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趙氏的自責

46.趙氏的自責

和趙氏又說了幾句,趙氏便起身走了,臨走前細心叮囑沈箐箐多多注意睡眠,若是當真害怕就不要客氣,直接搬去她那。

沈箐箐笑著答應了,可事實上,她是一點困意也無。

沈二伯要派送物資,那麼也就意味著她的事情開始多了起來,時間倉促,容不得她再畫稿子了。

手腳麻利的回到房間,輕門熟路的拿過早就收拾好的包袱,再次打開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遺漏,這才重新將包袱系好。

是的,她要去慈城,且已然決定只身前往。

至於琉璃,山高路遠,再多帶一個人確實不那麼安全。

趙氏萬萬沒想到,僅僅因為她的一個無心之舉,給沈家造成了莫大的恐慌。

....

是夜。

寒風蕭瑟,難得的吹來了些冬天的寒意。

沈箐箐貓著身子蹲在牆角,攏了攏身上的蓑衣和頭頂的圓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不遠處正悄咪咪的搬運貨物的隊伍。

該說不說,這天是真的有些冷了,她手腳冰涼的蹲在這,真的有些吃力。

索性,那邊動作很快,沒幾下已經整裝待發,沈箐箐見此連忙起身,悄無聲息的跟上隊伍。

如今的她一身男裝打扮,一身蓑衣遮掩,除了身子有些瘦弱外,其他倒也像模像樣。

當然,這也得虧沈二伯臨時組織的這隻隊伍都是新人,大家相互也就打了個照面。

若不然,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隊伍是夜裡走的,頂著暴雨連夜出城,待到天光大亮,已然離了京城五十里開外。

人的經歷畢竟有限,趕了一晚上的路,沈箐箐都感覺自己的腳底都要磨出泡了,她一邊容忍一邊暗嘆原主的身子骨實在是太過於較弱。

幸好,不僅僅是她一個人有這種情況,總鏢頭是一個鬍子拉碴的男人,看起來三十來歲,面相兇狠,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人。

「瞧瞧你們這副樣子,不過走了小半夜的路,就累得跟狗一樣,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眾人聞言,默默不說話。

沈箐箐也順勢低頭,將自己隱藏下眾人之間。

鏢頭見此,皺了皺眉,但還是大手一揮道:「原地休息,半柱香后,重新出發。」

眾人大喜:「多謝鏢頭。」

幾人席地而坐,皆放鬆了神情,沈箐箐也沒有架子,跟著他們一道坐在地上。

見大夥紛紛從懷裡拿出乾糧,她一愣,隨即也從自己的包袱內拿出糕點。

「你吃的這是什麼?」身旁傳來一道輕問。

沈箐箐順勢看去,便對上一個少年好奇的目光。

這是與她同車的少年,他們的任務就是守著身邊這箱貨物,上半夜沈箐箐一直跟著他身邊,中途差點摔跤時還是少年伸手扶了她。

所以眼下見他這麼一問,她便將手裡的糕點遞了過去:「桂花糕,你要嘗嘗嗎?」

少年的衣裳皆是補丁,看著年紀不大,但一雙手卻已然粗糙,上面布滿老繭,看得出來,家境並不是很好。

他是個外向的性子,聞言朝著沈箐箐笑了笑,然後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多謝。」

說完,便伸手接過糕點,張口便咬了下去。

「如何?」沈箐箐重新拿了塊,一邊吃一邊問。

少年三兩口吃完,吃完還不忘吧唧嘴,忍不住誇道:「好吃。」

沈箐箐完了彎眉眼,沒有再接話。

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她初來乍到,不必與外人過多接觸。

幸好少年也是個知足的人,嘗過便不貪心,見沈箐箐微微有些拘謹,想了想,便將自己的乾糧也遞了過去。

沈箐箐一愣,抬眼看他。

卻見少年笑道:「禮尚往來。」

讀書人?

少年笑容坦蕩,見沈箐箐一直沒接,難免有些尷尬。

手往後縮了縮,有些不好意思的自圓其說:「那個,估計這粗糧你也吃不習慣,那便算了,等這趟鏢局回來,我請你吃酒。」

沈箐箐知道他誤會了,一邊懊惱自己的猶豫,一邊忍不住解釋道:「沒有,你誤會了,我方才只是在想事情,你的乾糧還可以再分我嘗嘗么?」

少年頓住,頃刻間又再次笑起來:「當然可以。」

說完,便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乾糧,想了想重新從懷裡拿了個乾淨的遞了過來。

這回沈箐箐不再猶豫,伸手接過便啃了起來。

乾糧不算硬,但比起桂花糕還是稍顯遜色,沈箐箐吃起來面容坦蕩,毫無嫌棄,倒是無形中讓少年鬆了口氣。

兩人一問一答,漸漸的,倒也逐漸熟絡起來。

.....

