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廢后

第二十八章 廢后

「皇上話可不能如此說,皇上您是天下的皇上,萬民之計皆在您身,往小了說,皇後娘娘不過是您一人之妻,可往大了說,皇後娘娘卻是一國之母…」

武睿一開口,倒也真還有膽大的敢於與他辯駁,不過,尚不等他將話說完,武睿那冷厲的目光已然先行徹透了他的內心:

「你既知皇后是一國之母,難道不知妄議一國之母該當何罪嗎!」

妄議一國之母,是死罪,即刻問斬的死罪。

所以那大臣的神情中立馬閃過一絲驚懼之色,但他終究還是硬著頭皮跪了出來朗聲將話說了下去:

「臣在刑部任職八年有餘,自然清楚妄議一國之母該當死罪,只不過,今日即便皇上您真要臣血濺當場,這話,臣也要說下去。」

見他如此做派,羅素只權當是看場小丑表演。

原以為在刑部任職之人,多為剛正不阿,公私分明,如今看來,也不盡然。

此人一看便知已是倒戈入了白瑞陣營,不過他對白瑞倒也忠心,竟敢用這種苦肉計裝出一副死諫的樣子來「明志」。

明晃晃的威脅啊,武睿若懼了退了,素婉被廢,他大功一件。

武睿若絲毫不為所動,他硬著頭皮撞撞這四周龍柱,還不需真撞,只要擺出一副一心求死的模樣,左右也沒什麼損失。

「皇上,您是明君,自然應知忠言逆耳,皇後娘娘既與您平起平坐,若其德行有虧,不能擔此後位,吾等臣子,自當為您之江山社稷著想,斗膽言諫,萬死難辭。

論享譽美名,才德在外,皇後娘娘不比貴妃娘娘,論為皇室開枝散葉,為皇上您摒除後宮之憂,皇後娘娘不比皇貴妃娘娘。

反之,皇後娘娘入宮四月以來,不僅未能替皇上您分憂,而是攪得後宮雞犬不寧,在外生出許多流言蜚語。

其中有些事情,臣不知真偽,故不予置評,但,讓後宮如此烏煙瘴氣,讓皇上您飽受外界非議,已是皇後娘娘之大過,此為失德!

失德之人,不當后位,所以臣懇請皇上,三思其行,斟酌其位啊…」

這番話,明面上看起來著實中肯得很,讓人尋不到一絲錯漏,武睿根本尋不到理由辯駁,便是不聽都不行。

所以此話一出,又有許多大臣緊隨其後,紛紛從座中跪了出來,與其一同俯首請願:

「請皇上三思其行,斟酌其位!」

如此聲勢浩大,態度強硬,不知道的還以為素婉究竟是做出了什麼罪大惡極天怒人怨的的事呢。

不過,不得不說,那刑部大臣終究還是打錯了如意算盤,此廢后鬧劇的原委,羅素在《淚紅妝》中並未細說,如今看來,大抵就是如此。

只是,不管事情原委如何,且知《淚紅妝》設定當中,素婉的后位,從始至終都無一人能夠撼動,不管是她自己也罷,旁人更是枉談。

即便不看羅素的設定,就事實而言,這大臣把自己的命算得太重了些,也太過自以為是了些。殊不知,倘若武睿真這麼容易就屈服於他們之下,那這帝王威嚴何在,皇室臉面何在!

他當眾這般落了武睿的面子,以為藉此便能逼得武睿不得不屈服,但他卻獨獨算漏了太后這尊活佛的存在。

「太后!」

殿內氣氛正是劍拔弩張之際,突然一聲驚呼傳來,引得殿內眾人皆下意識轉頭看去,卻見高位上太后癱靠椅側,一手扶胸,兩眼發白,臉色烏青,口吐白沫,渾身顫抖,人事不省,竟是一副胸悶氣竭之狀。

見此情狀,武睿立馬反應過來,一把抱起太后往外走去,在旁的太醫也立馬緊隨其後,與他一同退了席。

路過那些跪著的請願大臣們身邊時,武睿尤其停下了腳步,眼神冰冷而憤怒,若看死人般看著那個刑部大臣。

那大臣眼見太后被自己氣得發病,已然是嚇破了膽子,冒出一身冷汗,如今又被武睿這般眼神盯著,更是臉色泛白,哆哆嗦嗦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太后若有什麼三張兩短,不必你在如此來一心求死,朕親手送你們上西天!」

語罷,武睿突然朝那大臣胸口猛踹了一腳,力度之大,竟是直接將他踹得倒飛了幾米出去,趴在地上神色痛苦,久久都無法起身。

「還有你們,一個個的,太后若有事,你們第一個便去陪葬!」

有了這個前車之鑒,那些原氣勢洶洶的大臣,如今皆弓腰俯背,同時深深埋下頭去,生怕武睿下一個就會抓自己下手,更是再不敢出一言以復。

語罷,武睿抱著太后出了太和宮,又過許久,等確定武睿已經走遠了,這些大臣才深出一口濁氣,稍微抹了一把自己額角的冷汗,虛軟著雙腿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扶著案桌紛紛爬回席位之上。

