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童話世界（三十）

感受到唇上溫熱的氣息，他張開嘴將那一小塊魚里也算是附近有頭有臉的，呈紫紅色？」

蘇酥聽見他的描述愣了一下，心想看來這男主也不是天盲，天盲之人哪分得清顏色，也不知他之前發生了什麼。

這邊老伯聽了他的話連連點頭:「公子猜的不錯。」

白衍之聞言起身:「麻煩老伯為我們準備兩張濕水的帕子，在下想去看看。」

老伯猶豫了一下：「這病傳染，公子還是不要……」

「不礙事，在下是個大夫。」白衍之笑著打斷了他。

老伯遞給他兩個帕子，表情看著還是有些不放心。

白衍之接過，拿著帕子其中一個遞給蘇酥，叮囑道:「仔細將口鼻掩好。」

蘇酥聽話的帶好，跟著白衍之走進了草棚。白衍之用盲杖摸索著，緩步走到床前，伸手替那人把脈。

蘇酥幫不上忙，就在旁邊無聊的胡亂瞄著，草棚不大，卻放了十幾張床，每張床上都躺在一個人。她眼下這張床上躺著的是一個瘦小的孩子，正皺著臉看著她，表情有些痛苦。左邊臉頰有一處傷口，想必是新增的，傷口看著很嫩，還沒有開始腐爛。

蘇酥盯著那傷口看了一會兒，總覺得裡面的嫩肉在蠕動，不自覺顫了一下，挪開視線回到白衍之身上，洗一下眼睛。蘇酥順著聲音看過去，是一個滿頭花白的老伯，拄著拐杖氣喘吁吁的，想必是急行過來的。

兩人坐在老伯家中，老伯給二人倒了茶水，就在旁邊唉聲嘆氣的。

「老伯有話不妨直說。」白衍之主動問道。

「公子有所不知，之前這村裡也算是附近有頭有臉的，很多年輕人也願意在村裡定居。結果兩月前突然出現了一人，那人面色看著極為不好，瞧著體虛。村裡一戶善人便將人帶了回去，眼見著這人身子越來越差，後來身上居然開始出現銅錢大小的傷口，且無法癒合。尋了許多大夫來看都沒有辦法，過了半月有餘這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全是傷口，聞著一股惡臭。那善人家也沒辦法，就將人挪到了那草棚里。」

老伯停了一下，再開口聲音有點哽咽:「後來這人堅持了沒幾天就走了，善人家草草將人葬了，誰知沒過幾天那善人家的人也陸陸續續出現了同樣的癥狀，起初是當家的，後來是他夫人，不過半月就傳染了十幾人。村子里的人怕都搬走了，現在村子里也沒幾個人了。」

蘇酥聽完他的描述不自覺的打了個顫，暗想聽著像什麼什麼傳染病。

白衍之聽完沉默了一下，想了一下問道:「那人可是面色發紫，口部發乾，渾身呈紫紅色？」

蘇酥聽見他的描述愣了一下，心想看來這男主也不是天盲，天盲之人哪分得清顏色，也不知他之前發生了什麼。

這邊老伯聽了他的話連連點頭:「公子猜的不錯。」

白衍之聞言起身:「麻煩老伯為我們準備兩張濕水的帕子，在下想去看看。」

老伯猶豫了一下：「這病傳染，公子還是不要……」

「不礙事，在下是個大夫。」白衍之笑著打斷了他。

老伯遞給他兩個帕子，表情看著還是有些不放心。

白衍之接過，拿著帕子其中一個遞給蘇酥，叮囑道:「仔細將口鼻掩好。」

蘇酥聽話的帶好，跟著白衍之走進了草棚。白衍之用盲杖摸索著，緩步走到床前，伸手替那人把脈。

蘇酥幫不上忙，就在旁邊無聊的胡亂瞄著，草棚不大，卻放了十幾張床，每張床上都躺在一個人。她眼下這張床上躺著的是一個瘦小的孩子，正皺著臉看著她，表情有些痛苦。左邊臉頰有一處傷口，想必是新增的，傷口看著很嫩，還沒有開始腐爛。

