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商自重之痛

第六十章 商自重之痛

五糧道人收到鹿道人的飛鴿傳信之後,本來確實是想把這三人交到西平王下的某為貴人,通過這種方式巴結,好能多給自己一些方便。

只不過他考慮再三之後,還是決定已這三人栽贓醉劍山。

其最主要的原因是,通過這種方式來給醉劍山劍修一脈點壓力,方便日後接管醉劍山後,這些劍修之人可以給自己少找一些麻煩,方便自己掌控整個山門。

他知道此事經不住推敲,所以只能快刀斬亂麻,讓劍修服軟,甚至這件事不能讓旁人知道。

他的目的是打壓劍修一門,而不是滅了劍修一門。

畢竟少了劍修一門的醉劍山,就算他拿下掌門,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幫助。

五糧道人御器懸浮半空,一番話說的擲地有聲,好像已經完全掌握了醉劍山劍修一門暗中搶劫糧草一事的證據。

只不過他這番話剛剛說完,杜康道人也譏諷說到:

「我呸,我醉劍山劍修一門行得正坐得直,雖然江湖門派,但是現在的醉劍山更多的是在江源城做些營生,賺些黃白之物而已。

別以為你心裡打什麼算盤我不知道,不就是想栽贓陷害,打壓我們,好日後接任掌門,有更多話語權嗎?

別說你現在還不是醉劍山的掌門,就算是,憑你如此做法,你道我們劍修就能聽你的?」

五糧道人沒想到杜康道人把他心中所想,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喊出,頓時面色一變,說到:

「杜康,你先是派人劫糧草,是為不忠;我念在同門之宜,來此勸說,你居然說我栽贓陷害,是為不義。又如此亂說一番,難道是真想讓醉劍山劍修一門從此在江湖上消失嗎?」

杜康道人聽完,面色一沉,看著下方劍修一門的弟子,都手持兵器,表情驚疑不定。

他知道就算對方栽贓陷害,但是手上應該人證物證皆足,如果真的為了一時之氣和五糧道人硬頂,萬一真被有心之人聽到,傳到西平王那裡,那麼到時憑他與劍修弟子,真的難以擋住西平王的怒火。

他想了一會,嘆了一口氣說到:

「我已答應你,讓你接任醉劍山,你如此陷害我劍修,何故多此一舉。」

五糧道人見杜康語氣已經服軟,知道自己這一計算是用對了,心中冷笑,不接杜康道人的話,陰狠的說到:

「如今你暗劫糧草之事,除了我,沒人可以幫你壓的下來。難道你還要不顧劍修一門弟子的死活,不知悔改嗎?」

杜康道人面色陰沉,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盯著對面的五糧道人。

正在這時,突然有一隊官兵走進山門,接著一名四十多歲身著華貴的男子在一干人等的簇擁下,走進了山門。

那男子一進來,看到劍八張弩的兩伙人,又看了一眼天上的兩人,眉頭一皺喝到:

「杜康、五糧,你們兩人快點下了,約束好自己的弟子,不得輕易起衝突。」

王善之看著這人,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但是看他的排場和對杜康道人和五糧道人說話的口吻,心中已經有所猜測。

這時身旁的章子修悄悄的對王善之說到:

「此人乃是江源城城主,楚雄。不知道他怎麼來了。」

天上的五糧道人看到江源城城主楚雄進來,面露喜色,說到:

「楚城主光臨敝派,真是圖壁生輝,還不快快都收了兵刃。」

下方道修弟子聽到后,一個個都連忙把兵器收了起來,而五糧道人從八卦盤上輕輕一躍,站在了楚雄的身旁,收了八卦盤之後,連忙抱拳對楚雄見禮。

楚雄看了天上仍然不動的杜康道人一眼,淡淡的說到:

「杜康道人怎麼還不下來,莫非是等著楚某人去天上請你下來不成?」

杜康道人一看,知道此刻已經不能硬來,嘆了一口氣,躍在了楚雄身邊,也抱拳見了一禮。

然後讓弟子也都收了兵刃。

楚雄看二人都從天上下來,面帶微笑的說到:

「這不就好了嗎,二位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人,沒必要為了一些小事情,就要拼的你死我活,有何事不能坐下來好好說嗎?

