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家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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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已經沐浴了?」見小姐衣裳已然不是出門前的那套,琉璃忍不住問道。

「嗯。」沈箐箐坐在椅子上,一邊給自己倒茶,一邊問:「讓你去辦的事可問清楚了?」

琉璃聞言,連忙放下手下的活,匆匆上前將房門一關,上栓,動作一氣呵成。

整個操作看的沈箐箐一愣一愣,握杯的手一頓,她皺眉:「怎麼了?」

琉璃小聲道:「小姐,這事非同凡可。」

沈箐箐聞言,水也不喝了,將手裡的杯子放下,正襟危坐道:「說說看。」

琉璃也不賣關子,走至沈箐箐身旁,小聲道:「今日我按照你的吩咐出門去找女大夫,幸好,運氣不錯,在城南的一間藥店找著了,隨即我便將你的話一字不漏的說給那女大夫聽,誰曾想,那女大夫聽完眉頭皺的死緊。」

沈箐箐也跟著皺眉:「這是為何?」

「那女大夫聽我這麼一問,連忙打斷我,說讓我回來趕緊制止花姨娘,大概是說已然這麼大的月份,再補下去肚子里的水變多,不僅對腹中胎兒有危險,更是對有身子的母親有著極大的傷危害。」

也就是說,自己想的沒有錯,羊水變多確實對孩子不好。

沈箐箐眯了眯眼,沒出聲。

琉璃停頓了一瞬,又繼續道:「但那女大夫還說,這個是個很常見的事,一般剛驗出身子的大夫都會細細交代,不存在說這麼大了還在瘋狂進補的情況。」

沈箐箐一愣,腦海中飛快閃過什麼,她臉色微變:「難道說,花姨娘是故意而為之?」

琉璃點頭:「奴婢當時也是這麼想的,於是也就這麼問了,然後就見那女大夫臉色大變,直接起身在我耳邊說了句話,那話僅四個字。」

沈箐箐看她,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琉璃咽了咽口水,遂湊在沈箐箐耳邊,輕聲提出四個字:「月份不足。」

沈箐箐大驚:「!」

月份不足…..意思是因為月份不足,怕被看出來,所以每天進補來增大肚子?

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見自家小姐瞪大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琉璃嘆口氣:「小姐,你說這可信嗎?」

可不可信沈箐箐不知,但她現在明顯更偏向於後者。

回想起今日梁氏的神情,沈箐箐不禁猜想,是不是梁氏也大概猜到了呢?

若月份不足,那麼是不是證明花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舅舅的呢?

沈箐箐心下震撼太大,但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聽到琉璃的問話也只是沉默一瞬道:「嗯,我知道了,你下午吧,我有些困了。」

