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期末考試，父女送禮

推開家門，李大力和王桂花正在看新聞聯播。

「啪！」馬宇明將一包紅塔山甩在茶几上。

夫妻二人瞬間變了臉，心裡都想：「娃娃以前可沒這個毛病啊，怎麼還染上了抽煙的毛病了？」

在90年代，抽煙可是壞女孩的象徵，對於任何父母來說都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王桂花向李大力使了個眼神，意思再明顯不過，那就是這個時候別裝著了，這事情你得管啊！

李大力站起身，拉下臉，想要大聲訓斥女兒，但是話到嘴邊卡住了，只說了一個字「煙」。他本來想說你怎麼學會抽煙了，但是無奈，面對女兒比他面對領導還要局促。

看著夫妻二人的表情，馬宇明偷笑，他對著李大力說道：「給你買的！」

夫妻二人呆住了。

李大力為了省錢，一般只抽兩塊錢的煙，今天馬宇明用僅剩的三塊錢，給他買了包紅塔山，算是給他改善伙食了。

「娃，你把頭髮染回去了？」

香煙實在太過嚇人，二人這時才注意到女兒的頭髮剪短了，染回了黑色。

「嗯，黃毛沒意思，怎麼樣，短髮好看吧？」

「哈哈，好看，好看。」李大力討好的憨笑。

「嗯嗯，對對滴，黑頭髮最好看了，娃啊，媽給你端飯去。」

王桂花開始捯飭鍋灶，熱飯端飯了。

「爸，爸我要當警察！」叫李大力爸總是讓馬宇明勉為其難。

「哦，娃你白天說過了啊，爸爸同意了。」

「可是我沒有經驗啊，你可以和我多說說案子的事情，我以後真當上了警察就有經驗了呀。」

「娃，你想聽啥案子，爸爸說給你聽。」

「就是拋屍案的事情啊，指紋比對結果出來了沒？」

「指紋比對哪裡有那麼快啊，一個個和指紋庫的比對過來，我看呀最少得十天半個月呢！」

「哦，這個年代還沒有電腦自動比對指紋的技術啊，算了，像這種拋屍案沒有幾個是指紋比對就能查出來的。」馬宇明想著，又說：「那屍塊的切口呢？」

「哎呀，娃啊，這些都是案情里的機密，爸爸再不能說了，犯紀律的。」

「不說就不說，有多了不起似的！我不吃飯了，寫作業去。」

小孩子慣會拿不吃飯來要挾家長的，馬宇明學的很快。

「你啊，就你知道的那些還當個秘密不成。娃，快來吃飯，掌柜的你就再說說，滿足下娃的好奇心。」王桂花端著飯放在餐桌上，埋怨著李大力。

「那好吧，我說了你可不能告訴別人啊。我們警隊紀律很嚴的，要是被我們領導知道了不得了的。」

「指定不說，您快講吧！」

李大力講起來頗為嘮叨，又重頭將案情講述了一遍，馬宇明最想聽的關於屍塊切口的情況他終於也說了。

屍塊的切口處並不整齊，是被人拿菜刀一類的兇器胡亂砍斷的。

「兇手應該是第一次殺人，至少是第一次分屍，這麼來看，我的第二種猜測就很有可能是真的了。」

聽著李大力的敘述，思索著案情，馬宇明這頓飯吃的很香，李大力夫妻二人則是一臉的詫異，心裡均想：「這娃娃可以啊，這麼嚇人的煮屍分屍案，飯照吃不誤，難道真是個當刑警的料？」

