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希望

第201章 希望

第201章希望

坐在稻草堆上的葛爾寶目光不時地往外瞟,好似外面有一隻吃人的怪獸,正惡狠狠的盯着他。

他是加爾的牧師,絕不能因此畏懼,他不斷的警醒自己。

可惜的是,這些話並不能驅走恐懼,恐懼像發霉的麵包,就跟他手腕上浮腫、發膿的傷口一樣,成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他以為自己早就嘗過恐懼的滋味,根本無所畏懼,但這份信心隨着面見那位劊子手的那一刻起,已經被完全推翻。

吸血鬼公爵是阿布雷拉城的劊子手,葛爾寶無時無刻都在心中提醒自己。

「你若不答應,你的族人將一個接一個地陪你在地牢裏度過一晚,然後送他們上路,直到全部死亡為止。」

黑袍巫師蒼老的聲音在他腦海里回蕩,彷彿哀悼族人的死亡喪鐘。

他認識這位自稱『骷髏法師』的海德溫巫師。

他還聽說這個邪惡的死靈巫師最喜歡用人體進行可悲的實驗,實驗的『成果』在阿布雷拉城的下水道里十分常見。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跟絕大多數巫師一樣的邪惡存在。

已經過去五天了,他望着地牢的天花板,喃喃自語。

他之所以記得如此清楚,是因為每一天都有人死去。

正如那個邪惡的巫師所說的那般,每天早上,獄卒吃完早餐便來到這裏,將隨意挑選的族人丟在他身邊,又將陪他過夜的族人帶走。

每天都是如此,葛爾寶悲哀地想。

有位總是喜歡笑呵呵的老人被帶到這裏時,告訴他。

他的那些被關押的族人,都已經被嚇得不敢抬頭看那個長得像個稻草人的獄卒。

或許他們以為假如不去注意他,他也不會注意到他們,但是這一點都不管用,稻草人愛挑誰就挑誰,沒有地方可以躲藏,沒有花招可以玩弄,也沒有辦法可以倖免。

通過這位陌生的老人的講述,還讓他得知了許多近幾天發生的事情。

阿布雷拉城的吸血鬼公爵不但將所有城內倖存的精靈、矮人、侏儒和半身人全部關押在地牢,甚至連周邊的村鎮的非人種族也像押送犯人一樣,關在了這裏。

「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殺一百個還是殺,性質都是一樣的。」老人是這樣評價的。

他們每天都會審問這些犯人,並現場教學,讓他們了解撒謊、反抗和叛逆的下場。

最關鍵的是,邪惡的黑袍巫師擁有偵測謊言的能力,任何謊言在他那顆陰森的骷髏頭面前,都會不攻自破。

人類審訊者的問題幾乎都如出一轍。

你的金子、銀子和珠寶藏在什麼地方?家裏有多少存糧?精靈的遊俠部隊隱藏在什麼地方?誰給精靈的部隊送過食物?窩藏過他們?給他們補充過人手?資助過他們?

通過無數的詢問,吸血鬼公爵獲得了數不盡的財富和糧食。

同時還獲得了許多意外收穫:半身人巴赫·安斯曾為精靈遊俠提供過住處和食物,矮人鐵匠格瓦·斯汀為精靈打造箭頭,甚至連某個小鎮的人類鎮長也跟精靈做過皮革交易……

「誰敢給他們提供食物和庇護,將被視為共犯,遭受同樣的處罰。」這是阿布雷拉的通告員向所有人宣傳的內容。

據說,在無數的盤問中,他們還意外得知了『瘋獵人』卡洛特的蹤跡,結果則是派遣的上百名全副武裝的騎兵,沒有一個生還的。

這是他迄今為止聽到了最好的一則消息。

葛爾寶印象深刻地記得,那位活了300多歲的老人白須白髮,瘦小的身子像一隻發霉的鼴鼠。

他被帶走時,也是笑容滿面,好似在經歷一場稀疏平常的惡作劇。

這更加堅定了他祈求加爾的信念與決心。

諸神慈悲,他時常在心中默念。

此刻的他四肢瘦得像蘆稈,腸胃空空如也,胃痛折磨得他難以入睡,每當他閉上眼,他就會想起今天早上發生的一幕。

一個婦女抱着她五歲的小男孩被稻草人獄卒趕進了這座地牢,小男孩不停地哭着叫喚爸爸。

獄卒惡狠狠地呵斥他,他也不願停止。

小男孩被獄卒掐住脖子,摔在了冰冷的牆壁上,但是陰暗冰冷的地牢並沒有因此恢復寂靜,孩子的母親開始尖叫,獄卒便順手把她也殺了。

葛爾寶虛弱地躺在那裏,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死去,什麼忙也幫不上,就如同他眼睜睜地看着一批批從他身邊帶走的族人那般無助。

