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證人到場
「不知。」
夏月心思一頓，又問寶生：「是誰彈劾老爺？」
「聽說是袁編修。」
袁朗？
夏月覺得詫異，並未聽說他和先生之間有什麼牽連，怎麼會突然彈劾先生？
「夫人，老爺被帶走時和我說讓我等一個時辰，若是他還沒出來就讓我回家向您稟報，現在如何是好？」
寶生今年十一，跟在葉籬身邊一年多，葉籬並非咄咄逼人的管家老爺類型，所以寶生對他感情深厚。
夏月凝眸想了想，沉聲道：「綠蘿動作快些，我要出門。」
香菱髻已經梳了一半，綠蘿遲疑著問：「夫人，要不要重新梳一種頭？」
夏月重新坐回榻上，往案前銅鏡里掃了一眼，「不用，就這樣吧，把髮髻攏到頭頂最後找一隻金步搖插上便是。」
「是。」
趁著綠蘿梳妝的時候，夏月在腦海中細細把事情捋了捋。
這個時代臣子上朝並非每日朝夕，逢農曆單數比如初一三五七九十一等，或者趕上舉國歡慶的大事或悲憤大事等特殊日子，才會上朝議事。
古人生活節奏緩慢，做事效率低下，無事上朝也是在浪費時間，所以隔日上朝基本是定律，還算合理。
不用上朝的日子可以用來聚會、訪親拜友，所以多數朝堂臣子就是在這種時候形成幫派團伙，關係越來越親密。
葉籬清晨離家之時還是一如往常，真真細算起來，新科狀元榜眼探花是師出一門，袁朗為何突然要彈劾葉籬？
在景泰鎮時也從未聽先生說起過和誰誰誰不和睦啊，如果不是私交，那一定和朝堂動蕩有關。
夏月要去的地方是大理寺。
通常這種審案之地陰氣沉重，作為一名孕婦不適合去，可眼下也顧不了太多。
臨走前，劉嬸特意把壓在床下的硃砂紅布包取出來給夏月塞進懷中，安神驅邪圖個吉利。
新科狀元入朝兩月就遭人彈劾，引起朝堂津津樂道，大理寺門前門庭若市，很多下朝的官員們聚集在此，議論紛紛或看笑話，趨之若鶩。
見她從馬車下來，上官離歌迅速來到門前拱手行禮：「嫂嫂有禮。」
夏月點頭應了，目光往裡面望了望，回眸看向上官離歌。
「敢問上官統領，可知我家先生為何會來此處？」
上官離歌現在是衛尉寺副統領，雖然官職比葉籬低，但是兩家關係一直很好，夏月有話也就直說了。
上官離歌面色鄭重，刻意壓低聲音：「今日朝堂上，陛下提及改立太子一事，引起眾聲紛紛，有人舉薦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甚至還有四皇子。葉兄極力擁戴三皇子，朝堂上一人之舌爭辯數十群雄，把三皇子豐功偉績一一列舉，朝堂上數臣逐漸往三皇子方靠攏。」
「這事引起二皇子方不滿，袁編修一直跟隨二皇子左右，就在陛下放眼觀望之時，突然把彈劾奏摺呈上，指出葉兄不妥，成功吸引了陛下注意。」
所以葉籬就成了轉移目標的替罪羊，皇上不得不先讓大理寺把這件事查清。
夏月明白了。
若是上官離歌不在這兒，一時半會兒她還真不好找誰問個明白，便開口道謝：「多謝上官統領告知。」
「嫂嫂無需客氣，我同葉兄交情匪淺，自當幫襯。」
雖然明白了前因後果，但到底該怎麼幫先生呢？
放眼一望，這會兒子好多人都圍在大理寺門前，裡面院中貌似還有很多身穿官府的官員，憑她一個誥命夫人的身份，也不知能不能進去？
實在是從沒接觸過，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啊。
上官離歌彷彿窺破她心中所想，「不必驚慌，憑著嫂嫂身份自當可以進入院中，不過內堂卻入不得，因為陛下正在裡面聽審。」
……
連皇上也在！足見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
夏月蹙眉問道：「袁編修到底彈劾我家先生什麼了？」
上官離歌想了想，盡量措辭委婉：「彈劾葉兄生活不檢點。具體細節，並未在朝堂上提及。」
「……」
夏月懵。
她家先生不檢點？這不是開玩笑嘛。
成親前就是個窮小子，不喝花酒不入青樓、沒有書童丫鬟通房下人，整天除了讀書別無其他，到底是哪裡不檢點？
成親后，照樣沒有通房妾侍身邊只有一個寶生伺候，家裡財政大權是她在掌管，連家中現在有多少金銀都不知道。
雖然先生一直在為三皇子做事，但他的人品作風絕對沒的說。賞賜也是來的堂堂正正，這麼一個不為黃白所、心思大咧的人，你好意思說他不檢點？
她被氣笑了，「袁編修想踩著我家先生上位，也找個靠譜的理由不是？彈劾這事兒誰信吶？」
不料上官離歌忽然蹙了眉：「但袁編修彈劾並非空口白舌，確實是拿了證據，據說還有證人。」
夏月震驚。
就在這時，一輛奢華的馬車行至門口停下，從馬車中下來兩道飄逸頎長的背影。
「慕王爺，秦大哥，你們也來了？」
她彷彿突然看到了救星，快走幾步上前行了禮。
秦墨白一襲白衣面色溫煦，柔和望著她：「既然你也到了，倒是省了我去通知的麻煩。先去馬車裡坐著歇息片刻，等會兒我出來喊你再進。」
夏月沒聽明白什麼意思。
顏慕卿狹長的眸子若有若無掃一眼她的小腹，便抬頭望向天際，慵懶道：「都成了孩兒娘，怎麼腦子還這麼不靈光，萬一傳給小娃可咋辦？」
夏月：「……」
這是靈光不靈光的問題嗎？分明是兩人背著她做了什麼，現在又不肯直說，還怪她傻。
好在自從她晉陞誥命夫人身份之後，顏慕卿便不逼迫她喊肉麻的慕卿哥哥了，想到這兒，心裡稍微沒那麼憋屈。
「慕王爺能不能把話說清楚？」
顏慕卿二話不說，抬腳便走，留下她在風中凌亂。
秦墨白輕輕搖頭：「小月兒莫急，今日朝堂一事我也知曉，便去找了慕卿前來。葉籬不會有事，慕卿是間接證人，不過等會兒還需你這個直接證人入內作證。」
夏月定了定神，問道：「秦大哥可知袁朗彈劾我家先生什麼？」
「都是舊事，很快你便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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