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混靈石靈入世

前言 混靈石靈入世

無始時,混沌未開,自生其水,歷經萬萬年,有道流轉,分水上下,上者為天,下者為地,是謂陰陽。[space]

陰陽演化萬物,指天陳日月星辰,可作分晝夜、定時節、辨氣運,光照大地。指地設植獸禽,指海為魚蝦鱉,等等類,各斯其職,各重其事。[space]

不同於萬物者,有兩樹,不知其所來,一叫智慧,一叫生命,兩樹之根相互蟠結,混成一物,其物不類陰陽,似在陰陽以先,結成一石,名曰混靈石,立於兩樹之間。[space]

而受道所眷顧者名為萬物之長,取名作人。[space]

那時,萬物都遵從本性,群獸吃草,人食果蔬,虎與狼不相競,獅與豹不相食,一片祥和。[space]

斗轉星移,人的靈智越盛,有了高低、長短、是非、愛恨、諸多比較,慾望越甚,而開始了兇殺、狡詐、淫亂、撒謊諸多罪孽。[space]

枉死的冤魂,多不勝數。不甘的、心有留戀於世的、滿心遺憾的、悔恨懊惱的殘魂,不勝枚舉。因緣際會之處,化為厲鬼、精怪,或寄魂於死物,成山鞘、妖邪之流。或附人身,言語怪誕,舉止邪癖等事。[space]

人在罪孽中持續做惡,一代過去,一代又來,周而復始,延續了幾千年之久,知識不斷增長,而靈性不斷衰弱、退轉,隱而不現,喪失了洞悉天地之秘的能力,墮落於不可名狀的痛苦之中。乾坤顛倒,陰盛陽衰。[space]

其中,不乏有先天根性敏銳賢者,體人間疾苦,察世間百態,不忍陰盛陽弱,邪長道衰,因此舍了紅塵,隱居山林之中,以天地萬物為師,只為參透事事,逐步喚醒自身沉睡已久能力,修成正果,期待羽化登仙而去。[space]

這一類人,他們的名字叫做——出家人。[space]

自人沉淪后,兩樹消失,再不見蹤影,獨留混靈石於人間一隅,那處雲霧繚繞,紫氣東升,不知經多少年,靈石靈智初開,便見幾隻雲雀空中戲鬧,嘰嘰喳喳的,好不悅耳。[space]

周邊更是植蘚花簇盤繞,青紅錦繡,根底一朵蘭花低垂,似不像凡物,花蕾間有瑩瑩玉氣,受日月精華滋養。[space]

對面山崖,瀑布懸掛於天,穿雲而下,條條匹練傾泄,如地上九天之梯,又如魚蛇化神龍之門。[space]

混靈石忽聞有歌聲傳來,不覺間聞聲而泣。[space]

其歌曰:[space]

「世人庸庸碌碌,迷迷茫茫,守着金礦,不懂考量。這個撿了芝麻,咧開嘴笑,不知是丟了西瓜。那個抱着家花,想着野花,卻道野花更香。世人都說知足好,卻是紅塵忘不了,忘不了,到死都在苦煩惱,……」[space]

「頑石,你在哭甚?」[space]

白髮老樵人、老和尚及青絲老道人路經此地,聽聞石中悲戚,歇了歌聲。[space]

「我也不知在哭什麼,聽聞老丈歌聲,不自覺悲從心起。」[space]

混靈石回道。[space]

「你這頑石,天生天養,本不在三界中,已出了五行外,卻還是個根性通透懂憐憫之靈。」[space]

白髮老樵人點了點頭,欣慰道。[space]

「老丈,剛聽你所唱人間,卻是疾苦,可有解決的辦法?」[space]

混靈石問道。[space]

「古來聖賢傳道授業,盡釋了其中諸苦,世人聽了,卻不明白,明白了,卻又做不到,無端的自尋煩惱,自尋煩惱。」[space]