蘇酥盯著那傷口看了一會兒，總覺得裡面的嫩肉在蠕動，不自覺顫了一下，挪開視線回到白衍之身上，洗一下眼睛。白衍之起身，聲音透過濕布聽起來瓮聲瓮氣的:「看看。」

「啊？」蘇酥愣了一下，蹲下身，不知道他讓自己看什麼。

入目的是一個傷口，四周已經黑了，裡面稍嫩一點的地方還有兩隻正在活動的蛆蟲。蘇酥看著兩個動來動去的蟲子頭皮一陣發麻，發出一陣尖叫抱住了旁邊的白衍之。

白衍之摸了摸她的頭髮替她順毛，語氣溫柔:「看見什麼了。」

蘇酥咽了咽口水:「傷口有些發黑，散發出腐爛味，還生了蛆。」

白衍之放下她，搖搖頭:「不對，再看。」

蘇酥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樣子，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湊過去，盡量無視那兩個動來動去的軟體動物，她從小到大最怕這種東西了！

又仔細看了一會兒，才發現周圍黑色的傷口上面還有些紅色的小點，看著有點噁心，心下一沉，又看向了其他傷口，果然，每一處上面都有這些紅點。

蘇酥起身，看著他說:「周圍泛黑的傷口表面有一些紅點。」

白衍之聽她說完眉目間更加柔和了：「你再仔細看看，那嫩肉一下是否有東西在蠕動。」

蘇酥想起來剛剛看著那個孩子的臉頰：「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

「走罷。」

二人出來的時候老伯正在門口一臉焦急的等著：「大夫，怎麼樣了。」

白衍之點點頭：「已經找到原因了，也好處理。麻煩老伯準備一處寬敞通風的地方，村中可還有能幫忙的人手？」

「有是有，只是都怕被傳染不敢過來。」

「那就勞煩老伯將人叫來打個下手了，記得囑咐進草棚之人用濕帕子將口鼻掩好。」白衍之說完又鑽到草棚里了。

蘇酥跟了進來，白衍之側開身給她讓位置:「來，坐下。」

蘇酥想拒絕，現在腦子裡都是軟體動物爬來爬去的樣子。

白衍之見她不動猜到了她的想法，嘆息道:「可是我看不見，你總不能讓我來弄吧。」

「……」蘇酥認命的走過去，「該怎麼做。」

白衍之遞給她一個火摺子：「將那些紅點燒一燒，注意不要有遺漏。」

蘇酥拿著火摺子輕輕吹了一下，火光亮起，她剛剛將火摺子湊過去那些紅點就逐漸變黑了，燒起來倒是比她想的快多了。

待老伯將人都叫來時她恰好在給這個人收尾，幾個人見她的動作有些愣，不知道她在幹什麼。

白衍之安排道：「來兩人將這個人抬到寬敞通風的地方，並在旁邊準備好一盆火。剩下的人都用剛剛那個辦法處理，待處理好了將人也搬過去。」

其他人面面相覷，正準備問些什麼，只見那大夫已經走了。

蘇酥只好在後面解釋道：「這些傷口泛黑的地方上面有一些小紅點，用火將這些小紅點燒掉就好了，注意不要有遺漏。」

說完她就去追白衍之了，過來的時候火盆已經準備好了，白衍之正從自己的藥箱里取將要用的東西。

「過來。」

蘇酥湊過來，白衍之往旁邊站了站，把位置給她讓出來。從藥箱里摸出一把鑷子，將鑷子在火上燒了燒遞給她，語氣溫柔：「將蛆蟲挑出來。」

她抬頭看他，依然是一副溫柔的樣子，莫名覺得這人是故意的，打著看不見的借口，就是想看她害怕蟲的樣子！偏偏還是一副無辜的嘴臉。

她認命的拿著鑷子去夾，無視扭來扭去掙扎的厲害的軟體動物，只當自己瞎。挑出來之後看了半天，發現沒地方放，只能抬頭看他。

白衍之察覺到他的視線，溫柔的的說：「扔在火盆里就好。」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在笑，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只見他又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同樣在火上燒了燒遞給她：「將傷口劃開。」

蘇酥聽話的接過匕首，一刀劃下去，隨著血液流出半隻通體紅色的小蟲，蘇酥忍著頭頂的麻意將蟲子夾出來扔到火盆里。

「是什麼？」

「一隻通體火紅，約有拇指長短的蟲子。」硬著頭皮描述。

「嗯，每個傷口處應該都有一到兩隻，你仔細看一下如果沒有了就用匕首將周圍腐爛的肉剃掉，然後用些止血防止生炎的藥草包紮一下就好了。」白衍之坐在旁邊叮囑著。

蘇酥看著她，咬了咬牙，整得跟她是大夫似的，手下繼續，心裡卻在祈禱女主早日到來。這樣有人給他打下手他自己也想不起來自己，她也能好好跟反派培養感情了。

等到所有傷患都處理好的時候，天已經大黑了。村民們將人統一抬到了一處寬大的屋子裡，方便同時看顧。

老伯看著臉色緩下來的村民，一臉感激的沖白衍之道謝，看得蘇酥在旁邊氣得直咬牙，這人明明什麼都沒幹！光坐在旁邊發獃了。

村民們準備了食物，雖然不豐富味道還是挺好的，蘇酥吃了一口蒸蛋，才緩了過來，一下午過去，她覺得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了。

