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惡人自有人收
遠處走來一老一少，老人拄著拐杖被攙扶著，腳步有些着急。
原來，有人回村找了族老，平日裏村民都很是敬重他。
「族老來了族老來了！」不知是誰先發現了，喊了一聲。
村民自動給老人讓開了一條道。
可見，老人在他們心中的地位。
老人看了楊果手腕上的傷痕，再聽周圍村民七嘴八舌，那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混賬！」老人發怒，揮拐杖就要打陳大花。
陳大花的夫家也來了，見此忙阻止，「族老別動怒別動怒。」怒瞪陳大花，「你自己說說自己做了什麼事，老實交代！」
看懂丈夫的眼色，陳大花不自在一秒，機靈道：「我就是和果果鬧着玩的。」
「報官，必須報官。」楊大河怒喝！
留着陳大花一天，楊果果就不安全一天，楊大河不允許留着這樣的禍患在村裏。
「嗬~」
「不至於吧，報官不至於。」
「哪能報官。」
大周百姓大雜居小聚居，有什麼事都是找族老決斷，報官對他們是天大的事了。
而且報官楊家村名聲也不好聽。
只見族老沉沉決定：「不能報官。」
他看向楊大河一家人，「大河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放她一馬，之後我會好好懲戒，定讓她不再犯。」
聽族老就這麼定罪，陳大花哪裏肯，幸好她夫家連忙阻止，並拉着她跪下。
楊大河定定看向族老，楊家村是大姓村，族老也是他們家的族老，他說看在他的面子上，是用之前借他銀子給爹娘治病的恩惠要挾了。
一邊是女兒楊果果，一邊是救父救母之恩，楊大河很是不甘心，咬牙回頭看妻女，女兒窩在妻子懷裏，說不準還在哭。
楊果也很是氣悶，她一直沒有出聲，以為陳大花怎麼也得去坐一趟牢，不想這幫村民和族老竟這麼迂腐。
「她能拐賣果果，以後就能拐賣在場任何一家的小孩，你們可想清楚了。」楊大河看向看熱鬧的村民。
「嘶！」村民吸氣。
這話可是打到他們的七寸了。
族老見此氣急，拐杖敲了一下旁邊的石頭。
突然，幾個壯漢領着被綁着的兩個人過來，「噗通」一聲把兩人扔在地上。
楊果鬱悶趴在黃婉肩膀，臉頰被壓出兩灘小肉堆，聽聲音抬頭，立馬樂了。
她心想，硬氣的遇見更硬氣的，不知道族老還能不能堅持不報官。
「這三人涉嫌拐賣我家少爺，請你們把另一人交與我等。」一領頭的壯漢禮貌拱手。
卻原來，於力言被家裏的手下救了，牙婆子和打手被抓了個現行，交代還有一個同夥陳大花。
他們幾人特地拐這來，要帶着三人一同見官。
……
於家有權有勢，書里描述的於力言睚眥必報。
民那能斗得過官，那還是太子太傅的兒子。
回到三進小院的茅草屋，楊果坐在矮凳上出神，楊大河夫妻進屋裏不知聊什麼。
「唉，來。」屋檐下楊奶朝楊果招手，「好孩子快過來，你爹上次買了糕點，奶還沒吃完。」
楊果聽見聲音回神，朝老人的方向看去。
楊果果的奶奶，是個瞎子，丈夫楊老頭摔斷了腿，就這樣，她想不明白陳大花有什麼好嫉妒楊奶的。
嫉妒瞎了還能被楊大河照顧得好好的？
楊果前世是孤兒，沒感受過親人的疼愛，末世來的人，對親情還是有點渴望的。
可是，他們愛楊果果又不是愛她。
不知是羨慕還是排斥，楊果噠噠噠走到楊奶身前，老人看不見，眼裏一片死寂。
楊奶把糕點塞進楊果手裏，側着耳朵：「愣著做什麼，吃，坐着吃，」說着老人拍拍身邊並排的矮凳。
楊果觸不及防被塞了塊糕點，很大，兩隻手才堪堪捧好，她看看瞎了的老人，又看看手裏的糕點。
楊果小腿一轉，坐到老人剛拍了幾下的矮凳上，小嘴試探抿了一口糕點，很甜。
楊大河夫妻兩不知在屋裏嘀咕什麼，出來，一人要去買肉，一人要去於力言家請客吃飯，說是感謝懲治了陳大花。
「果果，乖乖跟奶在一起，別出門。」
楊大河吩咐完就出門了，也不管人於力言看不看得上這點肉，楊果不置可否，出賣之仇可不是一頓飯能了的。
又咬了一口糕點，好甜，末世多年好久沒吃過糕點了，楊果很是珍惜，一雙小腿不自覺開開合合，開了又合開了又合。
「奶也吃。」
有種從沒感受過的暖流在心裏流過，彷彿有什麼東西融化了，她不確定楊果果會不會還回來，但是此刻她決定，只要她在一天，這家人對她好，她也會對他們好的。
「不吃，奶牙不好，糕點都留給果果吃。」
楊奶沒有村裏別人家那種重男輕女的思想，憐愛的摸摸楊果小臉，「大花太造孽了，奶的果果受苦了。」
楊果果沒說什麼，揚著小臉給摸。
夕陽下，雞鴨咕咕嘎嘎叫，一老一小排排坐……
「小叛徒！」
突然一聲略顯稚嫩的呼喝打斷了這和諧有愛的一幕。
楊果抬頭一看是於力言那個小奸臣來了，於是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小辣雞！」
兩小孩見面分外眼紅，於力言眼睛瞪得溜圓，眉毛皺得死緊，不解道：「辣雞是什麼雞？」
頂着楊大河探究的目光，楊果揚著下巴：「垃圾，樂色，廢品，你看你能理解那個。」
六歲的於力言還沒有長大后的狠毒，被楊果氣得臉頰鼓鼓：「你，你放肆！」
「我放屁，你要聞嗎？」
楊果之前出賣他，他本來還看楊果是同道中人，可於力言受傳統儒家思想長大，哪見過這樣粗鄙之人，氣得轉身就要走。
「少爺。」於家手下趕忙跟上。
「果果！」楊大河不贊同地皺眉看楊果，大步趕去攔於力言。
人能來他們家吃謝恩飯，說明人打算放過她，楊果知道，可就是看他不順眼，書里原身的死不是他殺的，卻是他害的。
他用看炮灰的目光看她，她背叛怎麼了，還一來就罵她小叛徒。
楊果哼哼轉過身，不去看楊大河，誰還沒有脾氣了，不過說來也是，她是成人呀，怎麼這會也有點像個小孩子一樣了，難道穿成小孩也影響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