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識少年

溪水鎮的冬天寒風凜凜，早晨太陽懶洋洋的升起，這才減退人們身上的寒意。

街道旁邊站着一個女人，一頭微卷的長發隨意披散，露出她白皙秀美的臉，她雙手微微收緊長長的羽絨服，高挑曼妙的身材微微顯露，路過的行人無不回頭看一眼。

許薇目光直直看向攤販賣菜的位置，這麼多年，已物是人非。她嘴角微微上揚，依稀記得那年的情景。

那年1998，溪水鎮的街市裏，許薇蹲在賣菜這條街上吆喝着：「土豆，賣土豆，又大又粉好吃的土豆。」

「小姑娘，這土豆怎麼賣啊？」

許薇正在叫喚，突然有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她回頭，欣喜若狂的回道：「大姐，我這土豆今天剛挖的，新鮮著呢，算你八毛一斤，你看看，要多少斤？」

「有點貴了，我還是再看看。」

「大姐，吃菜就得吃新鮮，要不這樣吧，你買兩斤我算你七毛一斤。」許薇見人要走，耐著性子說。

女人見她小姑娘家家的，不容易！也就打算稱兩斤。

許薇自己沒稱，想借隔壁大爺的用用，可大娘不願意，正在許薇發愁時，面前多了一桿秤。

許薇抬頭，面前白皙高高的少年面無表情，只發出兩個字：「借你！」

「小姑娘快點。」

「哦，好！」許薇這才回神，幫那女人稱好土豆，付錢走人。

許薇走到少年面前，面帶微笑：「謝謝！」

少年接過，不言語。

許薇見他面前擺着兩個水桶，桶裏面裝着少數的小魚，還有一些田螺。

應該是剛摸到的田螺，因為水桶跟田螺還粘著許多泥巴，而他的袖子，褲腳也有新印上的泥巴痕迹。

許薇正想跟他說話，自己的攤位有人問價，她快速走去。

少年抬眸看她的背影，寬大洗的發白的藍衣，黃白相間的校褲，兩條小辮子隨着她的快步走動，而一甩一甩的，特別滑稽可愛。

他不由的嘴角微揚。

這邊，老奶奶跟許薇聊天笑的合不攏嘴：「小姑娘，嘴真甜，哈哈哈！行，就買三斤，吃不完拿些給我大媳婦她們吃。」

「好的，奶奶你人真好，對媳婦也好。」

「當然了，我這媳婦對我也好，我喜歡吃魚啊，田螺，奈李子什麼的，她都會記得，看到就給我買。」

老奶奶說的津津有味，臉上的幸福感喜露於色。

許薇眸光一閃，對老奶奶說：「奶奶好福氣。奶奶，你喜歡吃田螺啊！我哥哥那裏還有一些剛摸到的田螺，要不要買點回去？」

「小姑娘，是嗎？那就一起買兩斤回去唄！」

「好，奶奶等等啊！」

許薇快步跑到少年攤位，跟他說了幾句，他提着水桶過來，主動給老奶奶挑選比較好的田螺。

許薇把土豆稱好，少年也選好，讓她稱，倆人配合的相當默契。

老奶奶付了錢，還衝少年笑道：「你這當哥哥的，要多跟你妹妹多學習，嘴巴甜些，生意就有了。」

少年一愣，隨即笑笑。

許薇看他的表情，忍不住噗呲一笑。

許薇把賣田螺的錢跟稱桿給他。

「謝謝！」

少年留下這句，回到自己的攤位。

許薇抿嘴笑笑，這是禮尚往來？

到了中午吃飯點，買菜的人漸漸少了。許薇還剩一些土豆沒賣完，但老媽說過，不管有沒有賣完，到中午就回去。

她肚子餓的咕咕叫，見許久沒有人問價，乾脆回去吧！

許薇挑着剩下的土豆，朝着蜿蜒山路走去。路上碰見稀疏趕集的行人。

走到古老的拱橋邊，她坐下休息。扭頭一看，咦？那少年也是這邊村莊的人嗎？但自己好像從來沒見過。

許薇還在發獃，少年也坐下休息，他從水桶旁的袋子裏，拿出一個饅頭，遞給許薇。

她偏頭，疑惑的目光看向少年，他平淡的說：「就當剛才的謝禮。」

許薇有些羞澀的擺手：「不用！」

少年把饅頭放進袋子，丟進許薇的簸箕里，然後提着水桶離開。

許薇目光隨着他的背影移動，最後看向簸箕里的饅頭，拿出來，啃了幾口，味道不錯！

當然，肚子餓的時候，能下肚的都好吃。

回到家，家裏沒人，許薇只想往廚房跑，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

「還是老媽好！」

鍋里留有兩碟青菜，許薇狼吞虎咽吃完。

「薇薇，回來了？鍋里就有菜，吃了嗎？」

出現一個的中年婦女，個子不高，簡潔樸素，笑容慈祥的對視許薇。

這是許薇的媽，郭曉玲！

許薇爸叫許振國，老實本分的農民工，還有兩個哥哥，大哥叫許建軍，年紀小小就沒讀書，去外干工。二哥許建波跟許薇一樣，是初二的學生，哦，這學期將是初三了。

「媽，我剛吃過，全部被我干光光。」許薇訕笑。

「吃完就吃完，晚上再煮。哦，對了，你後天是不是要開學？」許薇媽邊說，手裏拿着碗清洗。

「嗯！我二哥的書包洗了沒？」

「你別管他，這麼大的人了，自己動手洗。」

許薇媽說到老二許建波，心裏就來氣，放假以來，沒在家裏干幾天正事，就想着抓魚跟摸田螺去賣。

「許薇，出來玩！」門口許媛大聲叫喊。

「媽，這是賣土豆的錢，全在這裏。那我去找媛媛玩了，等下回來。」許薇歡快的轉身，跟着許媛跑去玩了。

「去吧，去吧！」當許薇媽抬頭，早就不見許薇人影。「這孩子，像脫了韁繩的猴子。」

周家村！

「耀東，今天賣了多少錢？」出聲之人正是周耀東的媽，張青竹。

「還行！」

周耀東的爸爸叫周有才，常常做點農用小經商，媽媽有一張巧嘴，幫別人做媒，家裏條件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