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魏叔到底是什麼人?

48. 魏叔到底是什麼人?

下午陽光明媚,曹錚在軍帳附近晃晃悠悠地踱步,等待曹丕來找自己領連弩。

製造連弩的時候曹錚就預感到曹丕會找自己要東西了,所以特意多造了幾支,為的就是讓曹丕多送出去一些,擴大自己的知名度。

這些人情表面是曹丕的,實際上都是曹錚自己的。

不錯不錯。

曹錚笑呵呵地想着,不過左等右等,曹丕還是沒來。

太陽都快下山了,軍營裏面都沒看見曹丕的人影。

不是說好了下午過來取貨嗎?

曹丕早上還在軍營里,這一陣功夫他能跑到哪裏去?

曹錚沒由來地有些坐不住,往軍官營地那邊走,驚訝地發現兵營里的軍官一大半也都不見了。

守衛的步卒說,大部分軍官一大早就沒來,今天也不是輪休的日子,他們這是集體曠工了!

夏侯惇昨晚倒是住在兵營里,本來是準備看射擊操練的,可今早外頭來了一人捎了個口信,夏侯惇聽完驚得連內褲都沒來得及穿就騎馬走了。

聊起夏侯惇的這樁逸聞,步卒『咯咯』地偷笑。

曹錚卻聽得眉頭擰起來。

夏侯惇是一個穩重的人,什麼事情會讓他連內褲都來不及穿就跑了?

一定是鄴城裏面忽然出了一件大事。

聯想到軍營裏面無緣無故消失的大半軍官,莫名其妙地放鴿子的曹丕,曹錚內心更加確定,這件大事把很多人的利益都牽扯了進去。

是什麼事情呢?

這件事問步卒是沒有用的,步卒的級別太低根本接觸不到第一手消息。

但有一個高級別的人可以探聽到機密消息,而且他剛好就住在曹錚附近。

曹錚轉過頭,就直奔了辛敞營帳。

……

「哈,你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營帳中,辛敞咬着嘴唇,露出便秘一樣艱難的表情。

他謹慎地環繞了一圈兒營帳,確認周圍沒有人之後,鬼鬼祟祟地把手伸到嘴邊,向曹錚招呼道:

「附耳過來。」

「搞得這麼神秘?」

曹錚聳聳肩,辛敞是督軍都尉,這方圓三里都是步卒,除了自己沒有人敢靠近辛敞的軍帳。

不知道辛敞在防誰。

不過儘管如此,曹錚還是附和地把頭伸了過去。

然後他就聽見辛敞像蚊子一樣斷續低沉的聲音:

「我聽說……昨天晚上曹家三公子吃醉了酒,駕車把司馬門打開了,一直開到了金明門……把城郊的那一片農田全踩了……這件事鬧得反響很壞。」

曹錚一聽就反應了過來:

「這是夜闖司馬門啊。」

「小聲些~」

辛敞聽見曹錚大大方方地說出來,嚇得下半身都僵了,急忙來捂曹錚的嘴。

曹錚無所謂地眨眨眼睛,原來真是曹植夜闖了司馬門啊。

曹錚知道曹植會在208年前後鬧出『夜闖司馬門』事件,他一直以為這件事發生在許都,沒想到發生了鄴城。

也是,司馬門在漢代指代重要的軍門、城門,並不只是都城專有。

曹植不但闖了重要的軍門、還涉嫌酒駕、交通肇事、以危險方式危害公共安全、過失毀壞公共財產,這buff疊的曹錚都有點麻。

這下曹植算是捅了馬蜂窩啦。

平常在朝堂中跟曹植一黨有嫌疑的,或者支持曹丕的,這時一定會一窩蜂地去攻擊曹植。

曹植黨派,或者不忍心看着曹植遭難的勛貴們也會行動起來,聯絡人脈。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軍營里大半軍官會無緣無故消失,為什麼夏侯惇會連褲子都來不及穿就跑了,為什麼曹丕會莫名其妙地不辭而別。

在曹錚的印象里,曹丕似乎在這件事裏蹦躂得很歡,拼了命地把曹植咬住,指使老儒生們像瘋狗一樣彈劾曹植。

他想拿到世子之位,卻沒有想到這樣做卻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因為世子的人選不是朝堂諸公決定的,能夠決定它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曹操本人。

曹丕拉掉了曹植的名望,卻因為過多地展現出陰刻的性格而失去了曹操的喜愛,導致他在之後數年明明握著長子嫡子兩張王牌,卻跟曹植纏纏綿綿。

實在是得不償失。

如果曹錚站在曹丕的位置上,一定會有比他更好的做法。

其實曹植被怎麼處罰其實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要傷了兄弟親情,不要讓曹操覺得寒心。

不過這件事跟曹錚又有什麼關係呢?

雖然心中有了主意,但曹錚並不會像一個憨憨那樣跑去指點曹丕。、一來是兩個人關係還沒有親近到那種地步,二來這麼做還可能讓曹丕反過來記恨上自己,覺得自己影響他爭奪世子之位了。

和曹丕的關係還是要維護的,畢竟還要指望他給自己當工具人。

這樣想着,曹錚笑嘻嘻地跟辛敞打了個哈哈,便搖搖晃晃地走出了軍帳。

曹丕今天下午應該是不會回來了,那麼自己就回家好了,正好想想晚上做點什麼飯吃。

搞不好魏叔今晚還是要來蹭飯的。

不知道昨晚自己不在家,老頭子有沒有撲了個空呢?

想起魏叔,曹錚的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去晚市買了兩顆白菜,一斤粟米,半斤胡麻油,提着米菜油,曹錚步伐穩健地回到家裏,燒水、備菜。

魏叔是傍晚時分來到家裏的,不像往常那樣眉開眼笑,他今晚臉色很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老爺子,有心事?」

曹錚在灶台後擦了擦手問道。

曹操點點頭,很古怪地沒有湊到曹錚身邊來,而是失落地在廊下的石階上閑坐。

夜色蔥蘢,帶着炊煙香氣的風吹過,曹操默默地把袖子裏的奏疏展開。

那是一封參奏曹植的奏疏。

昨晚,曹植趁著酒醉鬧出了事。

夜闖軍門、酒駕飆車這些都不是致命的,致命的是曹植踩壞了城郊的農田,那片農田裏剛好種著一大片冬小麥。

冬小麥,十月上旬播種,五月中旬收割。屯民辛苦種了大半年,好不容易熬到再過兩天就收割了,結果全被曹植給糟蹋了。

這批小麥是準備上繳國庫作為南征軍糧儲備的。

在軍糧短缺的大背景下,曹植因為放縱毀壞了糧食,所以才更不能被原諒。

今天下午,得到消息的曹丕聯合群臣,爭吵著要嚴辦曹植,要效仿當年曹操誤踏農田的案例,要曹植自裁謝罪。

曹操頭很痛。

因為曹錚的事情,曹操心中確實對曹植有了一些疏遠,但他也不會真捨得讓曹植自殺謝罪,畢竟那也是他的親生兒子。

手腕失去力氣,奏疏從曹操的手中滑落。

曹錚奇怪地走過來,在曹操沒有注意的時候把奏疏撿起。

曹錚早就注意到魏叔不對勁了,他的不對勁似乎跟他手上這封奏疏有關?

曹錚掃了一眼上面的字,然後忽然瞳孔地震。

他把奏疏收好,然後看了一眼曹操。

好傢夥,這是參奏曹植犯事的奏疏啊,怎麼會傳到了魏叔手裏。

魏叔今天不在狀態就是因為這件事?

他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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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是曹魏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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