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第三殺，朱顏辭鏡（三）

「想不到姐姐一見面就送給我一份這麼大的禮，我很驚喜。」少年瓷白的半邊臉霎時多了幾道顯眼的紅痕，唇角血漬隱約。

他不甚在意，彷彿根本感覺不到痛楚似的，笑吟吟地擁住眼前人。

姬染月冷笑一聲，驚喜是吧，那給他不來個對稱的，豈不是辜負了他的心意？

她出手乾脆，又是一耳光，很好這下真是一邊一個印子，對稱且解氣。

「打是親，罵是愛，姐姐果然對我，情根深種吶~」他依舊不怕死的同她調著情，尾音翹起的弧度，怕是神人也要被蠱惑成魔。

可惜，她心如止水，微瀾不驚。

「何必惺惺作態，你應該知道，我來這裏，是抱着――」

「你必死的決心。」姬染月掙脫他的懷抱，目光不退不避，仿若炬火，直焚入他的心臟。

姬辭月唇邊笑意一點點冷卻，隱隱顯露出幽詭凶戾本色，眸中閃過一絲癲狂，「姐姐要殺我，可我……並不想這麼快就取你性命。」

那樣，此後漫漫歲月，該多乏味無趣啊！

「少廢話！」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姬染月不信他說的任何鬼話，她來此，只為一劍飲血，終結這場所謂的遊戲！

劍與花，一併旋至，寒光如凝霜雪般，瞬息間逼至他心口命竅處，是必見血的一劍！

「啪嗒――」姬辭月一個彈指，暗影似乎憑空出現一般，擋在他身前。

血花濺上了她的眉眼，艷寂如妖。

睫羽輕顫間，血珠墜落在瓷白的面頰上，宛如一滴血淚――

隔着天光與鮮血，她看清了眼前人模樣，像一架毫無生機的傀儡，再不見半點往昔殺伐果斷，征戰天下的風華。

「白……白起？」她遲疑地後退半步，手中的赤霄劍一個不穩，墜入泥地中，夾雜着淋漓的血漬。

男人沒有半分回應，是完全被剝奪意志的存在。

「嘩！」姬辭月舔了舔乾澀的唇瓣，十足的玩味，像在欣賞一出絕妙好戲，又像是小孩得到心愛玩具后及於分享的喜悅，天真而殘忍，「姐姐，這個驚喜，你喜不喜歡？為了這一刻，我可是準備了好久呢！」

本來抓到白起吧，直接殺了多省事，可那樣就不好玩了。

還是眼前的場景，更有趣一些。

瞧姐姐那驚慌失措的模樣，真可愛。

「你對他做了什麼？」

「沒什麼啊~」少年又一個響指，白起胸口可怖的傷痕，霎時隱去，恢復成完好如初的樣子，似乎方才的一劍穿心，全部是姬染月的臆想。

她猛掐一把自己的掌心，才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如你所見――」姬辭月懶懶攤手，「我已徹底掌握了世界法則，你殺不了我的。」

他離成神，僅有一步之遙。

「說起來，我還要感謝姐姐，當年在扶風城將我推入血池之中，否則我也不能先姐姐一步，奪得秘寶。」

扶風城遺留下的寶藏，那次誤入姬厭雪時空所見的種種，一併湧上姬染月的腦海。

所以真正的寶藏，是上一任位面神湮滅前，所遺留下的法則之力！

不對，如果他完全領悟了法則之力，如今站在她眼前的，就應該是真真正正的位面神了，而不是姬辭月！

姬辭月見她神色微變，淡淡一笑：「姐姐果然聰慧，想必已經猜到了，距離我成神的最後一步，便是――」

「殺了你，奪取神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