這頭氛圍良好,那頭京城內的沈府卻是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這一切還得從起晚了的琉璃說起,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一向辰時定醒的琉璃頭一回睡過了頭。

待她急急忙忙起身,卻發現整個院子都格外的安靜,一開始她還以為是自己起晚了,小姐出門了。

哪曾想,去到丫鬟房裡一看,好傢夥,個個都沒起。

這可給她氣夠嗆,一個個拍醒后她意識到有些不對,拎著裙角就往沈箐箐屋內跑。

果然,人去樓空,唯一留給她的只有梳妝台上那一封簡短的信。

小姐去了慈城!

這可是大事,琉璃來不及多說,揣著信就直奔沈老夫人的院子。

「你說什麼?小姐昨兒夜裡出府了?」一向端莊的秋棠也忍不住驚呼,她瞪大眼,見眼前琉璃哭著直點頭就知道大事不妙。

來不及通報,徑直帶著琉璃進了屋。

「老夫人。」秋棠輕喚。

她堪堪開口,身後的琉璃便忍不住上前道:「老夫人,小姐她…她去了慈城。」

「哐當」一聲,是漱口杯掉落在地的聲音,老夫人聞言瞬間起身:「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琉璃抬手擦了把眼淚,繼續道:「昨兒夜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奴婢們睡的很沉,直到方才才悠悠轉醒,奴婢醒來后便去了小姐屋裡,卻只看見這封信。」

琉璃說完,連忙上前將懷裡的信拿出來遞給老夫人。

老夫人顫著手接過,匆匆看了幾眼,一張臉早就已經變得漆黑。

「胡鬧!簡直就是胡鬧!那慈城是什麼地方,豈是她個女娃娃能隨便去的地方!真是胡鬧!」

老夫人胸口劇烈起伏,說到最後已然喘著粗氣說不出話,一旁的秋棠見此連忙上前將人安撫住。

「老夫人別急,小姐聰明伶俐,自然不會有事的,眼下還是儘快找回小姐要緊。」秋棠一邊輕拍著老夫人的背,一邊小聲勸慰著。

大概過了一刻鐘,老夫人才緩過氣來,她黑著臉,直接命令道:「來人,去將二老人給我喊來!」

「是。」

…….

沈長清也沒想到沈箐箐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連夜混在鏢局內只身前往慈城,這番動作別說老夫人氣的頭疼,連他都好一陣氣悶,直恨不得將人抓回來關在院子里好生反省反省!

強行壓制住自己的怒氣,他步伐匆匆趕往老夫人院內,只留趙氏坐在屋內懊惱後悔。

「娘。」沈長清手長腳長,沒一會的功夫,人便到了老夫人院子里。

剛出聲,迎面便砸來一個茶盞。

幸虧他身姿靈敏,匆匆躲過。

茶盞徑直從他的身側劃過落在身後不遠處,破碎聲響。

「你現在趕快派人去把箐箐給我找回來,若不然,你也不必回了。」

屋內傳來老夫人氣勢洶洶的怒喊,直聽的沈長清面色悻悻。

老夫人火氣這麼大,一時間,他還真是有點怕了。

可這事是他媳婦惹出來的,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罷了罷了,還是他來吧。

「娘,大清早的,莫要發這麼大脾氣,對您身子不好,你老這個年紀,該注意身子才是。」

沈二爺訕笑著踏進屋,尋了個離他娘稍遠的位置坐下,眼神躲閃,面上一陣心虛。

「哼!」老夫人看他那樣便忍不住一陣氣悶,「你們兩夫妻真是要氣死我,一個背地裡匆忙安排人送貨,一個明面上直接傳遞消息,你說,天賜的機會,她不去誰去?」

沈二爺輕咳了一聲,確實,原計劃是等過幾日才派人送貨的,可他越想越覺得三弟會過得不好,於是…..

誰曾想,他那媳婦也是個軟心腸,見著箐箐神色不好,以為是擔憂爹娘,便也忍不住告訴了她…

哎,只能說,天時地利人和全都湊到一塊去了。

沈二爺暗暗後悔一瞬,隨後便道:「娘,你放心,我自是有辦法讓人將箐箐平安送回。」

「有便好,你快去安排人去將人帶回來,兩日後,今兒傍晚我就要看見人!」老夫人直接下了命令。

沈二爺點頭:「自然。」

說完,便見老夫人不耐煩的朝他揮了揮手,直接將人趕走出去。

沈二爺:「……」

還不是眼下時機不對,他非要問一句他是不是親身的了!

從老夫人院子里出來,沈二伯什麼都沒說,先是去了一趟書房,拿起筆揮揮洒洒寫了一封信,隨即再派人騎馬送了出去。

待這一切安排妥當,他這才回到院子。

屋內趙氏正翹首以待的等著他,見他回來,連忙上前問道:「如何?箐箐她…..」

「無礙。」沈二爺看著她泛紅的眼眶,抬手碰了碰,忍不住皺眉,「怎地又哭了?臨走前,夫君不是說了嗎?沒事的。」

趙氏紅著眼:「都怪我,要不是我沒和箐箐說這檔子事,這會,她也不至於吃那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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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爺追妻步步為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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