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在家中偷情出軌的丈夫

第一章、在家中偷情出軌的丈夫

「楓淇......」剛喊了個名字,一股風灌進了沈採薇的嗓子裏,堵上了她的嘴巴,剛欲再開口時,門后一雙女士長筒靴刺目地映入眼帘,在這雙鞋邊上擺着何楓淇的登山鞋,齊齊的四隻,彷彿是某種標誌。

這是一室一廳的房子,客廳里沒有人,而房門緊閉着,在出其不意的瞬間,一個女人的歡愉聲傳出。

沈採薇顫動了一下,產生了某種不祥的預感,隨着她向房門走進,歡愉聲越來越大,肆無忌憚的,像是挑釁,更像是宣戰。

嬉笑,she

吟,床的咯吱聲,物品落地聲,還用猜么,她沈採薇沒經歷過男女之事,但她又不是個傻子。

她低下頭,從發圈裏跑出來的頭髮亂七八糟地垂著,一如她此刻亂七八糟的樣子,顫抖而無力地擰上了房間的門把手。門緩緩地打開,昏暗的房間里,女人瞥見光亮,「哎呀」著躲進了被子裏,皮膚極白,像狡黠的兔子似的一閃而過。

而她的丈夫何楓淇卻端坐在床上,從容淡定地同她對視,他哪來的底氣,沈採薇扭頭即走,她雖然只是個實習律師,但也是律師,捉姦在床,證據確鑿,還有什麼好說的。

晚上十點,偏僻郊區的小區樓下,妖風陣陣。

何楓淇光着腳,急速地追了上來,一邊走一邊穿衣服,言語里透著理直氣壯:「採薇,你聽我解釋,這是個誤會!」

「誤會?你當我瞎了嗎?!」

「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我今天同學聚會,喝多了,對不起,真的是喝多了!我錯了!」

沈採薇的肩膀向下一沉,酒後亂性,狡辯胡扯,蹩腳到她都不想聽的理由,但何楓淇捶胸頓足,悔恨不已,眼圈泛紅的模樣又讓她的心軟了一下,不過心軟不代表原諒,她決定今晚住到好朋友殷潔家,也給這對狗男女徹底留下獨處的空間。

「晚飯吃了嗎?這個給你!」沈採薇氣暈了,直接忽略了何楓淇說他同學聚會,那肯定吃過了,她執意將手中的兩個紅薯和一個蛋餅遞過去,這本是為他們二人準備的晚飯,沒辦法,窮么。

何楓淇不肯伸手,沈採薇蠻橫地去拉他的胳膊,其實硬塞給他有什麼意義呢,只能喚起吃糠咽菜的酸楚罷了。

「吃不了這個是嗎!不行我給你們叫外賣啊!想吃鮑魚還是海參啊!」

說完,沈採薇將膠袋擲到了何楓淇的額頭上,轉身走了,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她認識了十年的男人此刻是如此的陌生:「不要臉的東西!噁心!噁心!!!」

「採薇,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啊?」

「去死!」沈採薇狠狠跺了一腳,整條腿立即觸了電般,同時甩出去的手打在了何楓淇的臉頰上,有力的,卻是無心的,她永遠只會無理由的懲罰自己,和他干一仗,做不出。

「採薇,別鬧了,我們回家吧,好嗎?」何楓淇央求道,半張臉辣到僵硬,他完全沒料到她的反抗會這麼激烈。

你跪下來喊我媽都沒用!沈採薇心想着,渾身顫抖,咬碎了嘴唇,沖向十幾分鐘前剛離開的公交站台。

夜涼如冰,末班車卻遲遲不來,路燈昏黃,半人高的野草面目猙獰,四周像是潛伏了無數只野獸。沈採薇蹲在地上,裹緊羽絨服,把頭縮在圍巾里,被透骨的寒冷和絕望攜卷著。

天越冷,車越慢,難受到真快死了。

「沈律師,你怎麼一個人在這?」

「你好,我等公交車。」沈採薇客氣地回應,來人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誰,沉思了半晌,哦,原來是羅洛澄,他是十五樓的會計事務所里的註冊會計師,而她就職的律師事務所在十六樓,兩人之前因為一起案件打過照面,但並沒交情。

「我正好路過看到你了,天這麼冷,要不......」他撓撓頭,指了指停在不遠處的車:「你去哪,要不我送你吧?」

他靦腆地笑着,露出兩顆小虎牙,沈採薇不為所動,讓他送等於欠個人情,人情怎麼還,請喝一杯飲料也得十幾塊錢,而坐公交車只要兩塊錢。

「不用了,公交車快來了,你有事去忙吧。」

「那,那我等你上車了再走吧,你一個人不安全。」羅洛澄說到做到,學她蹲了下來,這像什麼樣子,沈採薇欲站起來,兩隻腳都麻了,差點一個踉蹌摔到,幸好被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就這樣毫無預兆地躺到了他的懷裏。