白髮老樵人搖了搖頭,惋惜哀嘆。[space]

「不懂因果,不問因緣,不法真我,須知已做的就是今受的,要做的就是將要受的,世人愚痴,只管生前哪管身後。及到被孽障給捉住了,且道世間萬人,縱使鬼怪莫測,何苦我為先哉,卻不知,萬人有萬人的苦果,萬人有萬人的孽障。」[space]

老和尚低眉順目,也正暗自嘆息。[space]

頑石懵懂,不解其意,只知脫苦既有法可尋,有葯可醫,怎地世人逃不開累累苦楚,心中便更好起奇來,想嘗一嘗那人間滋味,便懇請道:「願高人帶我下山,助我為人,且讓我試一試那脫苦得樂之法,度一度那無知困頓之人。」[space]

「頑石,你可知千載歲月變遷,已由人累世孽緣,道消魔長,陰盛陽衰,化外二重天已被天魔侵佔,其魔子魔孫或化而為人,或隱而不現在暗中窺視可侵吞之人,於人間無所不在,你若入得人間,便脫去了仙體,穿上了菴濽肉身,消磨了記憶,肉眼凡胎難辨真假,若有朝一日,入了迷惑,棄了正念,融於魔道,便永生永世不得迴轉,有受不盡的悲涼凄苦,你可會後悔?」[space]

白髮老樵人言語鄭重。[space]

「惟願一試。」混靈石回道。[space]

「阿彌陀佛。」老和尚眉眼低垂,雙手合十,低念佛語。[space]

「無量天尊。」青絲老道人一甩佛塵,單手起勢。[space]

白髮老樵人遂起法破了石身,匯成陰陽玉珠,三人身形頃刻間消散於天地之間。[space]

自唐隆政變后,武瞾之孫李隆基繼位,改年開元。[space]

佛、道並存於世,受世人供養。時,當政者崇道,多有百姓信奉黃老無為之說,信奉江南西道龍虎山道祖張道陵斬妖除魔之能,信奉葛仙山葛玄治病煉丹之術、造器敕鬼之力等。[space]

信佛者人數雖不及通道者,在迷濛百姓而言,初聞佛法神通,心生喜樂,神思嚮往,各地信佛者亦不在少數。[space]

而江南一城便是信佛者數多於通道者。[space]

712年8月15日中秋佳節,江南城內家家戶戶張燈結綵,路上行人絡繹不絕。[space]

江南正三品刺史李雲,其正妻柳素攜家僕四人乘坐馬車趕往廟宇燒香祈福。[space]

一路之上,凡遇見孤寡老人、伶仃小兒、骯髒乞兒,柳素皆遣身邊婢子送上吃食,再撒幾個銀錢。[space]

在城中,她素有大善人之稱謂。緊趕慢趕,於日將落時分獨自進了正堂,留下了幾個婢子在門口等候。[space]

「夫人向來宅心仁厚,見不得身旁人受苦,凡有求於她者,無不傾力相幫,更是常周濟窮苦人家,年年月月。也不知這菩薩靈也不靈,夫人只不過要求一子,拜了三年,求了三年,吃齋念佛了三年,硬是沒有動靜,就算是塊石頭,也該被夫人感化了吧!」[space]

堂外,念心小丫頭不滿的瞥了一眼堂內正中那尊巨大石像一眼,嘴裏輕聲絮絮叨叨。[space]

「噓,禁聲,你這小丫頭渾說個什麼?舉頭三尺有神明,也不怕爛了你的舌頭,看我回去不收拾你。」[space]

念善大丫頭鄭重的告誡著念心,眼神嚴肅。[space]

念心向著念善吐了吐舌頭,格外調皮,惹得念善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在此地也不好拿她怎麼辦,只得將這事先記着。[space]

因柳素信佛,她身邊丫頭被改的名字都帶着佛義,彰顯她的虔誠。[space]

