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有何不敢

第四章有何不敢

楚和容所言毀龍袍之事,在許令德想來,不過是她找的借口,雖然狠毒,可若對置起來,卻很容易破解。

畢竟,龍袍這種東西,一旦有損,都會馬上毀去,楚和容又不知道今日之事,清元殿怎麼會備下毀壞的龍袍?

要知道,毀龍袍是誅九族的大罪,許令德從未想過,楚和容敢如此大膽……

「你,你……我不信!!你敢把龍袍呈上來嗎?」想起任務失敗后明太貴妃的種種手段,許令德瘋狂而絕望的大喊。

「有何不敢?」楚和容輕笑一聲,轉頭對衛慎之請示道:「請萬歲爺准許奴婢請出被毀的龍袍?」

「朕准了!」衛慎之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血腥的笑容,就連他都沒想過,楚和容竟然真的膽大包天,敢私毀龍袍。

「謝萬歲爺。」楚和容叩首再拜,隨後跪退到殿門口,這才起身向外走去。

看著楚和容的背景,衛慎之笑了笑,自行拾起扔到桌案上的摺子,又看了起來。

正殿內一片寂靜,只有許令德牙齒打顫的輕微聲響,氣氛壓仰的讓人窒息,就連莫三道都低下頭,不敢隨意言語。

許令德跪在地上,汗水順著臉頰流淌,她心中有些懊悔自己為何這般衝動,可事已至此,退讓已是無用,她只能期待楚和容只是佯裝,實際沒那麼大的膽子。

帝王的衣飾就放在衛慎之休息用的太和殿中,離清元殿並不遠,楚和容出去沒一會兒,便手捧著一雙螭龍紋的八寶盒進來了。

「叩見萬歲爺,奴婢回來複命了!」進門跪拜,楚和容在衛慎之示意下,將八寶盒掀開,將龍袍從內里捧出,雙手一展,將其示與人前。

這是一件底為諸黃色並綉九龍的常服,是衛慎之日常時穿著的,面料用的是蠶線中最好的輯里湖絲,軟滑貼身,穿著極為舒適,卻又不失帝王尊嚴……

只是,如今這件需要數十個最好的綉娘綉足三個月的龍袍下擺處,卻有一道足有成人小臂長的裂紋,將下擺處精緻的五彩雲紋撕的面目全非。

「這便是被青瓶毀壞的龍袍了,請萬歲爺過目。」楚和容雙手將龍袍高舉過頂,呈於衛慎之眼前。

「哦!」衛慎之微眯鳳眸,隨意向下打量。突然,他臉上瞬間現出詫異之色,但很快便掩飾下來,只深深勾起嘴角,表示他此時心情很是不錯。

每日都需穿的衣裳,衛慎之自然看得出破綻,如今楚和容手上這件龍袍是他見宋綺波時穿的,上朝時才換下來,那時青瓶早就被抓了,又哪兒能『毀壞』它呢?而且,那龍袍下擺處的裂痕……明顯就是剛剛撕壞的,毛茬兒還乾淨著呢!

想來就是楚和容在太和殿拿這件衣裳時順手撕的!

「許管事,你可看清了?」楚和容沒理會衛慎之別有深意的眼神,只轉頭看向許令德,滿面笑意的問好。

「我,我……」許令德緊緊咬著牙,口中泛出一股血腥味兒,竟是連牙根都咬壞了,抬頭看著那件破碎的龍袍。許令德心中俱是悔恨,她萬沒想到,楚和容竟然這般狠……

不能這麼放棄,沒了青瓶,她怎麼回鳳鳴宮跟太貴妃娘娘交代啊!許令德用手指狠狠掐著自己的大腿,用巨痛來保持清醒,「龍袍雖被毀,但也不證明是青瓶做的,奴婢懇請萬歲爺,傳青瓶前來對置。」

「青瓶,嗯?」衛慎之皺了皺眉,顯然對許令德的不依不饒有些煩了,哪怕在顧忌明太貴妃和榮王,他也不需要與許令德這樣的小人物多做糾纏,鳳眸望向莫三道,他示意快些解決這件事。

「傳召青瓶啊,這……呵呵!」莫三道恭敬的對衛慎之伏禮,隨後才低頭看向許令德,用滿是嘲諷的表情,不陰不陽的語氣嗤笑道:「好叫許管事明白,青瓶那丫頭,許是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方才啊,已經自盡了!」

當然,是被他們楚女官強行『自盡』的!

「什麼?我不信!!」青瓶已死的真相頓時許令德失了理智,明太貴妃的高壓讓她瞬間忘了衛慎之的可怕,猛然站起身她滿面猙獰的大喊起來:「楚和容,就是你,你公報私仇,殺人滅口,太貴妃娘娘不會放過你的……」

「放肆!」未等許令德喊完,衛慎之突然大怒,抬手就將桌案上的鎮紙扔了出去。整整砸中了許令德,口中發出一聲慘嚎,她額上鮮血泊泊而下。可衛慎之卻並未罷手,繼續斥道:「許令德,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咆哮御前,你是想犯上不成?」

真說翻臉就翻臉,方才還好好的衛慎之突然轉了面孔,他滿面暴虐,鳳眸中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冷冽,轉頭看向莫三道,他陰沉道:「莫三道,還不將這咆哮君前的犯上之人拿下!」

「諾,諾,奴婢遵命。」莫三道連忙應是,指揮著人搬胳膊掀腿兒就將許令德擒了下來。衛慎之的性子實在太過喜怒無常,哪怕莫三道是從小伺候他的,也半點不敢擔誤。

「放,放開我,我是明太貴妃的人,誰敢……唔,唔……」許令德猙扎著高喊,卻又不知被哪個小太監拿拂塵堵了嘴。馬尾巴毛硬塞進喉嚨里,許令德陣陣犯嘔,瞬間眼淚鼻涕全下來了。

「許管事別喊了,咆哮御前就已經是大罪了,你難不成還想違抗君令……要造.反嗎?」一旁,楚和容雙手叉與腰間,姿態極為優雅端莊的踱步到她身前,看似溫柔的低聲勸著,卻讓許令德猛的怔住,瞬間不在猙扎。

「趕緊的,拉下去!」莫三道厭惡的揮了揮拂塵,看著許令德被幾個小太監搬胳膊挪腿兒,拖死狗般的拖出去,這才哈著腰湊到衛慎之身前,討好的問,「萬歲爺,那姓許的罪奴要如何處置呢?」

「楚女官……」衛慎之沉吟,也沒回話,只挑眉看向楚和容,「你說呢?」

楚和容低著頭,看似極低調的模樣,口中卻道:「回萬歲爺的話,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今日之事並非沒有破綻,只要人活著,總能找出來。」意思非常明顯,就是要殺許令德。

嘖嘖嘖,莫三道在心中吡著牙,心說看不出來楚女官真是夠狠,但面上卻毫不顯露,只接著問:「萬歲爺,您看……」

「就按她說的處理吧!」衛慎之揮了揮手,看得出來,因為楚和容的回答,他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諾。」在心中念了聲萬佛,莫三道一溜兒小跑出去,趕著去『處理』許令德了。

正殿里,就只剩下衛慎之和楚和容兩人。

「楚和容,你今日如此行事……是奉陳太后之命,挑拔朕與母后的關係嗎?」一片寂靜之中,衛慎之突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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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宮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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