不如這樣,今天我做個和事佬,幫你二人把矛盾化解化解,不知道二位是否能給楚某人一點面子?」

五糧道人嘿嘿一笑說到:

「楚城主說的哪裡話。只不過我門中小事,卻要麻煩楚城主,貧道紳士不安吶。」

楚雄也笑著說到:

「二位都是醉劍山一門的高人,而醉劍山,又是我江源城周圍有名的大派。於公於私,楚某都不希望看到二位因為小事而爭鬥起來,因為每一位弟子,不論是劍修還是道修,都是咱江源城的人才啊。」

五糧道人連忙接話到:

「那是當然,作為醉劍山派的掌門,我也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杜康道人只是站在一旁,看著兩人像唱雙簧一樣的對話,面色陰沉,卻一句話也接不上。

章子修看到這一幕,雙眼已經快迸出火花,正準備向前說話,王善之突然把他向後拉了拉,悄聲的對他說到:

「這姓楚的和五糧道人明顯是提前商量好的,你現在出去也沒什麼用。找個時間見一下杜康前輩,看前輩如何說。」

章子修面帶怒容的說到:

「眼下師父受辱,作為弟子只能站在一旁,豈是我輩所為?」

王善之嘆了口氣,輕聲說到:

「唉,章師兄,如此情況得忍啊,就算你出去也是於事無補。只要咱們不暴露,說不定還有迴旋餘地。」

章子修聽完,臉色變了幾變,長出了一口氣,說到:

「好。。吧,就聽王師兄所言,眼下該如何?」

王善之說到:

「咱們先找個地方藏起來,等晚上找個機會再去尋杜康道人。」

章子修想了想說到,就到我以前所住的院子吧,幾年沒回去,估計也沒人能想得到。

說罷三人趁人不備,悄悄的閃到了一旁。

······

白天王善之三人最後看到杜康道人的時,杜康道人還正和楚雄、五糧道人說話。此時已到子時,整個醉劍山安靜異常,只有偶爾傳出的幾聲夜梟啼叫和動物叫聲。

王善之三人從一間卧房中閃出身來,向杜康道人居住的院子方向慢慢潛行。

三人順著路走,穿過了幾間院子,章子修說到:

「我師父平日里所住的院子就在前面了。」

三人剛到院門口,剛準備入內,突然王善之說到:

「等等,你瞧那裡是不是有人?」

章子修一聽,連忙順著王善之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在院子中一石桌旁,居然坐著四名年輕人,正在喝著酒說著話。

夜晚的醉劍山映著月光十分明亮,所以這四人也沒有舉火把,四人和夜景融為一體,如果不仔細瞧,還真的看不清楚。

「這四人應該不是本門弟子,可能是道修的人,深更半夜的他們在師父門口喝酒,是什麼意思?」章子修皺著眉頭,說到。

王善之說:

「應該是在門口看著杜康前輩的,這五糧道人還真夠噁心人的,知道一般人看不住杜康前輩,乾脆就找了四個修為境界弱的人看住。」

章子修向院子中看了看,思索了一下說到:

「這四人就坐在院中,四周也沒有掩蓋身形偷襲的辦法,咱們怎麼繞過他們?」

王善之也正在思索,他是可以靠御器之術,從上空進行偷襲制敵,但是對方有四人,他也沒有把握一擊得手。

這時成琦兒拍了拍王善之,然後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皺著眉頭輕輕說到:

「善之哥哥,你是不是把我忘了,不就是讓他們幾個別出聲嗎,我來。」

王善之剛準備制止,突然看到成琦兒左眼突然泛出淡淡妖異藍光,然後想起來自己和劉妙言曾經不知道被她用什麼招式迷住神智,知道她應該有辦法,想了想說到:

「一切小心。」

章子修也看到了這一幕,正覺得詫異,剛想打聽,看見王善之對他擺了擺手,知道這是成琦兒的『個人隱秘』,便不再吱聲。

成琦兒嘻嘻一笑,然後便從小院的門中走入,在進入的一剎那,左眼的藍光已經消失不見。

王善之和章子修見成琦兒進去,已經暗凝真氣,如果有什麼意外,他們就馬上進去制服四人。

「四位。。師兄?」成琦兒對院中喝酒的人,輕輕的說了一句,聲音柔弱,感覺還有微微顫音,似乎很是緊張。

那四人深更半夜聽到有女子說話,都嚇的一激靈,其中有一男子緊張的喝到:

「什。。。什麼人?」

成琦兒停在原地,小聲說到:

「四位師兄,在下是劍修。。。門下弟子,知道四位師兄在此飲酒。。想。。有事相求。。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映著月光,成琦兒窈窕的身形,俊美的小臉,被四人看的一清二楚。

四個男子同時咽了咽口水。

他們都是平日里在道修一門中不受待見的人,要不也不會因為修為境界底,被打發到這裡來給杜康道人添堵。

其中一個人似乎有些迫不及待,著急的說到:

「快,快過來讓師兄瞧瞧。」

其餘幾人也是站起身來,面露色容。

成琦兒故意露出害羞表情,慢慢的走到三人身旁,然後慢慢的低下了頭。

有一人連忙說到:

「師妹,快,先抬起頭給我們瞧瞧。你若是聽話,我們就幫你,你若是。。。」

還不等那人說完,成琦兒已經慢慢抬起了頭,笑著說到:

「呵呵,若是如何?」

只見她左眼藍光從眼中閃出,那四人一看,便瞬間呆在當場,表情凝固在看到成琦兒藍色眼睛的瞬間。

成琦兒一看把這四人已經制住,連忙轉身朝著院子外招了招手。

章子修一臉驚訝的走了進來,滿臉好奇的盯著成琦兒。

王善之在一旁悄悄對章子修說到:

「我曾也被她這隻眼睛制住過。。。。」

章子修又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想到

『制住你。。。幹嘛,難道你還不願意不成?』

兩人剛剛走到院中,突然杜康道人卧房的大門打開,一道人影瞬間衝到道修被制住那四人身旁,說到:

「奇了,這四人怎麼了?」

此時成琦兒左眼的藍光剛剛消散,杜康道人剛好看到,說到:

「咦?你這眼睛,難不成是傳說中的『太陰眼』?」

成琦兒一聽,連忙問到:

「前輩知道我這眼睛來歷?我的師父們可都不知道。」

王善之和章子修看見杜康道人出來,也圍了過來。

杜康道人想了想說到:

「很早之前聽我的師父提起過,『藍目太陰,可攝心神』,但是來歷他倒是沒說。」

成琦兒失落道:

「原來前輩也不知道來歷啊,算了,至少知道了名字。」

杜康道人說到:

「有機會你可去玄門問一下,他們應該知道你這眼睛來歷。」

又轉頭對王善之和章子修說到:

「白天看到你們三人,真擔心你們忍不住衝上來,還好,你們沒有衝動啊。」

章子修訕訕說到:

「徒兒哪裡有如此好心性,多虧了王師兄。」

杜康道人讚賞的看了王善之一眼。

王善之說到:

「先說正事。前輩,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康道人說到:

「五糧那賊道,不知道從哪抓住三個小毛賊,居然說是劫糧草的,更可氣的是,他居然說那三人是我派去的。

我知道他心中所想,就是想用屎盆子逼我,讓我早點把掌門之位傳給他,並以此為威脅,以後在山門之中,好壓我們劍修一頭。」

章子修說到:

「他說的那三個劫糧草的人,還真不是瞎編。」

便把他們三人看到劫糧草一事給杜康道人說了。

杜康道人一聽,恍然大悟說到:

「原來還真有這麼回事。這五糧賊道倒也是個人才,短短几日就能想到如此下作手段,看來我還是小瞧了他。」

王善之問到:

「如今醉劍山碰見如此事,需要晚輩做點什麼嗎?」

杜康道人苦笑了一下,說到:

「做什麼都來不及,除非斷了道修一門的靠山,那麼所有的問題都可迎刃而解。王賢侄,你還是按照你的計劃進行吧,咱們的約定不變。徒兒,你就跟著王賢侄一起,你現在留在山中也於事無補。」

章子修連忙說到:

「徒兒一去幾年,如今剛回來,理應在師門身前伺候,怎能又出山去。如今導修一門又在山中,徒兒不放心啊。」

杜康道人怒道:

「我又不是走不動道拿不起筷子,需要你伺候什麼。你出去與王賢侄一起,早日解決了西平,咱們醉劍山才能好起來。」

章子修還想再辯解兩句,張了張嘴,只不過師父說的都是實情,此時再說什麼也都無用。

他心中明白,便不再說話。

杜康道人又對三人說到:

「今夜你們便下山吧,留在此地也是無用。王賢侄,醉劍山劍修一門我還能指揮的動,但是如果真的讓五糧接手,時間長了,會又什麼變故還真不好說。

所以。。。如果要讓我們出力,你得抓緊了。醉劍山劍修一派得前途,就靠你們了。」

王善之連忙抱拳行禮說到:

「晚輩明白,必定不負前輩所託。」

三人悄悄退出小院,消失在夜色之中。

杜康道人嘆了口氣,轉過頭剛準備向屋內走去,突然看到還像蠟像一般的道修四人,表情一愣,自言自語說到:

「唉,忘了問那丫頭,她這術法應該怎麼解了。。。」

······

秦江平原上。

西陽城西北二百里處。

兩名身穿黑衣黑褲,臉帶黑色面具的武士,正騎馬狂奔。

在他們身後,有二三十人緊追不捨。

這兩名武士正是當日與商於野與王善之會面時候,身邊的『影衛』。

只不過這二人如今渾身帶傷,十分狼狽。

而追殺他們之人,看身上服飾,居然是西平王府侍衛,如今的御前侍衛。

那黑色影衛有一人,突然對另一人說到:

「我去擋住他們片刻,你趁機逃走,記住,務必要找到王善之。告訴他,少主已經打聽到藍衣書生在此所尋何物,只不過少主有難,讓他們速速來救。」

另一名影衛聽完,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雖然知道這一分別,兩人此生可能無法再見面,更知道他回身阻敵,與赴死無異。

說到:

「我明白了。。。大哥。。。」

另一人說到:

「自入影衛,就應該知道今天的結果。這是我們自己的選擇,不用難過。」

兩人沉默片刻,同時默默嘆了口氣。

下一刻,那名影衛已經掉轉馬頭,從背上卸下黑色長刀拿於手中,駕著馬,向一隊隊御前侍衛毫不猶豫的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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