氣氛陡然變得怪怪的,沈採薇的手不知該往哪裏放好,他的身材稱不上魁梧,屬於高瘦型,力氣卻格外大,把她托得穩穩的,她頓時尷尬到全身燙的如剛出爐的紅薯。

「要不還是我送你吧。」羅洛澄又提議道,沈採薇慌慌張張地站穩,腦子一片空白,竟鬼使神差地點了一下頭。

沈採薇坐到了副駕駛的後面,雖說不出這輛車的牌子,但很高檔的樣子,裏面既暖和又舒適,她整個人綳在那,不甘心又不死心地朝車后看了一眼,何楓淇仍沒追上來。還奢望什麼呢,男人滿世界找一個女人的甜寵場景,她沈採薇哪有福氣碰到,而在攤上灑狗血的事上,往往運氣爆棚。

因和羅洛澄不熟識,找不到可聊的,加上本身也不想講話,便一直沉默著,倒是羅洛澄提了一嘴上次的案件,可沈採薇並不是主辦人,一知半解的,這個話題即沒能繼續下去,而很快到了目的地。

好朋友殷潔獨自住在商業區的一個公寓裏,羅洛澄一直把車開到不能再往前開的地方,然後陪她下車步行,送到電梯口,見她上了電梯才罷休。沈採薇跟他道謝,他難為情似的,將插在褲兜里的手拿出來,又撓撓頭,笑出虎牙:「有事給我打電話,我二十四小時待機的。」

沈採薇一時不知該回答「好的」,還是保持無言的客氣,從來沒有人對她如此貼心過,包括何楓淇,她生出難以名狀的感動,也生出一種非笑似哭的表情。

「沈律師還存着我的手機號碼嗎?」他像是做確認似的問道。

沈採薇不記得了,但她點了點頭,如果真的去打開通訊錄做確認,倒顯得矯情。

而電梯門關上的瞬間,她瞥見羅洛澄的手上戴了戒指,在中指上,閃亮的鉑金色,不由地皺了一下眉頭,是莫名的羨慕,也是莫名的自憫。

此時已是半夜十二點多,殷潔哈欠連天地打開門,然後又上床睡了,她經常來,不必見外。沈採薇自己拿了毛巾和睡衣去洗澡,悲痛的情緒無處發泄,用沐浴球狠狠地搓沐浴露起的泡泡,敢情那泡泡跟長在了她皮膚上似的,扒也扒不下來,把皮都搓破了。

真夠慫的,除了自虐,她能虐誰。

洗完后,輕手輕腳地躺到了殷潔身旁,本無睡意,加上怕吵醒殷潔,翻來覆去也要小心翼翼,心情愈發沉重難忍。

門鈴響了,響了半天,殷潔仍睡得死死的,停了一會,再次響了,不開門不會罷休的那種。沈採薇推了推殷潔,殷潔嘟囔了一句:「煩死了,神經病吧」,轉了個身繼續睡了。

沒有辦法,沈採薇只得起身走向門口,畢竟夜深人靜了,她心裏很害怕,隔着門膽怯地問:「誰啊?」

「採薇,是你嗎?我是媽媽呀。」

沈採薇聽出是婆婆王瑛的聲音,握住門把的手猶豫不決,找到這裏來能幹什麼,無非給她兒子當說客吧,沈採薇才不想搭理她,要解釋也應該何楓淇解釋,她來算什麼呢。

「採薇,請你開開門吧,媽有話跟你講。」

伴隨着蒼老的聲音,她劇烈地咳嗽了幾聲,沈採薇的心頓時軟了,王瑛退休前在服裝廠做夜班工人,常年日夜顛倒,身體很不好。

開了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王瑛淚流滿面的臉,沈採薇微皺眉頭,想喊一聲媽,但喊不出來,只道:「你怎麼找到這的?」

「你在這又沒親戚,就這麼一個好朋友,楓淇跟我說你晚上不回去了,我想你還能去哪呢,只能來這了。」

之前王瑛母子到殷潔家接過沈採薇,沒想到她居然記住這地了,王瑛的話一點沒錯,沈採薇在這座城市裏無依無靠的,當初還不是為了何楓淇留下的,實話總讓人悲傷,但王瑛看上去更悲傷:「我聽楓淇說你倆吵架了,媽心裏難受。」

「不是吵架,是他出軌了。」

「這,採薇,一家人說話別這麼難聽,你說你們大喜的日子,酒席還沒辦呢,這麼鬧下去不是讓親戚朋友看笑話么,要怎麼收場啊。」

「你的意思是是我拎不清,是我不上道,是我的錯了?」

「你消消火,媽不是這個意思,媽替楓淇給你賠禮道歉,行嗎?是媽沒把他管好,以後媽一定好好管教他,好嗎......」

她沒完沒了地嘮叨著,沈採薇越聽越氣,上下左右翻白眼,說來說去,何楓淇一點錯也沒有了,把他媽派過來,自己去落得個清靜,還算個男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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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婚是另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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