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很特別
我看著他,沒有搭話。其實我的心裡像是十八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還沒緩過來。他似乎是以為我不相信他,短暫的沉默后再次開口。
「你爸是個長途車司機,在你6歲時和一車乘客死在車上,死因不明。後來你媽也死了,死狀和你爸他們一樣。」
「而且,你不好奇你爸他們是怎麼死的嗎?」
「怎麼死的!告訴我!我爸他們怎麼死的!」
他的話戳中我的心坎兒,一下激動起來。
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他反而緘口不語了。仍憑我如何的問,他始終不再多說一句話。
十幾分鐘過去,我的情緒也恢復了平靜。
「怎麼樣?只要你和我交易,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當然,交易歸交易,交易完成後我知道的這些事就當贈品。」
「我一窮二白,能拿什麼跟你交易。」
「你的血!」
他「桀桀」笑了兩聲。
「我只取你三滴血。分別是你的指尖血、舌尖血、額頭血。放心,不會讓你死的。畢竟你要是死了,那位非得讓我魂飛魄散不成……」
「誰?」
「不該問的,別問的好。說交易吧,作為報酬,我會答應你三個願望,再讓你發一筆橫財。怎麼樣?」
說實話,對他所說的橫財和願望我並不感興趣。但在短暫猶豫之後我還是答應了下來。不為別的,就為了知道我父母的死因,就為了知道我這一生為何會淪落至此。
他的指甲在我眉心一戳,像是針扎,之後他便消失了。我當時只覺得腦袋有些發昏,並沒有別的感覺。
第二天,我和往常一樣下午起床,去上班。走到酒吧門口的時候卻發現門口拉起了警戒線,許多人圍在警戒線外向酒吧內張望,葉東也在其中。
我走到他身後,輕輕拍了下他。哪兒知道葉東被我嚇得一哆嗦,回過神來只拍胸口。一見是我,瞬間臉色就拉了下去。
「出什麼事兒了?」
我問道。
「呵。」
葉東沒有說話,慌慌忙忙的走開了。我聽到他嘴裡嘟嘟囔囔的在說「掃把星,一來就碰了霉頭,呸呸呸……」
很快,酒吧里別的員工和葉東聚到了一塊兒,他們七嘴八舌的說著話,時不時的看向我,眼裡全是厭惡。
原來是經理死在了店裡。據說他咬破了自己手腕上的大動脈,用血在牆上寫了「我該死」三個大字,最後失血過多而死。酒吧里有監控,後來監控也證實了這個說法,他的確是自己咬破的手腕。
經理死了,光頭男人的事也被捅了出來。我們店裡的所有店員都接受了審查。這件事之後,繁花酒吧被關停整改,估計再也開不了張了。
就當我為失去工作迷茫的時候。葉東卻突然找上門來,他神神叨叨的對我說,讓我晚上十二店去繁花酒吧等他。說完后他轉身就走,我追上問做什麼,他只回答晚上就知道了。
當晚十二點,我在繁花酒吧見到了葉曉。他提著一袋子諸如軍工鏟、鑿子一類的工具,帶著我翻窗進了酒吧里,直奔經理辦公室。
葉東把工具袋往屋子中間一扔,沖我說道,「挖。別問那麼多,我也看到了你說的那個孩子。他告訴我,這地底下有好東西,讓我叫上你一起挖。」
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可說完這話葉東已經先動手了,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地板給鑿開了。
我也搭了把手,兩個人花了個多小時,挖進去一米多。隱隱約約看見地下露出了一塊青灰的石板。一見地底下確實埋著東西,何東更來勁兒的,一鼓作氣的將東西給挖了出來。
我沒想到這所謂的「好東西」竟然是一副青石棺材。
和常見的棺材不同。這副棺材要小的多,長約一米,寬約四十公分。棺材蓋有明顯的縫隙和輕微錯位,似乎被人打開過。
我和何東面面相覷。最後還是他先動手,輕輕一推,棺材蓋就打開了。
而棺材裡面躺著的竟然是我們看見的那個孩子的屍體!他面色紅潤,穿著灰色長褂,打扮上不像是近代的人。雙手抱著一個血紅色的圓盤,置於腹部。而在他的身側則是放著無數的金銀珠寶。
「發財了!發財了!老子再也不用低三下四給人打工了!」
何東跪在地上,興奮地大喊。伸手抓著棺材里的珠寶首飾,絲毫沒有畏懼的意思。
「他說寶貝歸咱,只不過他的肉身和血玉盤子必須留下,由我們倆人給他運到昆崙山去。」
聽到何東的話,我愣住了。
要運棺材容易,可這屍體要送去昆崙山哪兒有那麼容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裡埋的是他的屍體?為什麼不早說!」
我沖何東說道。可這會兒他的眼裡只有珠寶,根本聽不進去我說的話。
他把工具袋騰了出來,把金銀珠寶都納入了他的袋子里。當沉甸甸的一袋子東西「嚯啦」一聲放在地上時,他這才轉過身看向我。
「你把這些珠寶帶著先走,我來處理他的肉身。」
我覺得他有些反常,並沒有去碰那個袋子。見我沒動,他更是直接提起袋子送到了我的肩頭,推了我一把。
背對著他的時候,一種危機感油然而生。我往外走了幾步,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回頭看了一眼。而正是這一回頭讓我看到了他手中的那把明晃晃的刀子。
「不要怪我。」
幾乎同時,他一刀向我刺來。
說時遲那時快。我換忙躲閃,順手用袋子向他打去。一刀落空,我也反應了過來,撿起地上的鏟子和他糾纏起來。
可就在我們打鬥之時,一隻白慘慘的手突然從棺材里伸了起來,一把扣住棺材的外沿,同時,室內的溫度陡然下降,「桀桀」的笑聲從棺材里響起。
是他!
何東驚恐的看向棺材,拿著刀的手都在顫抖。
叮!
是他的刀落在了地上。
棺材里的孩子緩緩坐起身來,像是刷了一層白漆的臉平滑的旋轉了90度,已翻白的眼睛直勾勾的沖向我們。
這突然的變化太過詭異,我和何東都嚇得不輕,想要逃走卻發現自己雙腿像是陷進了泥漿里,動彈不得。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