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山海九重樓 第一章 九十二年前

卷一 山海九重樓 第一章 九十二年前

道隱斬記載;

萬物由一,九之方極。

天地雖寬,易可量之。

宙宇雖瀚,未越其極。

其極之東,育有十子。

陽之為首,陰居其右。

九子抱一,名曰山海。

山海其位,左二右七。

人文初始,由此而起。

望月寨。

又名堯后村。

位於太行腹地。

相傳。

堯祖時期,金烏作祟,十日同天。

堯帝放勛邀大羿相助。

金烏不敵,九去其八。

餘一遁入太行腹地。

嫦娥先大羿而至。

金烏自知生還無望。

取妖丹誘嫦娥服下。

待大羿趕至。

飛升之事已成定局。

悲痛萬分中大羿。

望月而誓。

不入輪迴。

永鎮金烏。

堯祖為掉念大羿。

命其後人在此繁衍生息。

長伴其左右。

九十二年前。

春。

太行腹地。

電閃雷鳴徹夜未眠。

當黎明醒來。

存在四千多年的古村。

消失在了茫茫大山之中。

三日後的正午。

五條身影匆匆而至。

為首之人,年約四旬。

黑色長袍隨山風飄擺。

厚厚的鏡片與腋下的書卷,為此人平添了些許書香之氣。

隨此人之後,是名道人。

老道骨骼清瘦,卻目光如炬。

步履間白衣道袍咧咧作響,有種說不出的超凡灑脫。

在其後,是一名道童。

粉雕玉琢,面容清秀,如有童子降世,也不過爾爾。

而最後兩人,一老一少結伴而行。

老頭兒頭頂氈帽,身形佝僂,面容上佈滿了歲月的風霜。

至於身旁的少年,則是身形挺拔,面色紅潤。

美中不足是那還未褪去的稚嫩。

五人站在山崗上都未說話。

腳下的天坑霧氣瀰漫,漆黑如墨。

上下沉浮間,似乎暗含着某種規則。

直到良久之後。

身形佝僂的老頭兒面色凝重的道。

「老雜毛,你怎麼看。」

老道士聞聲也不惱,將手中的量天尺塞入袖袍。

「應該已經化為凶陵了。」

「這麼快?」老頭兒眉頭緊皺:「門中傳來的消息不是說還需要百年嗎?」

「相信他們?呵!一群只會用傳說哄騙世人的傢伙,能有什麼實話。」

老道嘆一聲:

「唉!咱們的老祖宗們也真乾的出來啊。當年毀了祭壇不就完了嗎。

非要養什麼龍脈。這下倒好,讓咱們一群後輩到處擦屁股。

唉!又是九死一生的美好一天啊。」

書生摘下眼鏡。

用衣袖抹去鏡片上的霧氣:

「嘆氣有個屁用,難道十死無生就不用去了嗎。

當年闖雙魚族的羅布泊湖時,也沒見你們這麼慫。

怎麼?越活膽兒越小了?」

「呵!站着說話不腰疼。」

童子鄙視的瞧了一眼書生:

「你懂了屁。這裏可是人文初始的發源地。

號稱晉西的小布達拉宮。

雖然傳說是假的。

但又豈是當年那個什麼魚人族的陵冢能比的。」

童子無視書生飛過來的白眼。

一臉無所謂的繼續道:

「反正道爺我大限將至,生死早已看淡。

不過嘛?如果一會能摸到件靈寶或道器?

嘿嘿...那!道爺又可以逍遙一陣子嘍,啊哈哈哈...」

書生將鏡片重新戴好,背負雙手看着遠方:

「哼哼!散財童子,即便再給你百年壽源又能如何?

在女人眼裏,你不依然是個吃奶的小孩屁孩嗎。」

「你...你...好你個敗類,道爺我....」

童子像被踩了尾巴,瞬間惱羞成怒。

可身形剛剛跳起,就被老道揪住了后脖領子:

「想打,到裏面去打,只要你們到時有還有閑勁,任你們殺個痛快。」

「呵!我乃一屆斯文,豈能跟小屁孩一般見識呼。」

書生不等童子開口,便將目光轉向了老頭兒;

「崔白子,一會兒你和你的小徒弟就別下去了,有我和大小雜毛填坑就夠了。」

名叫崔白子的老頭兒神情一鄂,剛欲開口。

「你先聽我說。」

書生將腋下的書卷拿在了手中:

