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陳希的理想
「舅舅,姐!有人碰咱的車,被我推走了。」
陳希滿臉是汗的跑進屋,喝了杯水,傲氣的跟兩人邀功。
陶清文揉了揉他腦袋,笑著沒說話。陳魚看不慣他這狐假虎威的風氣,小聲教訓道,「他們沒看過這車,摸一下沒什麼的。咱做人要大氣一點哈。」
「不行,那可是小舅的車!除了我們自家人,誰都不能碰!」
「陳希這麼為小舅著想啊。」陶清文笑道,「沒事,小舅的車子很結實,你們小孩子碰了也不會壞。」
陳希低頭有些糾結陶清文的話,隨後仰頭看著他,一臉真摯,「小舅,我能跟你一起去當兵嗎?」
「為什麼?」
陶清文跟陳魚異口同聲。
「很威風呀。」
陳希年紀小,還不懂什麼是當兵。他只覺得家裡新來的兩個大哥哥,穿著帥氣,開的車子威風,僅此而已。
可就這簡單直白所看到的已經在他內心種下了當兵的種子。
「好啊。」陶清文欣然應允,道,「只要你媽同意,你好好讀書,等你再大一點,小舅就帶你去當兵!」
「真的啊?」
陶清文點頭,「小舅什麼時候騙過你?」
陳魚剛想說你們籠統也沒見過幾次面,沒說過幾次話。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陳希非常興奮地跑進廚房跟陶小娥說這件事。陶小娥只當他一時興起,沒仔細聽,就點頭說可以。
隨意的一點頭,徹底改變了陳希的命運。誰能知道,兒時的一時興起,他記了八年。陳希十四歲時,不顧家人的反對,硬要去當兵。
這都是后話。
大家吃好午飯,陳魚收拾好,要去縣裡。
聽到要進貨,陶小娥有些納悶,問陳敬華,「咱們也沒賣出去多少東西,又要去進貨?阿魚身上還有錢?」
陳敬華不知道,但他相信陳魚,「孩子自己有規劃,我們就別管了。」
陳魚跟在陶清文身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上了車,這一遭實在威風。
陶小娥站在門口,大方地接受旁人的艷羨。陳魚卻想著要找個地縫鑽進去。這太尷尬了,坐個車而已,被這麼多人圍觀,
陶菁隔著院子跟陶小娥搭話,「清文這就走了?」
「嗯,說是還有任務。」
「都沒正面看一眼,我看他模樣倒是越發俊俏了。氣派的哦,一看就是大人物。」陶菁看著已經消失在路盡頭的汽車,說,「還沒談對象呢吧?」
「沒呢。」
提起這個陶小娥也很煩心,不僅是她,整個陶家都為陶清文的個人問題操碎了心。也幸好陶清文不時常在家。
「清文條件這麼好,眼光高一點正常的。」
陶小娥搖搖頭,笑道,「不是眼光高,是沒時間。而且部隊那地方,也沒什麼女孩子。」
「那確實,好飯不怕晚,清文這小子更好的日子還在後頭呢。你啊,就坐著享福吧。」
陶菁這話說到了陶小娥心裡,陶清文雖然只是她弟弟,但一人升道全家有益。這話讓她很受用,但被這麼多人看著,還是要矜持一下。笑著搖搖頭,「好日子是他的,跟我也沒多大關係。」
陶菁跟她從小一起長大,還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也是笑了笑,便轉移了話題,「阿魚跟著去哪裡?」
「說是要去縣裡進點貨。」
陳魚坐在車子里,沒了剛開始的不自在。跟張遙陳心兩人熟絡了,不再局促。通過短時間的相處,她覺得張遙這個人挺幽默風趣的。陳心吧,可能是年紀小,剛入伍沒多久,帶著點小孩子的稚氣。跟他說點話,還會耳朵紅很害羞。
車子進了鎮上,卻改了方向,看著周邊環境越來越熟悉,遠處迎風飄揚的紅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這是?
去中學?
發現陳魚的疑惑,陶清文解釋,「我想去看一下陳木。」
陳魚本能地想問「為什麼」,但話到嘴邊被咽下去。陶清文去看陳木肯定是因為陳堯東的事,也是部隊里的事。她問了不合適。不過既然到了學校,她也想下去看陳木一眼。
車子在校門口停了下來,陳魚讓陶清文先去,她去路口的小賣部買點東西。去看男主,怎麼能空手。
陳木今天下午第一節課是勞動課,主要內容就是打掃教室,給學校的花花樹樹處理雜草,沖個廁所什麼的。
陶清文找到陳木的時候,他正擼起袖子,一瘸一拐地給花壇拔草。
「陳木?」
陳木回過頭,就見一個陌生人站在不遠處,他不認識這個人,上下打量了一眼,問,「叫我?」
「是。我是陶清文,你堂姐陳魚的小舅。」
陳木自動忽略「陳魚的小舅」這個頭銜,低聲呢喃著陶清文這個名字。看著陶清文的眼神意味不明……
「找我做什麼?」
「我是你父親的戰友。」陶清文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個物件,遞給陳木,「他公務在身,沒能回來。讓我把這個給你。」
陶清文到底沒有說出陳堯東犧牲的事實,他上前,遞給陳木一塊懷錶。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玻璃面上許多劃痕,旁邊的金屬框也被磨退了色。最明顯得是右上角有個缺口,但沒有影響到它的功能。
陳木看著懷錶,遲遲沒有伸手去接。
「你過來找我,只為了給我送這一塊懷錶?」
「是。」陶清文彷彿知道陳木會有這樣的疑問,解釋道,「他很想念你,也知道你一定很想念他。但任務關係,他沒辦法與你通書信,也沒辦法會來看你。便讓我把這塊他一直貼身帶著的懷錶,送給你。」
陳木猶豫著伸出手,說,「有什麼意義呢?」
「就當做是一種念想吧。」
陶清文說著,見陳木頭頂上有片落葉,伸手幫他拿掉。陶清文動作不夠細膩,一不小心扯到了陳木的頭髮。陳木皺著眉看他,「謝謝。」
陳魚過來時,看到的正是這一幕。陶清文手落在陳木頭上,陳木一臉淡然地看著眼前的人,淡然里還帶著點嫌棄。
她好久沒從陳木眼裡看到這種情緒了。
陶清文對陳木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