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風姿 第4章 入職

第一縷晨光透過淺薄的雲層照在江南古鎮，波光粼粼的河面不時游過三五成群的鴨子，盪起一片片漣漪，一隻雞冠殷紅，尾羽根根分明，神氣的大公雞，撲棱著雞翅膀，慢悠悠走上橋頭，昂頭挺胸，抬頭挺脖，一聲響亮的雞鳴，響徹河邊村巷，同時喚醒了這座水鄉人氣。

「哈氣..........」睡眼惺忪的看向自己手機，時間六點十分。

秦北先是打了一個哈氣，探出雙手伸了個懶腰，雙腿也是同時伸到筆直，行雲流水，目的是為了來緩解一夜身體的酸麻感。

「早啊！鋼鏰兒先生」秦北偏頭看向趴在自己枕邊的小貓咪說道，可是小貓咪也只是四爪伸直伸個懶腰，就又蜷起來睡覺，理都不帶理他。

自感無趣的秦北，利落的走到窗前，拉開遮陽簾，入目依舊是那顆孤傲獨立的樹，為什麼有松樹呢！

因為吳媽租的房子是在一座寺廟後面，寺廟最喜歡種松樹，好巧不巧的是，秦北這個窗戶的對面，包括窗戶可視範圍，就單單隻能看見這顆松樹。

秦北還是一如既往，每天吐槽一下，隨後迅速洗頭，刷牙，洗臉，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襯衫，一條修身黑色褲子，忙裡忙慌的下樓。

吳媽看見兒子下樓細心提醒道：「去廠里上班，別給你舅惹麻煩，安生一點，還有快點吃飯別晚了。」

秦北點點頭，輕聲回答：「知道了，放心吧，我又不是喜歡主動惹事的人。」

話音落下，就只剩吃飯的一些聲響，風捲殘雲片刻，就急急忙忙的走到門邊，穿上簡約的黑色休閑鞋出門了，秦北從小到大就偏愛黑色的衣服，上衣基本上只有襯衫，可能這就是穿衣風格。

騎著小電驢，風馳電掣趕向昨天那個工業園區，因為昨晚回家之前和自己舅舅約好今早7點鐘大門口見，眼瞅著還有15分鐘，就加速趕了過去。

不過好在離廠區並不遠，只是因為河上的階梯橋走不了車，所以只好繞一圈才能過河，不然10分鐘就能趕到。

秦北遠遠的就看見吳舅站在廠房門口等著，近前就聽見老舅說話了。

「大外甥，挺準時啊！來把車停在那邊車棚下，然後跟我走」

秦北照做，把車停好一路小跑過來，這跑來的一路上也發現，這廠裡面的人還真不少，車棚都停的差不多，導致剛剛找位置都走下去好遠。

跟著吳舅走進廠區內，就開始聽見，轟隆隆，轟隆隆，連續不斷織布機的聲音，很是吵耳。

秦北心想著：「怎麼這麼吵，待時間久耳朵估計都會聽力下降了。」

吳舅看向身側，似乎發現了秦北在想什麼，隨手掏出一個小塑料袋和一個口罩，裡面裝著兩個橘色耳塞，遞到秦北面前。

吳舅看著外甥疑惑的神情，開口說道：「吶，這是耳塞和口罩，一會進去戴上，因為織布機的框板上下運作的過程，就是機械齒輪在機箱裡面滾動帶動的，所以會有聲響，但是由於廠房大機器多，所以聲音就更吵。」

「這樣啊！我說呢怎麼這麼吵，我媽廠我小時候也經常去，就感覺不是那麼吵，我剛剛還納悶」秦北才恍然大悟。

吳剛聽了外甥的話，接著解釋：「和你媽那還是不一樣，因為這是全自動的噴氣織布機，你媽那個廠是噴水織布機，還是有本質區別，而且速度上也明顯比噴水的快。」

邊走邊聊，沒一會就走到車間門口，吳舅帶著秦北從車間門口左拐，進入一個小房間，進門看見裡面做了一個方臉中年男士，身形富態，耳垂如彌勒佛一般，不過沒有那麼誇張。

這時耳邊傳來吳舅的聲音：「厲主任，這是我外甥，我昨天晚上和您打電話說過，想來咱們車間上班。」

一道低沉厚重，帶著山東口音的聲音傳來：「行，小夥子你過來我看看，叫什麼名字，你多大了。」

「主任您好，我叫秦北，20歲」秦北淡定的說

「行，老吳，你安排一下，讓他跟著長白班的維保單位工作，」

「好的主任」吳剛回道

隨後就走出了主任辦公室，走向對面的車間，入目看去，秦北才發現確實機器很多，差不多300多台，那織布的毛飄的哪都是，這才明白為什麼要戴口罩，實在是哪飛的都是，還有一些機器，四周掛著塑料布，把設備圍起來。