武睿是走了,但他並未說就此散宴,所以這宴席還得繼續,並且接下來,將由皇室之內武睿之下第一人——素婉來主持夜宴。

日日賴在坤寧宮廝混的那段時間,太后算是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宮斗經驗都教給了素婉,所以素婉雖沒真正主持過夜宴這般大型場合,如今真正碰上,卻也絲毫不虛。

不過,年夜宴倒不是很重要,先與他們算筆賬才是眼下的正經事:

「本宮倒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時得罪了諸位,以至於諸位對本宮的怨憤之意如此深重,竟是萬死也要置本宮於死地?」

傳言有虛有實,而所有傳言當中的共同之處,便是說素婉生性溫和怯懦,不與人爭,所以對於素婉,大多數人的態度是不屑的。

故素婉此問一出,方才出來請願當中的多數大臣皆故作清高地一甩雲袖,高傲地將頭轉向一邊,對素婉的話置若罔聞。

素婉原就是想到什麼便說什麼,有什麼疑惑便問什麼,話里向來不設任何心計陷阱,偶然有那麼些不當之處,那也只能說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不過,有一個四品臣子,聽了素婉這話,倒是滴水不漏地將話中略有不當的意思轉圜了回來:

「吾等既身為武朝臣子,食君俸祿分君之憂,說話做事皆以武朝江山社稷出發,故萬死不辭,卻非因娘娘所謂的『一人之怨』。」

「真是好一個食君俸祿分君之憂,可本宮怎麼看著夜宴開始之前,皇上面上並無憂慮之色,反而是你們這些人攪了通渾水之後,皇上才如此憂心忡忡憤而離席?」

素婉說的是事實,也正因為是事實,所以那些大臣根本無法從中尋出一絲錯漏。

經過驀然一瞬的寂靜之後,一個面帶須髯的五品武將怒而發聲:

「後宮不得干政!即便是皇後娘娘您也不例外,所以還請娘娘自重!」

此話一出,原在旁沉默許久的白芷也端著副頗為「擔憂」的模樣幽幽在旁開了腔:

「是啊皇後娘娘,不管怎麼說,這畢竟是前朝的事情,吾等後宮之人,最好還是不要多加置喙的好。

否則,傳到皇上耳中,可就不太好了。」

聽了這話,素婉倒是轉過頭頗看了她一眼,不過臉上的笑顏因此可見愈發諷刺:

「呵呵,你們難道不覺此話可笑嗎?你們既可以在此大談本宮的廢立,緣何本宮過問一兩句卻是過問不得?」

經素婉如此一說,台下眾人盡皆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是啊,武睿說今夜不立太子,不談國事,他們就談廢皇后,如今武睿一走,皇後來過問自己的廢立,這又成了國事,成了後宮不可干政,倒也當真可笑至極。

席間再一次因為素婉的話而回歸沉寂,氣氛一度冷凝。

正在羅素準備暗自為素婉此行拍手叫好之際,一個陰冷的聲音卻慢慢悠悠地輕易將這個局面打得粉碎:

「皇後娘娘好大的氣場。」

兩次見面,上一次的相處,在一個時辰左右,但這的確是羅素第一次看到白瑞臉上露出如此玩味而認真的神色。

他難得地坐直了身子,一手撐在椅側,另一手托著腮,嘴角微微含笑,半臉遮擋在陰影之下,那目光緊緊盯在素婉身上,說不上其中究竟是陰翳多一分,還是譏嘲多一分。

明顯可見的是,眼看這聲音來源竟是白瑞之時,素婉的脊背僵了一僵,眼神也不如方才凌厲,且瞬間便顯出了幾分頹勢。

「怎麼?皇後娘娘方才氣勢不是足得很嗎?如今這是怕了?」

見素婉半餉沒有回話,白瑞復又語氣更為嘲諷地出言相迫。

羅素跟鎖秋站在素婉身後默契地對視一眼,齊齊不動聲色地朝著素婉貼近了一步,作出保護之勢。

素婉本就是個生性良善純粹之人,沒有太多心思,太后只不過教了她不到一月,如今她能在這殿前穩住氣場質問大臣已是實屬不易。

且白瑞這人,是從小/便在軍營摸爬打滾混出來的人物,殺人如麻,通身戾氣極重。

能讓三軍在戰場之上臣服其統率,又素有「一眼震閻羅」之名的人,氣場又怎麼可能是常人所可比的。

說實話,在他如此目視之下,若輪羅素,怕是連坐都坐不穩,更別提回話了。

「哎呀哥哥,你怎能如此對皇後娘娘說話?你是馳騁沙場的大將軍,殺敵無數,身上那般戾氣,只要是個尋常姑娘,誰能不怕?」

白芷這話,看著是給素婉解圍,卻實則暗喻素婉空身為皇后,竟連尋常姑娘的膽量都不敵。

所以諸臣聽了之後,竟是齊齊低聲發笑起來,不過,也正在此時,一個清冷的聲音驀然響起,不合時宜,卻瞬間解救素婉於水火之中:

「論氣場,這席間應是無人敵得過白將軍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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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攻略之鹹魚大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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