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破開混沌見天開 第十二章 血為媒

第一卷 破開混沌見天開 第十二章 血為媒

微風拂過,夾河水面揚起陣陣漣漪,似水又似霜,映出一張梨花帶雨的面龐。

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好像這山這水,都在輕嘆一位絕代佳人,不知為何受到了委屈?她隨手拔了一棵杜鵑花,一朵一朵地撕落着花瓣,櫻桃小嘴裏還氣鼓鼓地念道,「走就走,有什麼了不起的!」

韓明義笑吟吟地走到跟前一瞅,看着河水裏映出明眸皓齒、眉目如畫、白璧無瑕的面容,雖然說兩人朝昔相伴了一年,也不由得再一次驚艷。「喲!又是哪個不長眼的惹我家娘子生氣了?看我不修理他一頓。」

趙嘉儀一聽,覺得更委屈了,「還不是你。」說完才覺口誤,抽泣著轉過身來徑自走開。剛經過韓明義的身旁,又被一把抓住了手中纖纖柔荑。

「你,你,快放開我!」韓明義看着眼前嬌羞得粉臉通紅的女子,忍不住調笑道,「我抓自己媳婦的手怎麼了。就不放!」

感覺心臟咚咚不安的跳動,趙嘉儀又掙扎不過,委屈得淚眼汪汪,「你就這樣輕慢於我嗎?」。在她的心裏,韓明義盼着她跟先生一起離開,現在又來輕慢於她。

韓明義突然覺得心中一疼,卻沒放手,反而用力一拉,一把摟住了眼前的佳人。

被韓明義緊緊抱住,只覺得一股儒雅又帶着男人的陽剛之氣迎面撲來,聽着韓明義同樣富有張力的心跳聲,感覺與自己的心跳連成了一個頻率,頓時不知所措,隨即滿面羞紅,耳邊卻傳來韓明義富有磁性的聲音,耳朵痒痒的。

兩人就這樣地擁抱在一起,天地間突然安靜了下來,只有彼此的心跳聲在起伏着,跳動着,寒風不再冷冽,河水也隱隱活躍歡快了起來。

美人如玉,佳人在懷。

「抱夠了嗎?」佳人輕聲細訴。

「不夠啊,一輩子都不夠!」嗅着佳人身上少女的芬芳,宛如香草,又似蘭薰桂馥,韓明義三十歲的靈魂,竟然也像小鹿一陣亂撞。

「那你還讓先生走?你不知道,我好不容易跟着先生出來,我這次走了,就再也出不來了。」趙嘉儀委屈的像個孩子一樣。

韓明義脖子感受着女孩嘴裏吐出的芬芳氣息,呼吸也越來越重,逐漸迷離了起來,一雙大手彷彿坐立不安,又不動聲色地從婀娜小蠻的腰間,觸碰到挺翹的渾圓。

「哎,怎麼又捏我腰了?小心捏個腎虛出來?」韓明義疼得咧嘴齜牙,趕緊把手放回原來的位置,卻不忘說道,「你出不來,難道我就不會去找你嗎?最遲三個月,我就跨過山,踏過海,去看你。」

我將跨過山和大海,也將穿過人山人海,來到你的面前。

「哼,凈瞎說!」趙嘉儀聽得心裏一喜,「宿州到黃山,也就十天半月的行程,哪裏有什麼山啊海啊。三個月,那到時我們可以一起去看桃花峰,那裏的桃花可好看了。」

突然眼睛又暗淡起來,黯然神傷道,「從我記事起,他們就把我當做大宋公主來培養,每天不是跟着尚儀學禮儀,就是聽尚宮的教導,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棵囚於枯井的小樹。從小的時候開始,我每年就看着桃花盛開,又看着它們凋零起來。」

原來,趙嘉儀幼年喪母,她的父親趙琰卻忙着反元復宋大業,她從小就在一群宋朝遺民女官的陪伴下長大,就像一隻活在鳥籠里的金絲雀,卻怎麼也飛不出那個牢籠。韓明義感覺到了她的悲傷,輕輕地撫摸着她的玉背,問道,「那後來呢,他們又為什麼讓你跟着先生出來了?」