「你呀，一會跟著維修組小劉，劉威，他現在是組長，你就說我讓你去的，那是我之前的徒弟。」吳舅大聲在秦北耳朵吼道，儘管如此，入耳聲也是細弱蚊音。

秦北木然的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就開始在車間轉悠。

不過他轉悠的期間，不少女同事也開始注意到有個陌生人到車間，而且一米八幾的個子鶴立雞群，雖然帶著口罩，但還是可以通過眼睛看出這是個帥哥。(紡織廠女性是佔大部分的，這裡是廠房必須經歷的一段路程)

走著走著突然秦北被拉了一下，疑惑的回頭看看，就看見一個大姐正笑咪咪看著他，覺得很熟悉，秦北腦袋飛速運轉，根據體型判斷，應該是昨天那位劉大姐了。

「小夥子，又見面了，你來找你舅嗎？」劉大姐問

秦北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不是，我今天來上班，我舅讓我找一下叫劉威的人，說讓我跟著他工作。」

「車間小姑涼肯定要被你拐走一個當媳婦咯！對了，劉威啊！吶，他在1012，就那個頭上」劉大姐指了指方向

但是車間織布機太多了，一時半會兒，還沒有看見，劉大姐就解釋了一下，機器也是按照一行擺放成一列的，1012就是10列第12個設備這個樣子，聽完解釋秦北才恍然大悟，連連道謝，然後通過編號果然找到了劉威。

就看見劉威，瘦瘦高高，一米78，戴著個眼鏡，幹練的碎發，臉型長，但是嘴型稍扁一點，正在忙碌的掛塑料薄膜。

「你叫劉威嗎？我新來的，吳工讓我來找你，跟著你學習一下。」秦北走到身前也大聲說

「好的，那你過來幫我卷一下塑料薄膜，這種過漿粗紗容易起粉塵，飄到其他機器上，到時機器容易出問題。」劉威聲音沙啞的傳來

兩個人先是卷好綁在竹竿上，然後在把竹竿橫放在頭頂的鋼條垂下來就可以擋住四周，再把塑料薄膜扔過兩個鋼條，就可以封頂，忙完都半小時。

走出車間去休息室拿上剪刀油，給機床剪挨個噴點，劉威說這也是日常工作，每天都要做的，隨後就是拿著擠壓式固態加油槍，給每個設備油口擠潤滑油，就這個工作，就很浪費時間，除了中午吃飯那個期間都在加。

一天時間在忙碌的時候過的飛快，轉眼就到下班點，三三兩兩的走出廠區，秦北和吳舅兩個人聊適不適應。

「還好吧，就是熱，一直出汗」秦北氣喘吁吁的說

「是熱，再過一陣子更熱，都快趕上汗蒸了」吳舅也很認同，因為車間夏天溫度一直保持在28度，夏天穩度本來就高，車間溫度就更加熱。

吳舅想想又補一句：「好了，掙錢哪有那麼容易啊，錢難掙，屎難吃，這就是社會，對了劉威那邊我和他說了，反正你今天做的也就是你以後每天都做的，等你熟悉了我教你修設備，那個時候做機修工工資就得8000多了。」

「行，那老舅你回家慢點」

「明天見」

秦北騎著車，一路往回趕，到家都六點四十了，秦北肚子空空，門口就聞見有肉味了，吳媽擔心兒子上班不適應，就做點肉給兒子補補。

吳媽：「猴急啥，又沒人和你搶」

「快餓死了，手都是酸的」秦北一下午加了一大半確實很廢手勁。

母子倆談了會心，吳媽收拾的時候，秦北就上樓洗漱完之後，坐在床上在手機里看著一張照片發獃，那照片上是個女孩，站在一塊石頭上，拍的照片，很清秀。

「唉，如果你不背叛我該多好啊，只能錯過了，學校的事情所有人都覺得是我的錯，那就是我的錯吧。」秦北低聲呢喃，再見再也不見。

可能白天工作累到了，也可能是心情不好，就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