吃完飯，馬宇明回了房間，突然間，他想起自己給李大力買煙的目的，又從房間沖了出來，向著李大力說道：「爸，爸給我一百塊錢！」

李大力正美滋滋的抽著女兒買的紅塔山，聽到女兒要錢的聲音，他就算再笨，也知道女兒給他買煙的原因了。

基於近日來和女兒的「融洽」關係，李大力沒有拒絕，他掏出了一張五十、一張二十和三張十塊。

「哦對了，爸，爸明天我們期末考試，四點多結束，你來接一下我啊！」

「嗯嗯。」李大力答應著。女兒嫌棄自己的警車破，從來不願意他去接她放學，今天的要求倒是讓他意外。

「明天是期末考試了，還是要複習一下化學課的。」回到房間后，馬宇明打開了化學課本。

初中化學並不難，況且馬宇明當年可是全市中考第二啊，雖說過去了有近二十年，但是對照著書本，一點點回憶著知識點。

老師都喜歡學的好的同學，謝曉蓮自然也不例外，馬宇明這叫投其所好！

Z市第十三中學在九十年代很亂，以至於容許李婷這樣的黃毛存在。

馬宇明將李婷的一頭黃毛換成了短短的黑髮，人又美了幾分，引得全校男生的注目。

全天是期末考，別的科馬宇明沒心思去管，唯獨化學，他是仔仔細細的答了。

四點多的時候，考試結束，馬宇明糾集了一幫小「弟兄」，奔著學校附近的水果市場而去。

不得不說，九十年代的由於運輸、倉儲等原因，在地處國家內陸的M省，可選擇的水果並不多。

馬宇明撿著貴的買了些，也不過才花了十幾塊錢。

「這些東西有些拿不出手啊！」馬宇明一琢磨又買了一袋東北大米、一袋面和兩桶油。

當然這些東西都是他召喚而來的這些「小兄弟」背著。

眾人在校門等候著。

不一會滴滴的聲音響起，李大力開著桑塔納警車來了。

「娃，你咋買了這麼多東西？」

「你別問了，你們幾個把東西裝到車上啊，愣著幹什麼？」

不一會，米和油還有水果都被裝到了後備箱。

「去去去，都散了吧。」馬宇明向著「小兄弟們」說道，因為一會就不方便了，他叫上李大力的原因就是為了給謝曉蓮送禮。

期末考試完，老師們趕著批改作業，謝曉蓮出來的時間遠比馬宇明預料的要遲得多。

父女倆尷尬的坐在警車裡等著。

「娃，你真的要當警察啊？」

「不是真的難道還是煮的啊？」

「可是警察不好乾啊。」

「你多教教我不就好乾了？再說了，你都能當，我又怎麼不能當了？」

這話裡帶著對李大力的輕視，李大力沉默了。

不一會，李大力說道：「娃啊，你要做什麼爸爸都支持你！」眼睛里充滿著真誠，看著馬宇明。

「乖乖，父親看女兒原來是這個樣子，就這個小眼神，我差點感動到了。」馬宇明心裡想著。

就在這時，謝曉蓮走了出來。

「謝老師，謝老師，哈哈，您辛苦啦！」一臉堆笑，點頭哈腰，馬宇明迎了上去。

「原來是李婷啊，說，考試的時候抄誰的？」謝曉蓮直截了當地問了起來，因為改完卷子，她發現倒數第一的李婷期末的化學成績排在全班前十。

「哎呦喂，天地良心，謝老師啊，姐姐，我沒抄啊。最近可是一直都在惡補化學呢。」

謝曉蓮愕然了，因為在她的印象里，李婷是個死鴨子嘴啊，不是一般的硬，啥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了？

「但願你說的是真的。怎麼還不回家？」

「謝老師啊，我爸今天來接我回家，說是謝老師上課辛苦了，想一道送您回家呢。」

馬宇明眼神瘋狂示意李大力和謝曉蓮打招呼，但是那憨厚中年人無動於衷。

「看到姑娘的班主任，你就是這個反應？真是個傻X。」馬宇明對於李大力的木訥之前是從李婷的記憶里得知的，現在算是親身體會了。

「爸，這是我們班的美女班主任謝老師！肖隊長的愛人哦！」

「你，你好！」李大力憨笑著，就擠出來了三個字。

「謝老師，我爸說我學習不好給您添了不少麻煩，今天特意買了些生活家用，給您送家去，來感謝您的照顧。」

「那怎麼好意思呢？」謝曉蓮擺著手拒絕著。

「應該的，應該的，是吧，爸？」

「啊，對，對，老師辛苦了。」

謝曉蓮的拒絕並不堅定，馬宇明軟磨硬泡的功夫也不俗，不一會，三人已上車，向著謝曉蓮的家也就是刑警隊肖隊長的家駛去。

搬東西自然是李大力的活，馬宇明則嘴上抹了蜜似得和謝曉蓮盤桓，引得謝曉蓮一陣陣的開懷大笑！

「我以前太不懂事了，有您這樣的美女老師，還學不好化學，我爸李大力在單位也沒少給肖隊長添麻煩，以後謝老師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爸別的事情不會幹，跑個腿啥的還是可以的。」

馬宇明怕謝曉蓮還記不住李大力的名字，與對方說話時句句都帶上李大力三個字。

謝曉蓮比較吃這一套，心想：「李婷這是出了車禍轉了性子了？這才對嘛，尊師重教，才是正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