大丫頭念善心細,是個體貼主兒的乖巧懂事丫頭,手腳勤快,眼裏有活,年芳十五,長的眉清目秀,是個美人雛兒。[space]

她從柳素三年前嫁於李雲起,就被父家因無錢為母治病為由賣於李家,其母仍未撐過三個月而亡,兄妹三人,兄長隨父親外出經商去了,而唯一的妹子也受柳素恩惠,暫待於李家。[space]

其餘丫頭,如:念心、念慧、念智者,皆是因各家原因相聚於柳素名下。[space]

正堂內,石像名曰: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南海觀世音菩薩,高不足一丈,面相慈悲,手托凈瓶。[space]

像前一張大供桌,紅漆楠木,各種蔬果擺放在上,蘋果、香蕉、葡萄之類,更有成扎黃香在香盒中燃著,裊裊白煙,平添肅穆莊重之感。[space]

「大慈大悲的南海觀世音菩薩,弟子柳素,誠請菩薩賜弟子一子,以延續李家之後,弟子願終生供奉菩薩,以金漆為菩薩另塑真身,供世人瞻仰禮拜。」[space]

堂內,柳素獻上燃香后,跪於像前,雙手合十,虔誠祈求。[space]

而在柳素不遠處另一蒲團之上,同樣跪着一婦人,她衣衫幾處都打着補丁,卻是乾淨整潔,相貌略微顯老,似有四十年紀,只見她恭敬參拜祈道:「至聖菩薩,可憐可憐弟子這枯朽將殘之人,弟子與丈夫二人相依為命,苦無子嗣,願大慈大悲的菩薩憐憫弟子一片誠心,賜弟子後嗣,不叫弟子林家絕了香火,斷了血脈。頂禮南海觀世音菩薩。」[space]

祈罷,她滿是老繭的手從懷中掏出一塊成團的粗布,小心的揭開,卻是一兩二文錢,她毫不猶豫的將它們全部投入香火錢盒之中。[space]

因緣際會,時空中出現三人,人肉眼不可見,只聽一人道:「頑石,她二人,你可願擇何人為母?」[space]

卻聽混靈石道:「願作賤婦子。」[space]

「這是為何?」老道問道。[space]

「這貴婦人祈曰,我願如何如何,我雖愚頑懵懂,卻知在山上,我想要天下雨的時候,它不下,我想它出太陽的時候,它偏偏不出,人力有時窮,倘若為她子,從小皆受自我混沌思想,豈不有違入世初心。」[space]

混靈石回道。[space]

「那為何又擇這賤婦?」[space]

老樵人對他所答點了點頭,轉而又問。[space]

「在山上時,我看巢里雛鳥,肚子餓時,只管張口啼叫,它父母便飛出覓食。她們同祈求得子,貴婦人卻以條件相換,而賤婦人如同雛鳥期待其父母,最後得食一般。」[space]

混靈石再答。[space]

「善,富貴者,生平雖不被衣食之物所擾,所見所思所求者皆是荒誕,難入大道之平常。貧賤者,勞心勞力,為飽腹不計葷素,為身暖不挑衣裘,所見所受的是痛苦,回過神來,便入了大道真諦。」[space]

老樵人欣慰一笑,又道:「既如此,你且去吧,自經人生冷暖,因緣若至,便有人引你入道修行。」[space]

一揮手,混靈石靈便脫了束縛,又入另一束縛,歸於無有。[space]

三人齊唱曰:「是苦皆由甜來,是魔亦由正出,是非也因是在,分別心,錯錯錯,何苦來哉,何苦來哉?」[space]

江南城外,往北兩百里地,連綿山脈中。[space]

入夜時分,明月當空,繁星點點,齊力發出瑩瑩光澤,於人間揮揮洒洒,透過叢林縫隙處帶來光明。[space]

