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險棋

夜晚，蕭曉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床上，聽著外面客廳男歡女愛的聲音，她就洞悉了一切。

這哪裡是懷孕了？

要趕她走的理由，未免太過於牽強了。

可是，她不能走，至少現在她不能走，她沒有任何一個可以容身的地方。

翻來覆去睡不著，蕭曉選擇插上了耳機，從包里抽出那張招聘女性服務員的廣告，手指微微顫抖。

只招收女性，蕭曉自然知道這意味什麼。

揉了揉太陽穴，她身心俱疲，實在不知道去哪裡籌剩下的錢。

可事情的發展似乎也越來越艱難，直到她拚命走了一步險棋。

清晨，她出門的時候，客廳里一片狼藉，看著尋歡作樂的二人，竟然如此不知廉恥，她的恨意再次湧上心頭。

剛下樓，蕭曉接到電話，是母親打來的。

她告訴蕭曉，父親恢復的不錯，讓蕭曉不要擔心。

父親在醫院的生活費也不要擔心，母親說她找到了一個在晚上上班的工作。

蕭曉問母親做什麼，母親只是說很輕鬆，不用擔心她。

她不是傻子，上了年齡的人有什麼人會要，除了打掃衛生，要不就是在工廠幹活。

她從未像現在這樣恨自己的無力，像個廢人，什麼忙都幫不上，不僅如此，還拖累父母，欠了一屁股的債。

說實話，蕭曉從沒對錢產生如此強烈的渴望。

看著昨天晚上被揉成一團的招聘廣告，蕭曉深吸一口氣，再次從包里拿了出來。

此時此刻的她，別無選擇，這錢很多，而且也來錢快，經過再三掙扎，她還是去了。

……

到地方后，和蕭曉想的差不多，煙霧繚繞，燈光暗淡，到處透著奢靡的氣息。

領班的是一個胖女人，她告訴我，只是給客人點歌，陪客人喝酒，不會出事的。

蕭曉有點猶豫，但一想到還有四十萬債務，以及父親在醫院的開支，自己也只能咬著牙上。

胖女人說了一些注意的地方后，就把蕭曉帶到包廂的位置，推開門。

「服務生過來啦，有需要可以告訴她。」

她倒是懂行情，說完便走了。

歌聲震耳欲聾，燈光曖昧。

蕭曉抬眼看去，桌上擺賣了酒杯，沙發上坐著一圈男人，他們個個都穿著名牌，還有一些蕭曉根本就叫不上名字的大牌，還有幾個旁邊陪著些身材火辣的女人。

她知道，這些就是s市那些有錢的公子哥。

即使之前來過一次這種地方，但她還是有些害怕，便找到點歌台坐在那裡。

平靜如水，幸好，沒有什麼人找她，大家都在玩自己的，只是偶爾會有人叫蕭曉，為他們點歌。

第一晚，平安無事，沒有什麼事發生，蕭曉拿到當天的工資很開心，她總算是看到了一點點希望。

確實容易，但也危險。

……

晚上回去的時候，李景明不在，孟妍還是沒走。

恰恰相反，孟妍正式搬進來了，她不過二十齣頭，小女孩一堆布偶娃娃。

看她淹沒在那些娃娃當中，蕭曉沒說什麼，只是覺得有趣，便問了一句：「你非得搬進來做什麼？」

「逼！你！退！位！」

孟妍一字一句說得認真，還把小兔子小熊貓砸了一地。

蕭曉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菩薩心腸，看她這樣，忍不住勸她：「其實這一切，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是哪樣？」孟妍正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年紀。

「就是……」

就是什麼樣？蕭曉居然一下子也答不上來。

算了，還是自己先管好自己吧，自己的事，還是一地雞毛呢，哪裡有時間和精力分一杯羹，再去管別人的事？

蕭曉沒說話，回了自己的房間。

細數今天賺的錢，蕭曉覺得這錢來得容易，心裡盤算著下一步險棋。

……

第二晚，蕭曉精細地裝扮，穿了件很性感的衣服，V領。

照常去了，由於昨晚，她心裡沒那麼擔心會出什麼事。

蕭曉依舊坐在包廂，看他們一個個喝醉后醜態畢露，不由得有點噁心，正想著，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

她先是一怔，之後好像又在慶幸什麼。

「點歌台的那位姑娘，你來一下。」

一個有點發福的中年男人說道，順便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對於這樣的喊叫，蕭曉知道他們想做什麼，無非是陪酒，但陪酒期間，發生點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蕭曉有點猶豫。

但一想到自己的欠款，以及父親的醫藥費，便不再糾結。

她剛坐下，一道熟悉的目光順著她清純的臉滑下，轉瞬即逝。

蕭曉抬頭，和那男人冷眸相視。

那張熟悉臉，是……

瞬間，她呼吸一滯，大腦一片空白。

他不是鴨子嗎？怎麼會在這裡？

下一秒，蕭曉就否定了自己所有的猜想。

他西裝革履，眉眼深沉，在這其中格外很顯眼，不像其他人那樣縱情聲色。

江奕辭性感的薄唇噙著一絲不屑地笑容，目光不可一世，這全身上下散發的王者氣息，怎麼可能是會在酒店做鴨的人？

還沒有落實自己的猜測，她便聽到「會喝酒嗎？來，陪我們喝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