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按在地上問服不服

裴玉柱滿臉黑線的看著兒子，被訓的語塞了，啥時候他老兒子覺悟這麼高了？都給他上課了？

「爹，這塊沒別人我就當沒聽見，你可不要再說了。」

裴遠怕去晚了飯再沒了，丟下一句就往食堂跑。

「回來，我話還沒說完呢！」

看到兒子走了，裴玉柱才反應過來，追上去一把拉住兒子。

裴遠被抓住了挑眉看他爹：

「說，說，您老說吧！」

裴玉柱知道兒子的脾氣，沒耐心聽這些，就加快了語速說道：

「我當時挨個試的，確定韓老四一家都沒氣了，身體都僵硬了，還有那雷來的也蹊蹺，招娣那丫頭剛一說打雷劈她大娘，雷就劈下來了，總之，你少往他家跑，就算沒有這些事，招娣是大姑娘了，你是大小夥子瓜田李下得避嫌疑，別讓人誤會你是相中她了。」

「爹，別宣揚封建迷信，呂大爺說過，當初在戰場上也有人摸著沒氣了又活了，那叫假死，估計四叔一家就是假死，至於招娣，我相信她不會誤會，至於外人？我管她們怎麼想？聽兔子叫還不種黃豆了呢！」

裴遠不止沒聽他爹的，反倒被激起桀驁的性子，本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怎麼可能怕別人議論？

「你......一會兒幫老韓家搬家你就別去了，我派嘎子過去。」

見說不聽兒子，裴玉柱採用迂迴政策。

「那不行，男子漢大丈夫吐一口吐沫就是個釘，我答應幫著搬家就一定得去，爹，勸你思想乾淨一些，還大隊長呢，腦袋裡想的都是什麼？」

裴玉柱被兒子氣的半天沒說出話，眼睜睜看著他走了。

這個臭小子，像誰呢？太叛逆了。

裴遠剛走到大隊部門口就被人喊住：

「遠哥。」

喊裴遠的是他的光腚娃娃，從小一起長大的鐵哥們朱志豪。

朱志豪長得濃眉大眼，笑面，性格大大咧咧的，他和裴遠那是打出來的交情。

別看朱志豪長著一張憨厚的臉，小時候特別野，力氣大最喜歡打架了，村裡差不多大的孩子都被他揍過，結果被裴遠打的趴在地上喊哥。

他不甘心又挑釁了兩次，每一次都被裴遠打的鼻青臉腫，按在地上問服不服？

這不是，打服了，他看到裴遠就是一臉崇拜，化身小弟跟班，亦步亦趨，唯裴遠馬首是瞻。

「嗯，回來了。」

裴遠看到朱志豪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腳下並沒有停留，繼續快步朝食堂走。

招娣搖搖欲墜的樣子總在他眼前晃，得趕緊給她弄點吃的。

「遠哥，錢給你。」

朱志豪追上裴遠，瞅著四下沒人，從兜里掏出一把錢塞給裴遠。

「嗯，行，你去倉庫把獨輪車領出來，再到食堂領一份飯。」

裴遠也沒查就把錢放進褲兜里，然後命令朱志豪。

「我吃完了。」

朱志豪小聲說，大隊食堂做的飯菜太難吃了，不是餓的受不了真吃不下去。

「吃完了也打一份。」

裴遠桀驁的眉一挑，對著朱志豪的屁股來了一腳。

看到遠哥生氣了，朱志豪忙捂著屁股答應：「誒，我打一份。」

大隊部的飯菜是定量的，但來晚了也可能啥都不剩，畢竟做飯的也是村裡人，看到剩下飯菜就悄悄拿回家。

所以有時候明明還有飯菜，有人來晚了也會說沒了。

可那是對別人，對裴遠可不敢。

看到裴遠走進食堂，打飯的姜大嬸堆滿一臉的笑趕忙招呼他：

「裴遠來了，還有窩頭呢，我這就給你拿！」

「姜嬸，剛才你不是沒有窩頭了嗎？」

嘎子剛才被大隊長喊去抓韓老大了，來晚了一步，前面幾個老頭打完飯後到他就說沒窩頭了，只打了一碗野菜粥，這會兒聽到還有窩頭就不樂意了。

「那不是給領導留的嗎？」

姜大嬸面對裴遠是滿面春風，對上嘎子那就是橫眉立眼。

雖然民兵連長聽著牛，但是還得聽村長的，村裡人只要不犯錯也不在乎他。

嘎子被氣的呼哧呼哧的，一口把野菜粥喝光，裴遠並沒有因為姜嬸討好就對她和顏悅色，蹙眉命令她：

「有窩頭就給拿出來，都是定量的，怎麼沒了？你吃了？」

嘎子感激的看了眼裴遠，這村裡就沒有他不敢訓的人。

但裴遠不欺負人，只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看到不平就吼一聲。

姜嬸臉上的肉一陣抽搐，被黃毛小子教訓心裡憋氣，可還不敢惹裴遠，惹了這毛驢子就敢讓他爹把自己踢出食堂。

在食堂幹活輕巧，能比別人多吃一口，時不時的還能往家裡倒騰點糧食窩頭啥的。

嘎子拿到了自己定量的窩頭，用胳膊肘碰了裴遠一下：

「兄弟，謝謝啊！」

裴遠一擺手，接過姜大嬸遞過來的野菜粥和窩頭轉身朝食堂外走。

雖然有食堂，但是村裡人還是有很多都是在食堂打飯回去吃，小孩子少給一口餓不死就行，先可著男人壯勞力吃。

所以，裴遠打了飯就走，也沒人覺得奇怪，裴遠剛出食堂門就看到朱志豪推著村裡的獨輪車跑著過來。

「遠哥，獨輪車借來了。」

生產隊有專門存放農機具的倉庫，配專門的人記錄領用工具的情況，這可是輕巧活，干這活的是劉會計的閨女劉秀梅。

「去領飯。」

裴遠滿意朱志豪的速度，也不廢話直接趕他進屋領飯。

姜大嬸剛被裴遠教訓了，朱志豪來領飯她沒敢難為，乖乖的給了一個窩頭盛了一碗野菜粥。

朱志豪端著粥拿著窩頭出來，裴玉柱也剛好走過來，看到朱志豪皺了下眉，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要說村裡誰不老實上工？頭一個是他兒子裴遠，第二個就是這個朱志豪，兩人一個月里有二十天往城裡跑，問就是找工作。

當爹的不希望自己家的孩子跟這種弔兒郎當不好好乾活的人接觸，所以裴玉柱看到朱志豪就沒好臉。

朱志豪看到他就像是老鼠看到貓，溜溜的貼邊走，縮著脖子的樣子像是小偷。

「站住，你今天咋又沒上工。」

朱志豪越是這樣心虛，裴玉柱就越懷疑，厲色喊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