夾了那麼多軟體動物，她都覺得自己不幹凈了。

「不開心？」白衍之「看」著她，嘴角彎彎的樣子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蘇酥看著他的臉，愣了一下挪開視線，她算看出來了，這人就是想看她害怕！

「是在下莽撞了，本以為有弱點就該克服，沒想到你這麼怕，不過今天下午你做的還不錯。」依舊是溫溫柔柔的語氣。

「下不為例！」蘇酥咬牙說了一句，也沒法跟他計較，一個慈悲為懷的聖父級別的男主角，不是她這種俗人可以理解的。

「不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酥戳著碗里的雞蛋問他，旁邊的老伯也是一臉好奇。

「這乃是一種寄生蟲，產於邊疆，隨呼吸進入人體，破壞皮膚，使其難以癒合。那紅點便是卵，從傷口剝落後浮於空氣中。待我明日開個方子，一日一次喂他們喝下，半月即可痊癒。」

「多謝大夫了，這次要不是有你在，我們這村子只怕沒了！」

「不必，舉手之勞。」白衍之笑笑，笑容溫柔中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疏離。

待到老伯走後，蘇酥神秘兮兮的問他：「白衍之，你是怎麼知道這蟲子在邊疆的。」

白衍之半睜著眼睛「看」向她，蘇酥這次發現原來他平日里閉著的眼睛是可以睜開的，只不過還不等她仔細看，那雙眼睛又閉上了。

就在她以為她不會回答時，富有磁性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少時曾在邊疆待過幾年。」

第二日，白衍之給他們留了方子，二人就繼續啟程了。這次蘇酥學聰明了，將紅薯留在村裡了，只背了些衣物和餅子，輕裝上陣，讓她一路上心情都不錯。

白衍之感受著旁邊之人的喜悅，只覺得這人的快樂好似來的也太簡單了點，不過簡單點也挺好的，聽著她走路一深一淺的聲音，第一次主動搭了話。

「最近腿怎麼樣了。」

蘇酥見他主動搭話也覺得詫異，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回道：「已經好多了，除了下雨時感覺有些疼，平常倒是沒事，就是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不太好看。」

他點點頭，又沉默了起來。

兩人風餐露宿了半個月終於看了一個城池，蘇酥開心的抓著他的衣袖：「白衍之，你快看！終於可以進城了，我都好久沒洗澡了，臭死了！」

白衍之順著她手指看過去，無奈的笑：「可是在下沒錢住客棧。」

蘇酥臉一下就垮下來了，對啊，她都忘了，白衍之是個窮人。

兩人進到城裡，熙熙攘攘是人，路邊都是一些商販，看著熱鬧極了。可是蘇酥一想到今晚要露宿街頭，情緒就高漲不起來。

白衍之笑了一下，拉著她走進一家客棧，小二迎上來，白衍之笑著說：「麻煩來間房。」

蘇酥進到房間才反應過來：「你不是沒錢嗎？」

「最後一點了，所以只能開一間。」

「沒事沒事，總比沒有強！」蘇酥美滋滋的想著終於可以洗澡了。

「客官，熱水來了！」門口小二敲門。

蘇酥高興的蹦起來去開門，將水倒進桶里關好門窗她就開始迫不及待的脫衣服，恨不得立馬鑽進桶里。

衣服脫了一半猛然想起房中還有一個男人，抬頭看了一眼坐在桌旁安靜的宛如人偶般的白衍之，嘟囔了一句：「反正他也看不見。」

然後就將自己扒了個精光鑽進桶里，剛泡進熱水裡就發出了一直舒服的嘆息，還高興的哼起了歌。

而白衍之自然聽見了她那句話，不止是那句話，還有她脫衣服的聲音，衣服落地的聲音以及她撩水的聲音。一絲一毫都沒放過，聽的清清楚楚的。

她倒是不拿他當外人，他摩挲著盲杖上的小字，壓抑著心裡莫名其妙的興奮。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修身養性，善待所有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的白衍之是什麼樣的，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這麼興奮過了。

緩緩睜開眼睛，入目的一雙深藍色的眸子，閃爍著光芒，極為好看。只見他緩緩看向屏風后小小的身影，嘴角勾笑，與平時溫柔的笑不太一樣。

下一秒又輕閉上，還是一副溫柔似水，翩翩公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