都說地牢裏沒有勇者,事實正是如此,因為這裏只有懦夫和餓殍,畢竟他們大多數都是婦孺老幼。

而他不是,他是加爾的牧師,他必須祈求加爾的幫助,拯救自己的族人。

因為這些人類士兵奪走了他們的一切,親人、朋友、家園、希望和勇氣。

至少沒有奪走他的信仰,葛爾寶毅然堅信侏儒之神加爾會庇護他。

於是,他用盡渾身力氣,再次起身,又深深地跪伏在地面上,繼續他虔誠的祈禱:

「偉大的吾主加爾·閃金!」

「您是警惕的保護者,閃耀智慧的象徵,金色丘陵的領袖,侏儒種族的庇護者!」

「您卑微的信徒葛爾寶·摩寧祈求獲得您的回應!……祈求您賜予神術幫助我的族人!……我的族人們正在遭受折磨!……已經有很多族人在屠殺中倒下了!……」

……

恍惚中,他看到一團閃閃發光的金屑之雲在黑暗中盤旋,金屑的微光化作無數金色倒影,閃爍不息。

接着,細小的金屑之光化作旋渦,將他深深地拉入到了裏面。

葛爾寶的眼前驟然一亮,他看到一個熙熙攘攘的集市。

滿是貨攤、馬車、牛馬和蒼蠅,一座高台的柱子上綁着個罪犯,圍觀者正不停地朝他丟泥巴和糞便,罪犯卻表現出驚人的冷靜,

當他看到罪犯腦袋上兩根向後彎曲的黑色羊角時,他認出了他的身份。

這個罪犯是半羊人瑪里奧,他難以置信的想。

他依稀記得,布萊恩一直都在尋找這個失蹤的詩人,卻始終找不到他離去的任何蹤跡。

如今,他竟然被綁在了行刑台上。

望着對方冷靜的表情,他突然有種感覺,如果瑪里奧願意的話,他應該不會這麼輕而易舉地被抓到,甚至隨時都可以逃跑。

但事實上卻是,他被牢牢地綁在石柱上,即將接受命運的審判。

「罪孽、貪婪和愚蠢,佔據了你們的靈魂,折磨着你們的肉體,猶如乞丐養在身上的虱子……」

逐漸模糊的畫面中,他聽到了半羊人瑪里奧失去理智的吶喊。

「你們的罪孽頑固不化,你們的悔恨軟弱無力,你們居然為自己的供詞開出昂貴的價碼,你們居然破涕為笑,快樂地折回泥濘的道路,那令人厭惡的誘惑,就像魔鬼牽着支配你們一切活動的絲線,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世間……」

一個長滿爛牙的光頭守衛走過來,一拳打到瑪里奧的肚子上,他疼得倒吸冷氣,低頭盯着自己的褲腰帶。

「繼續說啊!」

守衛長滿爛牙的嘴巴在瑪里奧面前一開一合,「舌頭打結了嗎?要不要老子幫你治治!」

他又換了一個拳頭,打在相同的位置,瑪里奧氣息一窒,想要嘔吐,但什麼都吐不出來。

「每天。」

半羊人艱難地抬起頭,從嗓子中擠出聲音,「你們都逐步向地獄墮落,穿過臭不可聞的黑暗,你們就像傾家蕩產的浪子狂吻狂吮,風韻無存的妓女那受盡摧殘的……」

在模糊的畫面里,葛爾寶看到繩套堵住了瑪里奧的一切言語,他的腳離開地面,麻繩深深陷進他下巴下的軟肉里。

上升,他不停地痙攣、踢打、掙扎。

然後,在人群的歡呼中,他的身體上升、上升、再上升……

「他已經瘋了。」

葛爾寶閉上雙眼,喃喃自語,又通過對他的了解,做出中肯的評價,「不過……很多藝術家都是瘋子。」

當他睜開悲傷的眼睛時,他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地牢。

一切都是那麼熟悉。

唯一的區別,則是他感覺到了全身充滿神聖的力量,肉體僵硬、虛弱和疼痛消失無蹤,疲憊的精神也恢復到了安定而滿足的狀態。

如果他願意的話,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打開地牢的大門,也可以從手心爆發出一道彩虹色調的魔法能量,瞬間殺死瘦得像個稻草人的獄卒。

不過,他並沒有選擇這麼做。

因為一個『等』字彷彿穿過遙遠的時空、無盡的國度,在他心底回蕩。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面一閃即逝的紫色巨龍旗幟。

這一刻,他什麼都明白了。

…………

一場噩夢。

矮人布洛托心想,但假如是夢,為何疼痛如此劇烈?