有一八卦袍白髮老道,皮膚宛若嬰兒般白裏透紅,一根玉色髮釵橫插頭頂發團,扎的是一個道髻,他閉目盤坐在地,頭微仰,對着明月呼吸吐納。[space]

此人道號濟苦,今年六十有八,已出家五十六年。年幼時家中貧苦,沒過幾年太平日,后又正值天下分亂,父母早亡,便進山躲避戰禍。山中偶遇一虎襲擊,因緣巧合下被隱士仙人所救,講明緣由,遂成了道家弟子。[space]

因離家太過久遠,俗家名已全然忘卻。年輕時修為小成,便照師傅所言入紅塵歷練,看病收妖驅魔趕鬼,都有涉獵。兜兜轉轉十餘年,回歸孤苦師傅處,最後五年中,送走了師傅,便又在山中潛心修鍊了十年,直至將師傅所留道法修至大成后,便四方雲遊。[space]

濟苦背對着一孩童打坐參禪,孩童約莫七八歲,是濟苦雲遊中收下的弟子,只因這孩童出身和自己相仿,年紀輕輕便成了孤兒,濟苦看他可憐,為他取了個道名,忘塵,意為忘記凡塵瑣事,專心修道。[space]

忘塵性子活潑,此時正撥弄著埋在眼前篝火里的番薯,火光印在他小臉龐上,讓他的臉通紅一片,他眼睛卻是灼灼有神。[space]

不一會,兩個被烤得漆黑的番薯被他給撥出,他也沒喊師傅,擇了一小個,一邊朝它吹氣一邊小心翼翼的剝著上面的黑皮。[space]

濟苦入了定,幻境中一兒生,一兒亡。生者腳前燦燦蓮花盛開,落地后,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日頭在其額頭,圓月現其肚臍,雙足踩踏繁星。[space]

亡者,黑日當頭,缺月附臍,左腳板七星暗淡無光,三百六十五顆銅錢組成的劍,在他身側環繞。[space]

一像滅而一像生,斗轉星移,陰陽輪轉,日月光芒不定,山精鬼怪、魔王妖邪皆發出滔天巨吼。[space]

濟苦心神不寧間,嘴角溢血,暗頌靜心訣,冰寒千古,萬物尤靜,心宜氣靜,望我獨神……[space]

適時,地上包袱震顫不休,不知有什麼東西將要衝出。[space]

周邊黑煙滾滾如潮,夾雜嘶嘶之聲,不絕於耳。[space]

「師傅,有鬼啊。」忘塵神色驚恐,顧不得吃食,踉蹌朝濟苦衝來,尋求安全保障。[space]

濟苦轉頭望去,目光微凝,收了法訣站立起身,將忘塵拉於身後,朝黑煙處喝道:「大膽孽畜,還不現身?」[space]

旋即掐訣並指開眼,又朝黑煙處凝訣,口中輕敕:「散。」[space]

黑煙緩緩消散,首入眼帘的是,一上身人形,下身樹狀的怪妖浮現,高有數丈,人形枯槁,面若厲鬼。[space]

其周邊有數個婀娜多姿艷鬼,身着輕絲,體態妙曼,潔白身軀若隱若現,對着濟苦二人媚態盡顯。[space]

又有數個男鬼,或精壯如牛,如一蠻漢,或白面英俊,像一書生……[space]

「嗟嗟,老祖,這道士小身小板的,且看我將他們給拿了,供老祖享用。」[space]

蠻鬼大笑若哭,話落身動,飛若陰風,腥臭迎面。[space]

濟苦無二話,暗念法訣,五行圖在背後輪轉,有火浮現於他右手,口敕三昧陽火。[space]

陰風陽火相觸,「啊啊」凄厲慘叫自陰風中傳盪,不消片刻,陰風停歇,再無蠻鬼。[space]

除樹妖外,眾鬼後撤幾步,眼現駭然。[space]

「哼,雕蟲小技,也敢放肆。」[space]