「我沒有看不起的你的意思,相反,我還有一事相求。」

崔白子臉色好了稍許:「先說什麼事。」

書生知道老頭的脾氣秉性,當下也未遲疑:

「你也看到了,在凶陵面前誰也不敢說能活着出來。

所以,我想懇求你看在你我相交甲子的份上,把這本書送回齊山。

一是對祖上有個交代,再者,也不至於讓觀山星策後繼無人。」

書生的語氣很誠懇,可落在崔白子耳中卻變了味了。

崔白子豈能不了解書生的鬼心思。

當下也沒給他留情面:

「齊道遠,難怪道隱門的人都管你叫斯文敗類。

你是真特么不要個碧蓮。

什麼特么交代,什麼後繼無人。

你特么是當我瞎嗎?啊?

自從我們師徒倆趕到,你就一直賊眉鼠眼的盯着我徒弟看。

你特么不就是想搶我徒弟嗎?

你給我裝特么什麼清純。」

童子聽聞似有大悟。

趕緊見風使舵的開始叫囂:

「無恥之徒,道爺我都羞得與你為伍。你個無恥敗類。」

但童子依舊低估了齊道遠的無恥。

相反,齊道遠不僅沒臉紅。

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振振有詞:

「無恥?呵呵!你們也說了這是人文初始時代的凶冢。既然如此,我倒要問問你們。」

齊道遠指著幾人的鼻子厲聲發問:

「是你有把握,還是你有把握,還是你有把握。」

三人瞬間被問的啞口無言。

齊道遠見無人答話。

就將矛頭指向了老道和童子二人:

「你們兩個老雜毛的徒子徒孫千千萬,你們到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我齊山這一代,都是些什麼貨色你們沒見過嗎?

啊?

要不要我白送你們倆兒?

我不僅白送,而且我還再倒貼你們倆兒?

哦,不,倒貼你們十個。

行不行?要不要?說話啊。」

齊道遠越說越覺得委屈。

偷眼瞧幾人情緒已經到位。

直接沖着崔白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放大招:

「我就是看上你徒弟了,怎麼了?你今天帶着你徒弟來。不就是跟我們顯擺你收了命犯三奇的好徒弟嗎?啊?」

聽到命犯三奇四個字。

老道和童子的眼瞬間亮了。

不由仔細打量起少年來。

齊道遠見引起了二人的共鳴,

再次提高音量指著崔白子的鼻子問:

「催半瘋,你告訴我。雖說如今咱們派別不同。

但你別忘了咱們都是道隱門人,都是一個祖師爺。

你自己摸著良心說,他學祖師爺的術術有錯嗎?

他叫我聲師傅難道不應該嗎。」

齊道遠一陣慷慨陳詞加祖師爺的威逼之後。

一向看他不順眼的童子。

此時也覺得齊道遠搶徒弟這事,乾的沒毛病。

就連一直不言語的老道,也從袖袍中拿出了量天尺:

「老崔啊,要不你也讓你徒弟幫我把量天尺帶回道觀?」

童子見一向老成持重的師兄都耍不要臉了,那自己還矜持個屁啊。

手掌一番,由四十九枚拇指大小的龜甲,組成的龜甲方盤出現在手中。

龜甲之上的圖案煜煜生輝,一看就是蘊含道運的神文。

「老瘋子,道爺的天衍神符也勞駕你徒弟帶回大川吧。」

三人一切就緒后,就這麼眼神灼灼的盯着崔白子看。

崔白子眼神雖有掙扎,但心中卻是竊喜。

還尤為感激的看了一眼書生。

稍後又佯裝不舍的嘆了口氣:

「孩兒啊,我們這一去註定凶多吉少,也許這一別咱們爺倆就再也見不著了。

既然這幾個老不死都臭不要臉,你就當看在為師的面兒上就答應他們吧,也算聊去這幾個老不死的心愿。

為師呢,也沒什麼留給你的,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這盜天遁甲了。順便也留給你作紀念吧。」

崔老頭說着說着居然把自己說哭了。

其實另外三人也有同感,此去定是一番惡戰,只怕是有去再無回了。

少年含淚一一叩拜。

當他再抬頭時,四位師傅已經消失在茫茫黑霧中。

山風刮過,黑霧滔天。

雖是正午,依舊是陰冷刺骨的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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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去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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