他聽到雨水還在不停的滴落,整個世界都是濕漉漉一片。

矮人的斗篷跟鎖甲一樣沉,層層潮濕的羊毛衣和生鏽的鎖甲底下,他的皮膚又紅又腫。

布洛托懷疑一切不過是發燒時的夢。

發燒、生病……

讓他想起了自己過世的外婆,他依稀記得,他的外婆是一名藥劑師,她製作的葯無人可比。

不幸的是,她相信大多數疾病的源頭是懶惰。

而治療懶惰,最好的方法是鶴嘴鋤,對他和他的兄弟姐妹來說,她把這招當成了預防疾病的手段,有事沒事就喜歡揍他們一頓。

她就是個又凶、又丑、又惡毒的老太婆,布洛托心有餘悸的想。

可惜她死於五十年前的一場大屠殺,他又悲傷地嘆息。

想起大屠殺,他不禁回憶起那個被血色火光籠罩的夜晚。

得到布萊恩的指示,他帶着自己和葛爾寶的族人,連夜離開了阿布雷拉城,來到一個潮濕、黑暗又安靜的地方。

誰曾想,沒過多久,阿布雷拉城的港口便燃起了熊熊烈火,火光映得天空紅彤彤一片。

瓦爾達你這個腦袋被驢踢了的蠢貨!布洛托忍不住咒罵了一句。

他還是個孩子,一個渴望成為摩拉丁的聖武士的孩子,他為了自己的信念,義無反顧地沖向了阿布雷拉城。

布洛托腦海里不受控制地出現瓦爾達臨死前的樣子。

他血如泉涌,鮮血從黑色鐵護喉中噴出,濕透了他的雙手,他曾經是個矮壯結實、暖和和、活生生的矮人小夥子,卻鮮血冷如寒冰地躺在他的懷裏。

他回想起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天空是火焰,地面是鮮血,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一隻面目猙獰的食人魔殭屍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這讓他不寒而慄地記起,食人魔殭屍牙齒撕扯自己大腿血肉的情景。

還好這個畜生死了。

布洛托慶幸地想,食人魔殭屍被瓦爾達的戰錘上突然爆發出的一道耀目白光殺死了。

這個可憐的孩子在臨死前,終於實現了他的願望,成為了一名摩拉丁的聖武士。

他收回悲傷的思緒,回過神來,用力吸了吸鼻子。

空氣寒冷陰沉,還有泥土、蛆蟲和黴菌的味道。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山洞,頭上是冰冷的岩石,樹根從岩壁間冒出來,唯一的光源來自一支牛油蠟燭。

布洛托從一張門板上起身,蓋在身上的羊皮滑落,他詢問道:「有人嗎?」

「布洛托,你終於醒了。」蠟燭後面有許多黑暗的洞穴,一個衣衫襤褸的灰鬍子老矮人走了出來。

「嘿!老頭兒,這是哪裏?」布洛托望向陌生的老矮人。

「山洞。」這個老矮人腳上是一雙棕色的皮靴,身上穿着一件殘破不堪的舊袍子,用銀色和金色的絲線鑲邊,佩戴着醒目的『戰錘與砧板』徽記,「黑玫瑰軍在四處追捕咱們這些漏網之魚,咱們只能像狗頭人一樣逃回洞裏。」

「俺才不是魚和狗頭人,俺是瑟雷恩的矮人。」布洛托氣哼哼的說。

「隨便你怎麼說。」老矮人摸了摸自己又長又亂的灰鬍子,「你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俺不餓。」布洛托沒心情吃東西,「俺的武器呢?還有俺的族人在什麼地方。」

身為一名山地矮人,他看得出來這些山洞明顯是人工開鑿出來的,但地上又滿是石頭泥土,又臟又亂。

這讓他意識到,眼前這個不知道從哪個石頭縫裏鑽出來的老矮人祭祀,很有可能搶了狗頭人的老家。

這裏到處都是洞穴和裂縫,但哪條通往外面,哪條通往更深處,哪條是死胡同,或者隱藏着邪惡的地底魔物,他一點都不清楚。

「看得出來,你恢復的不錯。」老矮人絲毫不在意布洛托像只小野貓一樣朝自己呲牙咧嘴,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滿意地點了下頭,說道:

「那天晚上,我看到你抱着一具屍體躺在阿布雷拉城外的土坑裏,昏了過去,大腿還被不死生物咬了一口,諸神慈悲,讓你遇到了我。」

「俺謝謝你!」布洛托道了聲謝。

老矮人摸著自己亂糟糟的灰鬍子,笑呵呵地給他指了一條通往外界的道路。

布洛托抄起自己的戰錘和斧頭,頭也不回地朝洞外跑去。

雨下的很大,很快便將他全身淋透。

感受到全身不斷擴散的寒意,布洛托連忙朝不遠處的石屋走去。

看得出來,這裏應該是阿瑪斯塔夏王國某個地方的礦井廢墟,從老矮人口中得知,塔夏人的軍隊在王國各地追捕非人種族。

所以,他們不得不像狗頭人一樣,躲在這種荒蕪之地。

但是布洛托知道,長此以往下去,根本不是辦法,他必須想辦法聯繫到薄暮森林的精靈,還有布萊恩。

他直接推開大門,進入寬敞的石屋內。

房間里很暖和,是因為遺棄的壁爐在乾柴的作用下,正在發揮餘熱。

不過,裏面只有一個人,還是一個讓布洛托非常不待見的矮人。

此時,他的怒火像添進壁爐的圓木,火焰蹭蹭蹭地往上竄。

「你他媽的怎麼在這裏!?」

他指著一個坐在椅子上,神色陰鬱的紅鬍子矮人,憤怒地咆哮道:「老子還以為你這個狗頭人養的雜種早就死在了阿布雷拉城的下水道里。」

「布洛托·火鑄,你就不能冷靜點。」紅鬍子矮人神色尷尬一下,耐心的說,「我來這裏是為了……」

「為你媽個頭!老子這裏不歡迎你,趕緊跟老子滾!」未等對方把話說完,布洛托再次咆哮道。

他曾苦口婆心地勸慰這個長老議會的成員,不要參與到這種爭鬥中去,儘快離開這裏。

誰曾想,自己的好意換來的卻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甚至連瑟雷恩的長老們都開始對他頗有微詞。

聲稱:如果他不參與阿布雷拉的獨立運動,將限制他在雷鳴裂谷山脈的所有礦井的開採數量。

「我們有許多同胞被關押在阿布雷拉城的地牢裏。」紅鬍子矮人瞪着布洛托,強忍怒氣,「所以,我們必須想辦法救他們,我需要你的幫助。」

「同胞?去你媽的,你個婊子養的!」

布洛托嘲諷道:「你他媽的會擔心自己的同胞?你擔心的是自己的財產吧。」

「布洛托!你不要太過分了,我是受……」紅鬍子矮人神色惱怒地站了起來。

「受你媽個鬼,你個臭燒餅、膽小鬼、白眼狼!」

「你就是個……」

「你就是個狗頭人,賤兮兮的小畜生,全身虱子的膽小鬼,扁毛畜生!」

「我……」

「叫你媽啊,你這又呆又傻的畜生,給俺安靜一點!然後滾出去!」

「罵你也罵夠了,但是阿布雷拉城被困的同胞,我們不能不管不顧。」紅鬍子矮人壓下心中的火氣,刻意放緩語氣,「如今,阿布雷拉港口已經被塔夏人封鎖,我們想要去瑟雷恩搬運救兵,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是你的事,俺才不管呢。」

布洛托嗤之以鼻,「俺早就跟你們斷絕關係了,俺只要帶着俺的族人想辦法離開這裏就好了,俺才不管你們的死活。」

並不是他不想拯救自己的同胞,而是他實在是無能無力。

因為阿布雷拉城的人類守軍太多了,即使跟薄暮森林的精靈聯合,也不可能攻破。

所以,他不想將自己僅剩不多的族人的性命全部搭進去。

「布洛托,你不要太過分了!」

紅鬍子矮人終於爆發了,他一拳砸在快要散架的桌子上,大聲道:「老子這是在試圖跟你商議事情,你就不能冷靜一點嗎?!」

「俺就冷靜不下來,怎麼了?」布洛托挺直腰桿,毫不示弱的道:「說實話,俺真想宰了你,剝開你的肚子,看看裏面到底是不是顆黑心!」

「你儘管試試,你他媽的不要以為老子真的怕你!」

「來就來!誰他媽的退縮,誰就是狗頭人養大的!」

兩個脾氣暴躁的大鬍子矮人爭吵著,在昏暗的房間里扭打、撕扯在一起。

忽然,大門轟然撞開,滾在一起的兩個矮人同時一愣,抬頭望了過去。

布萊恩踏步而入,雨水如注般順着他的斗篷和頭髮滴下,他的身後跟着一群全副武裝的精靈遊俠。

門外,閃電撕裂夜空,漆黑的雨,冷冷地擊打着廢墟礦區的砂岩峭壁。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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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術輝煌從王座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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