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代班

顧青峍來到15棟，摁下門鈴，一個中年婦人打開的門。

「蓮姨，我來幫您照顧小蜜兜。」

「青峍？你回來了！」常玉蓮驚喜過後親切的笑了笑。

「嗯！蓮姨，我媽去上海了，我代班。」

「太好了，小蜜兜看見你會樂瘋了的。」常玉蓮對着屋裏喊道:「小蜜兜，青峍姐姐來了。」

噠噠噠的聲音匆匆從離間傳出，不一會兒，一個嬰兒肥的小傢伙從屋裏顛顛跑出，她的頭上梳着兩個羊角，很是可愛。

「青峍姐姐」

奶聲奶氣的叫着，走到顧青峍跟前撲到她的懷中，顧青峍感覺前胸有一點濕的感覺，輕輕推開小蜜兜，她發現她的胸前濕了一片，位置特別尷尬。

「小蜜兜，你又淘氣，怎麼可以往青峍姐姐身上吐水。」常玉蓮對於這個小孩兒的舉動很是無奈，板着臉責備小蜜兜。

小蜜兜一臉做錯事的表情望着顧青峍，但那一閃而逝的狡黠目光還是讓顧青峍發覺了她的故意。

「青峍姐姐，我再也不往你衣服上吐水了，對不起。」

三歲的小傢伙這麼機靈顧青峍彷彿已經想到了常玉蓮走後她的處境。

「好吧！我原諒你。」

「她太淘氣了，如果她不聽話，青峍，你可以懲罰她。」

「我知道了。」

「我真得走了，兩個小時我就會回來，辛苦你了，青峍。」

「不辛苦，蓮姨，再見。」

常玉蓮走後，小蜜兜彷彿解放了般，撒歡的跑着，一路飛奔過去東西隨着她的動作噼里啪啦的落了下來，顧青峍臉上的表情都凝固了，好吧，清理戰場。

「請不要離開，你是我心中最亮的瞬間……」小蜜兜在屋裏嗷嗷的唱着。

這是時下最流行的一首情歌，顧青峍聽后噗嗤一笑，現在的小孩真是什麼歌都可以學會，不管適不適合。

這個時候鬧鐘響了。

「什麼東西在響？」小蜜兜問。

「鬧鐘」

「什麼是鬧鐘？」

「就是設置時間會報時的東西。」

「為什麼會報時？」

「因為它到時間了。」

「為什麼它到時間必須報時？」

「如果設置成九點那鬧鐘九點就會報時，就是說這就是鬧鐘的任務。」

「所有鬧鐘都會響嗎？」

「理論上是。」

「什麼是理論上？」

「你長大就明白了。」

「那它為什麼十點不報時？」

「十點還沒有到。」

「為什麼十點還沒有到？」

......

童言亂語張口就來，十萬個為什麼可能都是少的，此刻顧青峍很想把她塞到滾筒洗衣機里轉上幾圈......

每個時代小孩子的生長環境都是不同的，但是調皮是永久不變的，而且調皮指數也是疊加的。

「你為什麼要把我的玩具收起來？我還沒有玩呢？」小蜜兜晴轉陰。

顧青峍趕忙把玩具給她拿出來擺好。

「這樣可以了吧？」

「可以」

小蜜兜立刻陰轉晴笑了。

顧青峍摸摸她的小腦袋。

小蜜兜一直跟奶奶生活在一起，父母都在國外，她一年只能見到父母兩次，每次的時間很短，所以她的情緒很多，常玉蓮心疼她對她溺愛了些，她經常對着常玉蓮哭鬧，帶她的人她都會先鬧上一陣，想得到更多的關注。

這個孩子她的心思很多，既有孩子的純真，又有不同於同齡孩子的更多情緒。

跟着顧青峍小蜜兜鬧了一會兒，兩個人就進入了和諧時光，照顧小孩子很費神，剛來的時候顧青峍眼睛瞪的圓圓的，出來時眼睛周圍佈滿了疲倦。

上午十點多，顧青峍來到25棟，25棟要求換藥，懷着忐忑的心情她摁下門鈴，過了一會兒，門從裏面推開，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年輕醫生開的門。

「你好，我是幫忙換藥的。」顧青峍說明來意。

「社區新來的嗎？我從沒見過你。」

「不是，顧修是我媽媽，她去上海了，我來代班。」

「這樣啊！你好，我是社區醫院的醫生韓仲羽。」韓仲羽露出醫生般親和的笑容。

「你好，我叫顧青峍。」

「有着美玉含義的璐嗎？」

「不是，山字旁加上律師那半部的峍。」

「很生僻的字，給你介紹一下裏面病人的情況。」韓仲羽聲音壓低。

「好，韓醫生請說。」

「卧室床下躺着的是我的好朋友，他叫旬郗彥，他因為意外受傷，整個下半身沒有知覺，仍在冶療中，他的脾氣不太好，照顧他的阿姨有事離島了，臨時替換的阿姨我不放心，所以求助社區，我知道修姨的細心，所以......」

「是不是對我有所擔心？沒事，我不會惹他生氣的。」顧青峍眯眯眼笑了笑。

韓仲羽微微一笑，「我相信，進來吧。」

他帶着顧青峍進入電梯。

「因為他行動不便，所以安了部電梯。」韓仲羽跟她解釋。

二樓的卧室，旬郗彥一臉怒色的躺在床上，阿姨站在門口神色驚慌，戰戰兢兢的模樣。

「阿姨，你回房間吧，這裏交給顧小姐就可以了。」

阿姨如臨大赦的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裏。

顧青峍深吸一口氣，整理一下表情，讓自己變得更加親和，進到房間后，她看清了旬郗彥的長相，他的面容稜角分明，眼睛很好看，鬍子看起來有一陣沒颳了，冷峻的眼神讓人望而卻步。

「郗彥，這位是修姨的女兒青峍，我給你打上針，換藥的事情就交給她了，你有什麼事跟她說。」韓仲羽說話間已經給旬郗彥打上了針。

旬郗彥的視線一直在自己手上的針上沒有回應韓仲羽的話。

「聽到我說的話了嗎？」韓仲羽再一次確認。

「我的耳朵沒有問題，她是個正常人我如果有什麼事她看不到嗎？還用說？」旬郗彥態度很不好。

「人家女孩來幫你，你不要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

「她已經在我的房間里了，幾米之外都沒有。」

顧青峍尷尬的立在當場。

「我不會煩你的。」她只能說這樣一句話。

旬郗彥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

韓仲羽告訴了她換藥的次序。

「青峍，我還有別的病患，這裏交給你了。」韓仲羽謙和的說。

「好，放心吧，我會待到他打完針再走。

「這是我的聯繫方式，有事打給我。」韓仲羽隨手拿起筆在便簽紙上寫下自己的號碼，撕下給了青峍。

「嗯！韓醫生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