第四章 魔鬼的遺產

世界一片寂靜，只有一道烏鴉飛過，發出刺耳的叫聲。

「呃，貌似……什麼都沒有發生？」路明非撓撓，頭有些懵圈兒。

「別着急，哥哥，屬於你的權柄永遠都屬於你。」小魔鬼帶着淡淡的微笑，孤獨和不舍在他眼底里發酵。

在路明非使用作弊碼的過程中，他居然又換了身衣服，上身穿着酒紅色的英氏夾克，圍了一個格子花紋的羊絨圍巾，踩上一雙馬丁靴，戴上一頂貝雷帽，這是即將遠行的人才會穿的衣服。

路鳴澤向路明非淺淺的一鞠躬，這似乎是歐洲某個皇室的禮儀，優雅和貴氣在小魔鬼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這一刻他才真正意義上的像一個魔鬼：「哥哥對不起，我違背了我們的誓約，我不能陪你走接下來的路了。」

路明非的手頓了一下。

「怎麼？你們公司終於看到我的投訴了，決定把你外調，派一個長腿大胸的妹妹來征服我了嗎？那可真是不枉我每天哈利路亞，阿彌陀佛的。」路明非面無表情的說着爛話。

只是，為什麼心一下子像被刀割了一樣？為什麼悲傷像潮水一樣湧來？

見鬼，他只是一個覬覦你生命的小魔鬼，說不定他現在也是在演戲給你看，想讓你心甘情願的付出生命，魔鬼們都愛玩這一套。

但，為什麼眼淚還是流了下來？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你已經真的把他當做自己的家人了。

每次當你陷入絕境，連世界都放棄你的時候，每次當你地處深淵，哭泣吶喊卻沒有人理睬你的時候，總是有一個人站出來幫你，他很帥很酷又有些賤賤的，他有時特別溫情，又有時像暴怒的君王一般，他無所不能，他會對那些羞辱你的人說滾，這樣一個人，無論他是魔鬼還是天使，或是以你的生命為代價都無所謂了。他才是那個會一直陪着你的人！但是現在他要走了！

「哥哥，不要哭，你越長大就越會發現，凡事都是有代價的，這個世界是公平的，你是主角就會經歷常人難以忍受的苦難，你要得到新的金手指，我就不能與它並存，」路鳴澤又打了個比方，「哥哥，你…聽說過小士兵的故事嗎？」

路明非慢慢的點了點頭，這個故事是他很久以前在一本很老舊的故事書上看來的。

有一個男人，在某一天收拾沒用的箱子，他突然找到一盒玩具，裏面是一群小小的士兵。

一個士兵羞澀的問他說：你有看到我們的司令嗎？我們好久都沒有見過他了，他是不是犧牲了？

男人沉默了很久，他告訴士兵說：不，他只是長大了。

路明非心裏一動，原來，所謂長大就是拋棄一些東西，再放棄一些東西的過程啊。真是抱歉，你們的司令要去闖蕩世界了，可沒辦法再帶着你們了啊。

「現在並不是悲傷的時候，哥哥，我並不會死，我終將會再度歸來，」路鳴澤把手按到路明非的額頭上，「哥哥，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你要將這些東西當做養分，去變強，哥哥！怪物，也會有怪物的咆哮，人類，也擁有人類的怒號，只有這樣你才能面對那群怪物！」

這一刻，無數的血統因子向路明非涌去，不斷改造着他，或者說是復甦他更合適。

與此同時，在世界上有上千家公司，董事長名字被修改成路明非，幾萬人收到消息，老闆名字更正為路明非，上萬個秘密網關，對他的名字開放，上千個慈善機構破土動工，在世界各地建立明非小學，在這一刻，路明非真正的在人類和混血種的世界中，位高權重！

「哥哥，你現在的血統已經接近赫爾左格當時的濃度了，但是你並不需要擔心龍化的作用，因為你的意志可以鎮壓這些血統，以人類之軀媲美龍王，你現在的血統承載力足夠你再承載五個言靈，但是只能承載序列九十五號以下的，」小魔鬼很貼心的問道，「哥哥，你有什麼想要的言靈嗎？」

「五個言靈？！」剛剛接受血統的路明非對自己的力量、速度和反應力都有些不太適應，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用驚訝，哥哥，你生來就是支配者，只要你血脈中的濃度夠，你甚至可以駕馭除了龍王專屬的滅世言靈以外的全部言靈。」小魔鬼說的風輕雲淡，這對他來說的確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以他的力量隨便編造言靈，篡改言靈都是輕而易舉。