地面由樹妖所立之地開始顫動,直朝濟苦二人而去。數根粗壯根須破土而出,有藤蔓自其上如繩索向二人捆去。[space]

濟苦懷抱發愣忘塵,騰空而起,幾經騰挪,尋機與樹妖鬥了幾回,奈何對方鬼多勢眾,己方又有不便,不能展開手腳降妖伏鬼,心生退意。[space]

朝陽東出,江南西道上,泥濘小路中,忘塵背着陰陽兩色包裹,手插桃木劍,小小身軀的他抽著鼻子,時不時腳抵大石,偶爾瞥看身旁的濟苦。[space]

「師傅,這世界上真有妖魔鬼怪啊?」[space]

「昨夜你不是已經看到了?還問。」[space]

濟苦面色平靜,一身樸素青衣,仙風道骨。只是眼中深處微有精光。[space]

「我看他們也不怎麼厲害嘛,師傅手一碰那鬼東西,他就沒了。」[space]

忘塵臉色發苦,走路腿腳似無骨頭,顫癲癲的。[space]

「不用怕,凡人三把火,浩然氣長存,三火不熄,鬼邪不侵。」[space]

濟苦安慰一聲,心中卻念道:小小孩兒,不是這時候可接觸鬼怪之事,火雖不熄,只是遇到無戾鬼妖!看來,等這事辦完,得送他去師傅山門,讓他潛心修道才是上策。[space]

「誰說我怕了,只是……」[space]

忘塵深吸一口氣,挺起胸脯,硬聲辯解。[space]

「好了,毋須多言,等到了城中,把褲子洗凈了,為師為你找一個師弟。」[space]

江南城中,雖時已過中秋,人聲依然鼎沸,車馬如龍人如海,個個衣着光鮮,不好熱鬧。[space]

望着天空排排秋雁飛舞,敞凈古道下,樹樹金黃橙橘懸掛,葉伴風飛。[space]

一座豪華府邸,上匾李姓,兩尊大石白獅立於門前,威武雄壯,兩尊小青石獅安置朱門兩側,與門前兩對大紅燈籠對望。[space]

「善兒姐姐,等夫人晚膳后,咱們一道上觀音廟去為夫人祈福,如何?」[space]

廂房中,丫頭念心將手中紋綉放於桌,鬼頭鬼腦沖着正織著毛衣的念善建議道,一臉希冀。[space]

「怕是你這丫頭口無遮攔得罪了菩薩,怕菩薩怪罪,想去懺悔罷。」[space]

念善輕笑,一語戳破。[space]

「善兒姐姐,你說,上次夫人祈福回來不到五日,就有喜了,可這都三年了,也不知是菩薩仙靈還是……哎,不管啦,等會你就陪我去嘛,好不好?」[space]

「也罷,念你這小丫頭有心,稍後我便同夫人說聲吧,想必夫人樂見此事。」[space]

念善停下了手中動作,抬頭望向窗外,輕聲回應。[space]

「姐姐,姐姐,今天府里來了兩個奇怪的道士,老爺要我來喚你們去大堂。」[space]

丫頭念慧推門而入,藍裙搖曳,紅撲撲的臉蛋上嬌嫩欲滴,似十三四歲年記。[space]

「道士?夫人信佛,道士怎麼來了?」[space]

念心輕聲嘀咕[space]

「走吧。」[space]

正堂上,刺史李雲小心陪着濟苦尋視,府上丫頭二十多人緊張的立着,等濟苦一個個的看過搖頭經行。[space]

「道長,這?」[space]

李雲不知所以,家中喜事秘而未宣,這道士是怎的知道此事?對自己些許隱蔽事的瞭若指掌,仿若他親身經歷一般的隨口說出,難道他真是世外高人,有未卜先知之能?[space]

夫人有孕,被斷定是兒子本是件高興事,又何為:十二年生死關,關關難過,需火命靈長女子為伴,陰陽相濟?[sp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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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世降魔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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