趙嘉儀卻閉着眼睛搖了搖頭,不願再說下去,眼淚在眼眶裏不爭氣地溢了出來。韓明義卻是心潮起伏,暗道一定要細查清楚。

就在他神思飄向遠方的時候,懷裏的佳人突然顫巍了一下,原來的抱着的旖旎之軀卻散發着奇寒氣息,低頭看見趙嘉儀臉色蒼白了起來,她虛弱地說道,「韓明義,我好冷。」

「快送我回家。青玉瓶......火蓮丹。」說完,徑自昏了過去。

「嘉儀,你怎麼了,不要嚇我?」韓明義被這突發的狀況驚得慌了神,想起剛才的囑咐,趕緊抱起她,催動功法,步走龍蛇,凌空一般飛跑回去。

回到趙嘉儀的房間,韓明義輕輕把她放下,拿起枕頭邊放着的青玉瓶,倒出一顆黃豆大小卻金黃剔透的藥丸,往趙嘉儀的嘴裏送去,焦急地看着她的臉色。

「怎麼會這樣?」回想起這一年來的相處,韓明義竟絲毫察覺不出趙嘉儀有病在身,而且極其嚴重。想起趙嘉儀昏迷前說得話,「火蓮丹?」韓明義冥想起來。火蓮乃火焰山上獨有的蓮花,因火焰山常年山火連綿,地熱極高,根本沒有其他植物能夠生長,而火蓮卻生長在火焰山深處,千年方醞釀一朵蓮花盛開。傳說,以火蓮煉丹,能治世上至陰至寒之毒。

難道,趙嘉儀竟是身中寒毒?想到此處,韓明義不由得憂心忡忡起來,但願這火蓮丹有奇效吧,然而,這青玉瓶內,已再無火蓮丹了。

將近一個時辰,趙嘉儀終於悠悠醒來,看起來仍然虛弱疲憊,卻強忍住陰寒煎熬,看着韓明義凝神探過來的樣子,笑了笑,「你猜到了,是嗎?」

「其實沒事的,我五歲的時候,宗門裏的醫聖莫大叔就已診斷出我乃至陰之體,活不過二十歲的。我本就是囚籠一樣的一生,能出來兩年,」趙嘉儀梨花帶雨的笑着,「能遇到你,已經是我的運氣了。」

「先生精通天文地理,神鬼莫測,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了嗎?」韓明義眼裏滿是痛苦的神色,不甘心道,「那個火蓮丹呢?不是說火蓮丹能治嗎?」

趙嘉儀伸出柔荑,輕撫著韓明義的臉龐,「火蓮,乃稀世珍寶,一株火蓮,也只能煉製十二顆火蓮丹,且去年我被奸人所害,中了九寒之毒,至陰至寒,一顆火蓮丹也只能壓制一個月罷了。」

「這麼說,青玉瓶的火蓮丹已經用完了?已經藥石無用了?」韓明義不敢相信,面對死亡,這個才十六歲的少年,竟然如此從容不迫。「明教內部奇人無數,肯定還有辦法讓我活到二十歲的,韓明義,你要來找我,不要讓我等太久哦!」

韓明義眼裏再也忍不住淚水,一把抱住了這個令人憐惜的女孩,口中喃喃道,「至陰至寒,至陰至寒......」,突然腦海里蹦出了一個念頭,「父親曾經說過,至陰至寒之毒,需得九陽之身,並至烈之功法,可渡血解之。我為火蓮血脈,又修鍊火凰神意決,是不是也能解此毒?」

想到這裏,韓明義鬆開了趙嘉儀,在她的疑惑中,右手雙指幷攏,催出一絲火焰氣息,往左手腕處割裂出一條血色紋路,「不要......韓明義,你瘋了......你會死的」,可韓明義沒有理會她的抗拒,在趙嘉儀的右手也割開了一絲口子。

他與她的手,交叉纏繞,一絲絲帶着火蓮氣息之血,源源不斷地送進了趙嘉儀的經脈血管里。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像極了與子攜手,白頭偕老。

趙嘉儀的眼中,淚水盈盈,掙扎着想要阻止韓明義的舉動,卻被他以功法壓制,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着韓明義含笑的眼眸,以及逐漸失去紅潤氣色的臉龐,「不要,不要,我不值得,你快住手!」

可韓明義卻沒停下來的意思,他感覺得到,那股至陰至寒的氣息,如冰川里的暴風雪,正以千軍萬馬之勢吞噬著微弱的蓮火,就在他感覺到獨木難支的時候,他掏出了身上的火凰令牌,以血牽引著令牌里的神秘力量。那枚令牌在韓明義的催動牽引下,冒出烈焰之光,熊熊烈火彷彿把兩人包圍,《火凰神意決》第七層「浴火重生」、第八層「烈火燼天」、第九層「鳳凰涅槃」的奧義功法也隨之衝進了韓明義的靈台之中。

韓明義連忙凝神靜氣,默念催動「浴火重生」口訣,冒着走火入魔的堅毅念頭,以血為引,以手為線,以第六層的境界催動着第七層的功法,意圖通過牽引著功法突破期帶來的強大氣息,導入趙嘉儀的雪山氣海穴當中。

火凰令暴發出烈焰的光芒,強大蓮火連通著兩人的血脈。突然間,暴風雪停了,冰川也在漸漸融化,寒冬里陽光照耀進雪原之中,一團烈火在雪原深處,將息未息。

韓明義笑了笑,不知道是眼前的世界,還是靈台里的空間,忽然凌亂破碎了起來,而後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韓明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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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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