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們也來賭一賭

第十二章 我們也來賭一賭

陸臣衣在教他們射箭。

他穿著一身黑色勁裝,袖口用金線縫了幾道花紋。烏髮乾淨利落地用一條同色髮帶束著,只在腦後垂下兩條飄揚的絲絛。

他走進門,微微抬眼,冷靜又銳利的眼神,讓正在喧鬧的少年們頓時安靜了下來。

「在吵什麼?」陸臣衣問。

有和他關係較為親近的學子頓時來了勁兒,大著膽子向前一步湊到陸臣衣身旁。

「陸先生,我們在說你的小未婚妻呢。」

「明昭,你那小未婚妻可真是膽子夠大的!」說話的人正是薛頌安的哥哥,鎮北王世子薛頌謹。

他和陸臣衣的年齡差不多大,身世也相差無幾,因而兩人的關係最為密切。

薛頌謹弔兒郎當地拍了拍陸臣衣的肩。

陸臣衣不悅地將他的手拍下去,走遠了幾步,才直視著他,問道:「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說清楚。」

薛頌謹便不懷好意地將溫瓷和薛頌安的賭約大肆宣揚了一番。

末了,他看著陸臣衣道:「你要不要去管管?誰都知道溫家小姐實在有些……」

話未盡,但話里的意思大家都清楚。

畢竟溫瓷花瓶美人的名聲可是傳遍了整個京城貴族子弟的圈子當中。

「既然是她自己定下的賭約,她必然對此有信心。」陸臣衣道。

「我無權干涉,而且,」陸臣衣溫聲道,「我尊重她。」

他說這話的時候,纖長的眼睫微微垂下,將周圍的冷硬沖淡了些許,變成了特有的,難得一見的一絲溫柔。

薛頌謹的心裡有些不舒服。

不僅沒有看見陸臣衣吃癟,而且心裡還生出一種莫名地想要在路上燒情侶的衝動。

此時年輕的薛頌謹並不知道,這種衝動的名字,叫做來自單身狗的無能狂怒。

「陸臣衣你可要想好了,若是溫瓷輸了的話,她可就要當著全院人的面丟臉了。」

薛頌謹緊盯著陸臣衣說道:「她丟臉,也就意味著你也要丟臉了。」

陸臣衣神色未變,只是抬眸看向他,好似有些困惑地問:「為何你如此篤定溫瓷會輸?」

薛頌謹哈哈大笑出了聲,視線掃過周圍的人,又慢悠悠的落在陸臣衣身上,問:「你當真不知道?誰不知道溫家小姐出了名的繡花枕頭——」

他的話沒有說完,因為一根羽箭斜斜擦過他的鬢角,射到了他身後的靶桿上。

薛頌謹只覺得風聲掠過,眼前一花,臉頰邊傳來微微的刺痛。

他未說完的話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只能一臉震驚地盯著始作俑者。

然而對面的陸臣衣依舊是那副清冷自持的模樣,他修長優美的手指擦拭著弓箭。

對上薛頌謹的目光,慢悠悠地道:「不好意思,手滑了。」

薛頌謹的嘴角不由撇了撇,根本毫無誠意,也毫不可信吧!

「既然你覺得溫瓷贏不了,那不如我們也來賭一賭吧。」

在滿堂震驚詫異的眼神中,陸臣衣從容淡定地開口。

薛頌謹終於從驚嚇中回過了神,但他覺得彷彿陷入了更大的驚嚇。

陸臣衣在他的心目中一向是冷靜又漠然的,好像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能讓他生起半分興趣。

但他今天竟然說,要為了溫瓷和他賭一賭。

薛頌謹當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他生怕陸臣衣後悔,連忙提高音量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裡這麼多人做見證,你可別反悔!」

陸臣衣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從那一眼中,薛頌謹隱約看出了鄙夷和不屑——他陸臣衣會是反悔的人嗎?

儘管一個字沒說,但薛頌謹仍然覺得他有被侮辱到。

陸臣衣道:「好。」

薛頌謹鬆了口氣。

他心裡不由狂笑,彷彿已經看見了將陸臣衣踩在腳下的畫面。

從小到大,因為二人身份地位相當,他總被自家老子教導,「學學人家陸臣衣!」

後來進了蘭亭書院,他還在苦兮兮地學六藝,陸臣衣卻已經是座上卿。

他老子更不爽了。

在書院得被陸臣衣折磨,回了家還得聽鎮北王念叨。

深受「別人家的孩子」荼毒的薛頌謹,終於看見了一絲能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機會。

這麼一想,薛頌謹不由感謝起了溫瓷。

若他這次當真勝過陸臣衣,他一定花費重金給溫瓷建個香火廟!

「陸臣衣,」薛頌謹還是忍不住猶豫地問,「你當真不怕?你若輸了,我可是,會讓你做很過分的事哦!」

聞言,陸臣衣居然彎了彎唇角。

弧度並不明顯,但確實是個笑容。

「她不會讓我輸。」他說。

薛頌謹心裡那點想燒情侶的衝動更強烈了。

……

……

溫瓷顯然沒想到,她和薛頌安的賭約,最後會演變成陸臣衣和薛頌謹的賭約。

她更沒想到的是,那些寫同人文的大手子能這麼緊跟潮流。

當夜,小桃就抱著一堆嶄新的話本放在了溫瓷的床頭。

溫瓷沒忍住翻了翻。

寫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情深似海情比金堅,她甚至看著看著都開始覺得有點恍惚。

——陸臣衣好像愛慘了她。

「啪!」溫瓷立馬給自己一巴掌。

清醒一點!你只是個炮灰,不要這麼多戲!

溫瓷讓小桃把這些罪惡的同人文拿去消滅。

小桃一臉的不理解。

直到她無意間看見其中一本,竟然是陸臣衣和薛頌謹之間奇奇怪怪的走向。

小桃悟了。

原來小姐是因為這個不高興,才想把這些本子都燒了。

她覺得是自己的失職,但小姐竟然沒有怪罪她。

小桃淚眼汪汪地看著溫瓷,說得鏗鏘有力:「小姐,放心吧!以後小桃一定會給您精心挑選最好的話本!」

溫瓷:「……?」

雖然不知道短短時間裡,她這個小丫鬟都腦補了什麼,但似乎不是很妙的樣子。

比起小桃,她現在更不理解的是陸臣衣。

好好的,他也跟著湊什麼熱鬧?

或許,真是男人該死的勝負心?

溫瓷搖搖頭,雄心壯志地吩咐道:「小桃,把書都搬過來!本小姐要挑燈夜讀!」

半個時辰后,溫瓷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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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假深情真嘴炮,你會讀心怎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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