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斃

杖斃

一瞬間,院子裏看翠蘭的眼神都成了同情。

一顆被遺棄的棋子,還要給主子背鍋的可憐蟲。

翠蘭雙眸通紅,凄厲的哭喊起來,「大小姐,你要相信奴婢啊!香草的眼睛就是二小姐讓人毒瞎的,還有一直在你身邊伺候的萬嬤嬤也是被二小姐用計逼走的,這些年奴婢一直有同二小姐傳消息,那些消息奴婢都存在一個木匣子裏,二小姐讓奴婢盯着你的一舉一動,奴婢所作所為皆是受了二小姐指令,奴婢若有半句虛言,願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洛嫻雅眼底劃過嗜血之色,「賤婢,沒想到你為了陷害我,竟準備了這麼多虛假的證據!來人,將她就地打死,以儆效尤!」

院裏的嬤嬤拿了木棍立刻凶神惡煞的朝這裏走來。

翠蘭嚇得瘋了一般在院子裏大叫詛咒。

「住手!」

洛明寒與楚冕一同邁進小院,兩人已在外面聽了一炷香時間了。

洛雲綰來丹霞閣之前便讓小桃去請兩人了,這出場時機,兩人拿得恰到好處。

楚冕出現的那一刻,洛雲綰便捕捉到了洛嫻雅仇恨交織的眼神,那勃發的恨意幾乎要溢出眼底,然而等她再去細看時,卻又成了聲淚俱下,楚楚可憐的委屈樣子。

難道剛才是她眼花了?

洛雲綰此生除了對醫學有着狂熱的愛好外,還喜歡乾的一件事便是痛打白蓮花,讓她們在陽光下無所遁形,死相難看。

內心本齷齪,卻要裝清高,還受世人追捧,憑什麼?

「都退下去!」

看到洛明寒就足夠讓一院子的人驚悚了,更別說還有一尊殺神楚冕,秋菊一改剛才囂張,顛倒黑白的的氣勢,領着眾人畏首畏尾的快速離開,生怕慢了被滅口。

此刻院裏就只剩了五個人。

畢竟家醜不可外傳。

洛明寒一直都知道洛嫻雅心儀楚冕,卻沒想到她竟糊塗到在綰兒身邊安插眼線,還將香草和萬嬤嬤都趕出了王府。

「爹,你什麼時候來的?」

洛嫻雅素來便有些怕這位武將老爹,洛明寒身上帶了股自沙場上歷練而出的鐵血氣質,但凡近身的都覺得膽寒。

「你給我閉嘴!」

洛明寒惱怒不已,「還不趕緊給你姐姐認錯!」

洛嫻雅震驚得小臉煞白,花容失色,「爹,女兒是被這賤婢誣陷的,女兒為什麼要給王爺下藥啊……」

眾人都知道她想嫁給楚冕,盼著楚冕休妻呢,又怎麼會做撮合楚冕和洛雲綰的事?

她沒動機,只要她抵死不認,他們就不敢把她怎麼樣!

洛明寒聽了臉色鐵青,「她一個婢女好好的攀咬你做什麼?誰給她的膽子?你與她過往的信件你以為王爺查不到嗎?還是你覺得你院子裏的人每一個人都能守口如瓶?」

翠蘭聽了,不顧一切的爬過來道,「老爺英明,老爺和王爺若是不信,大可押了秋菊拷問,一問便什麼都水落石出了。」

洛嫻雅目光陰冷的看向翠蘭,眼底迸發出滔天恨意,恨不能當場撕了她。

洛雲綰也沒想到洛明寒雖是武將,卻心思縝密。有這麼一個公正嚴明的爹,感覺還不錯?

洛嫻雅哭得凄慘,瑟瑟發抖,彷彿受了霜打的花兒,十分委屈,「我沒有這麼做的動機,王爺你信我?」

楚冕骨節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叩在茶盞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聽得人精神緊繃,神經都要衰弱了。

良久他才開口,聲音冷然無緒,「你有。」

洛嫻雅壓下慌亂,下意識揪住裙擺,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什麼?」

洛雲綰卻是笑了,補充道,「你有這麼做的動機。」

此話一出,滿院寂靜。

楚冕深邃幽冷的眸子看向洛雲綰,洛雲綰卻是捧著茶聳了聳肩,然後笑道,「排除一切不可能的答案后,哪怕那個答案匪夷所思,驚世駭俗,那也是答案!」

洛雲綰輕輕的笑着,聲音如泉水般流瀉出來,「這事兒,我和爹不便參與,你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吧。」

洛雲綰賣了一個關子,給兩人留了一分體面。然後便扶著洛明寒道,「走吧,爹。」

「這……」

洛明寒一頭霧水,按捺著怒氣,看向楚冕,有請示的意味。

請示他不僅是因為楚冕乃王孫貴胄,更是一種感情尊重的意思。

楚冕是洛明寒一手帶出來的將領,兩人感情非同尋常。當初原主那麼心儀楚冕,便是這洛明寒將他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還多次暗示原主,以後找對象就找楚冕這樣的。甚至多次製造兩人在一起邂逅的機會,結果原主陷進去了,楚冕倒是清醒得很。

原主算是著着實實被自家親爹坑了一把。

見楚冕點頭,洛明寒這才起身。

翠蘭見狀,掙扎著拖出一條血路,「大小姐,你帶上奴婢,奴婢留在這裏會死的。」

洛明寒暴怒的看着她,翠蘭先是對洛雲綰不忠,現在又出賣洛嫻雅,這種人如何留得?

「來人,拖出去杖斃!」

翠蘭激烈掙扎,「不,放開我,放開我!我什麼都招了,為什麼還要殺了我……我不甘,我不甘心啊……」

看着被拖走的翠蘭,以及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洛嫻雅,洛雲綰站在一簇玉蘭花下,輕勾唇角,她側臉如玉,頸處的白皙延伸向下,如融融月色,又如上品宣紙,美人他不知見了多少,頭一次覺得一個女子竟連側顏都如此明媚張揚,這一刻,不知為何他的心輕輕動了一下。

「嘭!」

小院的門又關上了。

楚冕收回視線,看着洛嫻雅,眸光微冷。

年少時,嫻雅對他有很深的執念。

會偷糕點給他吃,腆著臉說長大了一定要嫁給他。

讓他一度覺得當初沒有拒絕過她,待她長大,便應當娶她。

娶她,應當是她的願望,她應該會高興。

但他沒想到,時過境遷——

很多事情都在滾滾的時間長河中變了模樣。

好比三年前的洛雲綰痴纏他得緊,如今也會痛快的簽下和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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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隔空取葯后,我被王爺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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