琉璃聞言,瞬間不再糾結這個問題,連忙去將床上的被褥鋪好,一邊鋪一邊道:「小姐今日老是踢被子,這個習慣不好,要改。」

沈箐箐笑了笑:「你這丫頭凈會蹬鼻子上臉,竟敢教訓你家小姐。」

琉璃嘻嘻一笑,吐了吐舌頭。

夜深人靜,沈箐箐獨自躺在床上,雙手交疊放在腹部,姿勢要多端莊有多端莊。

屋內燭光搖晃,因著沈箐箐入眠是不可以有光,所以屋內只淺淺點了一盞細微的燭火,彼時隨著窗外樹葉搖晃,燭光也一閃一閃晃悠個不停。

沈箐箐睜著眼,一點睡意也無,她想大概是午間睡的多了,現在的她可謂是精神抖擻。

她眨了眨眼,長時間的睜眼令她的眼睛有些酸澀,隨即她再也維持不住端莊的睡姿,忽的翻了個身。

她在想花姨娘,也在想沈父和蔣氏,花姨娘那處恐怕短時間內不需要她出手,她先打算看看,等過陣子還沒結果再看。

至於沈父和蔣氏,說真的,她卻是淡定了,兩人去慈城依然是半月有餘,可現在,卻依舊沒有任何消息傳出。

說不擔心,那肯定是假的。

要不自己寫封信託人送去算了,順道再買些糧食物資什麼的一併送去,也好知道知道情況。

這麼一想,沈箐箐便打定了主意,瞧一眼屋外,想著時間也不早了,於是強迫自己入睡。

一夜無夢,次日,沈箐箐果然沒能早早按時起床晨練。

琉璃捧著信來的時候,沈箐箐還睡的正香。

「小姐,小姐,快醒醒,老爺夫人來信了!」

一陣搖晃,沈箐箐被迫從睡夢中掙紮起身,她半睜著一隻眼,睡眼惺忪。

「你說什麼?」

「奴婢說老爺和夫人來信了,方才沈府的看門小廝特意來府上告知,這會還在門外等著呢。」

聞言,沈箐箐困意少了一半,她眨了眨眼:「你是說爹爹和娘親給我寫信了?」

琉璃點頭:「嗯。」

「快,先洗漱,一會我們就先回府。」

「好。」

匆匆忙忙一頓整理,而後沈箐箐又特意去了前院和蔣氏道別,這才踏上回程的道路。

沈府內。

老太太和大房二房齊聚大廳,眾人目光無不都在關注著沈府門口,當一襲粉衣出現在視線中,肉眼可見的眾人眼裡發生了變化。

「箐箐,快來,你爹娘特意給你寫的信。」李氏率先出聲,率直的大嗓門徑直傳入沈箐箐的耳里。

沈箐箐聞言一看,隨彎了彎眉眼,應聲:「大伯娘。」

李氏依舊看著比較羸弱,看氣色依然好了許多,身上依舊披著厚實披風,朝沈箐箐笑的溫柔。

「快進來,看你這裙角,倒也不必走的如此著急。」

沈箐箐一進門,李氏就皺著眉看向她的裙角,忍不住嘟囔。

沈箐箐沒在意,笑著挽著李氏的手腕,踏進屋,一一向屋內的人打招呼行禮,最後上前依偎在老夫人身邊:「祖母。」

沈老夫人伸手摸了摸孫女的頭,慈愛道:「在你舅舅家玩的可好?」

沈箐箐一愣,想起花姨娘,微有些心虛,輕聲回應:「甚好。」

所幸,老夫人對自家孫女還是很信任的,見她這般說,便也沒說什麼,伸手將桌子上的兩封信交給她:「這是今日一大早收到的信件,一封你的你收好,另一封你便拆開念念吧。」

沈箐箐聞言伸手接過,手上信封有些皺皺巴巴,看樣子是被塞進衣裳內藏得嚴嚴實實才會導致這般。

這還是沈箐箐頭一回收到這個時代的信件,一時間有些新奇,點了點頭,她將自己的那封暫時放在桌上,將給家裡人的那封拆開,細細念了起來。

「尊啟:母親兄長,見字如面,天災人禍,來勢洶洶,入駐匆忙,彼時才來得及下筆,幾日而待,幸之,慈城已轉危為安,勿憂,性命無礙,勿念,過後不久,待歸......」

沈父的字如同他的人一般,乾脆銳利,磅礴大氣,只寥寥幾筆,就匆匆說完。

不說聽信的眾人聽的是眉頭一皺,就連念信的沈箐箐也念的嘴角抽抽。

卻沒想到,最先按捺不住的竟然是沈二伯,只見沈長清眉頭越皺越緊,越皺越緊,皺到最後就像琴弦驟斷,他蹭的一下站起:「沒了?」

因著他動作太大,引得一旁的趙氏身子忍不住顫了顫。

沈二伯察覺,伸手拍了拍身側的背,目光卻緊盯著沈箐箐,很明顯,方才那話是問她的。

沈箐箐無奈,低頭看了一眼手上寥寥幾筆的信件,輕輕點頭:「沒了。」

沈二伯:「......」

一旁的沈大伯瞧了眼自己的弟弟,淡淡的吐出一句:「習慣就好。」

沈二伯聞言看去,眼尖的看懂了大哥眼裡的淡淡鄙視。

沈二伯:「.....」

深吸了口氣,他釋然,怪就怪他命不好,攤上個惜字如金的弟弟,罷,字少就字少吧,總比沒有的好。

「光是聽著是沒什麼,但慈城那地方,山高水遠,現在又遭了事,我看吶,可不想三弟說的那麼簡單。」沈二伯說完,坐回自己的椅子,那隻一直拍著趙氏的手卻一直沒放下來。

硬生生吃了一波狗糧的沈箐箐默默收回眸子,適當開口:「所以二伯,我想求你件事。」

這話一出,眾人的目光便齊聚在她身上。

她也不賣關子,緩緩上前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因為她知道,若她不說,得不到家人的支持的話,很有可能連家門都出不去,更別說去慈城了。

沈二伯的實力是不容小覷的,更何況除了物資,沈二伯名下的鏢局也是數一數二的,派送物資這種事,自然要找靠譜的才是。

於是沈箐箐說完,目光便直勾勾的看向沈二伯。

「不行!」異口同聲!

沈箐箐一愣,倒也沒太驚訝,算是意料之中的結果,她幽幽嘆口氣:「哎呀,我說笑的,當然,前半段是認真的。」

至於後半段說的她負責配送這話,自然是要否認的。

話落,一旁一直沒說話的趙氏輕聲細語道:「箐兒,日後莫要再開這種玩笑了,慈城路途遙遠,加上天災當道,危險的緊。」

對上那雙滿目含春的眸子,沈箐箐不由自主的順著點頭,連帶著語氣都下降了幾個調:「知道的二伯娘,你放心吧,我不會亂跑的。」

趙氏輕輕頷首:「那便好。」

此般柔情女子,難怪沈二伯墜入溫柔鄉不願起,心甘情願守著趙氏,換成她,也願意啊!

沈箐箐雖然只是那麼一說,但卻是嚇著了眾人,輪番一陣敲打后,才堪堪放過她。

沈箐箐再次體驗沈家嫡女的寵愛,當真是有些吃不消。

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她眼裡飛快閃過什麼,而後岔開話題道:「二伯,物資的事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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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爺追妻步步為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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