「聽起來很厲害，但那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嗎？」路明非吐槽道。

「哥哥，你不會覺得，你還能算是個人吧？」小魔鬼咧開了嘴。

「我懷疑你在搞人身攻擊……」

「開個玩笑，哥哥，不過話說回來，難道你就沒有好奇過，你曾經為什麼沒有言靈嗎？」小魔鬼指了指路明非。

「為什麼，難不成我身上背負着什麼封印？是不是因為我的血脈之力太強，父母為了保護我成長起來，他將它封印」陸明飛一臉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十歲那年，那個老乞丐一直說我是武學奇才，要收我為徒，我還以為他騙我呢，沒想到我竟然錯失如此一樁大機緣，想來的是痛心疾首，解除封印的鑰匙是什麼？歪嘴一笑嗎？」

「哥哥你小說看多了，你說的是無敵文裏面裝作廢柴的男主的命運，你和他的相同點可能只有一個廢柴。」小魔鬼默默的補了一刀。

「那到底是因為什麼？」路明非有些好奇。

「那是因為你曾經的血統承載着權柄，剩下的血統不足以承載一個言靈，權柄，不死！權柄是在言靈之上的東西，如果說言靈是借用世界的力量，那麼權柄就是支配世界的力量。」

「現在你的血統已經增強了，足以容納更多的力量，呃，我個人不是很推薦元素系的言靈，因為王與王之間的搏殺，從來都是刀刀見血，小怪獸的審判就很好，只不過審判的序列高達一百一十一位，其實這並不是他的真實排名，它在真正的龍之序列中排行第二百四十九位，僅次於萊茵。小怪獸根本沒有完全發揮出它的力量，但哪怕這樣她的血統依舊不堪重負，這才是她血統失控的根源。」

「我明白了，只能選五個，對吧，」路明非並沒有猶豫很長時間，「我選好了，我選時間零、剎那、不朽、青銅御座和天演。」

「相當明智的選擇，哥哥，但你要記住，在沒有完全熟練之前，一定不能一次性太多言靈疊加使用，你的承載力還是不夠，」路鳴澤遞給路明非一個箱子，「哥哥這是十份A級的混血種血統和一百份B級的混血種血統，這些相當珍貴，血統蘊含的言靈都是相當不錯的，這些會是你的資本。」

「還有，暴血的用法，我已經留在你的記憶里了，其實龍族的力量更偏向於精神力量，以意志借用世界的法則，這種力量也融鑄在血液里，暴血是釋放你的內心，其實人類比龍類更適合使用它，因為人類擁有強大的心的力量，第一度釋放殺戮之心，第二度是放獅子心，第三度釋放古龍之心，第四度釋放龍王之心」

「但暴血其實是有第五度的，但只在理論上存在，而一旦暴血達到了第五度，就達到了已知的最高水平，若是真的能達到這個水平，就是尼格霍德復生，他也沒本事沒資格跟你叫板。」

路明非點了點頭，他突然有了一些預感：「你該走了……對嗎？你在那邊一個人肯定很孤單吧。」

「我早就已經習慣了，哥哥。」小魔鬼的語氣頓了一下。

路明非心頭一震，習慣了，真是一個很強大的詞，可以替代所有的一言難盡。

路明非俯下身，輕輕地抱住了路鳴澤，這是在他的記憶中第一次給路鳴澤擁抱。

淚水滴打在地上，化開了寒風，小魔鬼輕輕的推開路明非，「什麼嘛，哥哥，太熱了啊，搞得我眼睛裏都流汗了。」

這是路明非，第一次見小魔鬼哭，原來魔鬼也是會流淚的嗎？

「哥哥，再見了。若是你有朝一日真的豎起戰旗，咆哮世間，那就來黑天鵝港找我吧，那裏才是一切的開始，」小魔鬼的聲音越來越小，「哥哥，這次沒有我陪着你了，你究竟能不能從地獄中，把屬於你的女孩兒，奪回來！哥哥，魔鬼是不會賭博的，因為他們總是會操控結果，但這一次，我也賭你贏！！」

聲音漸漸飄散在風中，小魔鬼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路明非一回頭。

世界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