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心事向誰說

第五十五章:心事向誰說

船尾因為沒有迎風吹,所以不像船頭那樣清靜,有三個人圍坐在甲板上的桌邊喝茶閑談。

牛進財也沒在意,徑直走到船舷處,望着江面陷入了自己的思緒。

不一會,突然有驚喜的聲音說道:「青月小姐也來了!」

牛進財被驚醒,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那圍桌的三人都激動的站起身來了。

青月裊裊而來,卻沒有搭理那三人,見船舷尾站着有人,她便靠着右邊的船舷扶著,兩眼望着江邊風光。

旁人以為她在欣賞沿江風光,但牛進財可以確定這妹紙在發獃。因為他瞟了一眼對方,那兩隻眼睛明顯就沒焦距。

喝茶的三人有點尷尬,不過坐下之後就恢復正常了。

於是接下來牛進財就受苦了,這三人原本只是輕聲閑談,此時卻是高談縱論了。

從天下大勢到詩詞歌賦,三人聊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各人都踴躍的發表著自己的真知灼見,順便抽空瞟一眼不遠處的青月小姐。

雄性孔雀炫耀着自己華麗的尾屏,結果一不小心露出了後面的屁眼——魯迅。

牛進財突然想到這個段子,不由笑出聲來。

「不知道這位小兄弟又有什麼高見?」三人之中的一人站起身來拱手問道。

這三個人都是身穿儒袍頭戴儒冠,最典型的讀書人打扮,咋一看這三人就像是一個人。

所以牛進財為了辨認,第一時間給他們三人按高矮排序,分別是一號儒生二號儒生三號儒生……。

好吧,主要是作者覺得他們做為龍套不配有名字。

問話的是二號儒生,牛進財不知道對方在聊什麼,有點茫然,於是獃獃的問道:「什麼?」

三個儒生髮出一陣笑聲,不過倒也不是譏笑牛進財,倒更像是自嘲。確實要自嘲,去問一個看上去就知道是僕役的人高見,這不是問道於盲嗎。

牛進財摸了摸頭,也沒興趣搭理這三個酸乳,轉身繼續看大江東去。

這時候青月卻突然走了過來,在離牛進財不遠的地方靠着船舷,開口問道:「你這個人從來都不生氣的嗎?」

也難怪她有點好奇,在船頭的時候自己的言語攻擊以及剛才那三個儒生明顯的不屑,居然都不能讓這個黑黑的少年有半分的怒意,這種養氣的功夫也是難得。

當然,也有可能是對方壓根聽不懂看不懂還懵懂,為了求證,所以忍不住再次過來搭話。

牛進財微微一笑:「那些與我何干,過客罷了。」

「是呀,都是過客。」青月看了牛進財一眼,臉蛋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牛進財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說了出來:「你有很重的心事。」

「誰又沒有心事呢。」青月用手指撫摸著船舷,輕聲說道:「人總是要遇到一些無力抗拒的事。」

「是有人強迫你嫁人嗎?」牛進財突然問道。

青月倒也不意外,畢竟她在表演之後說的那些話不難理解,不過她有點奇怪,問道:「你可不像是個愛管閑事的人。」

牛進財搖搖頭:「與我無關的人和事我從來不關心,我只是無聊找話說。」

「我很少找人說話,我更喜歡自己與自己說話。」青月仰著吹彈可破的臉蛋,輕輕的說道。

這還能接受,只要不纏着別人說話,自言自語這種應該不能算話嘮。牛進財想了想,說道:「你活在自己的世界裏,這樣其實很好。」

「有什麼好?」青月問道。

「因為你可以自己向自己傾訴心事,而不需要承擔不可料的反應。」牛進財認真的說道。

他之所以認真起來,是因為他看出這姑娘怕是有點自閉的傾向。這是病,所以對方是病人,對待病人牛進財還是有點惻隱之心的。

青月當然不知道自己莫名就成了病人,她只是點了點頭,說道:「我收回我的先前的話,你不是榆木。」

這時候牛進財突然覺得有點安靜,回頭一看,只見那三個儒生都默不作聲,死死的盯着自己。

這是孔雀吃醋了……。

牛進財心中好笑,這些酸乳的言行幼稚的可笑,但同時也說明了這三人的蠢萌,不是什麼心機深沉之輩。

青月這時候也注意到了,她突然就笑了一下,這一笑猶如明月當空,霎時就將那三道不善的目光變成了痴迷。

笑過之後,青月說道:「我今天想傾訴心事,你可想聽?」

牛進財聳聳肩,可有可無的道:「少女心事就別說了,我喜歡聽故事。」

「那我就說故事。」青月微微一笑:「我被吞狼關的新任守將盯上了。」

牛進財哦了一聲,沒其他反應。

青月繼續說道:「上任守將處事圓滑周到,平時對我還算照顧。這新任的守將好色,一來就盯上了我,已經邀了我幾次了。當然,被我拒絕了,但我知道接下來他可不會這麼客氣了。」

牛進財再次哦了一聲,說道:「那你為什麼不離開這裏?」

青月悠悠的輕嘆一聲:「我一個人要離開或許能做到,只不過我在這裏已經三年了,身邊有十幾個人為我效力,我一旦離開,她們後果難料。」

這個牛進財可以理解,一個人偷偷溜走或許能做到,但是十幾個人想溜走,那太不現實。要知道這是邊境,對方更是駐軍的首領,雙方的實力太懸殊了。

青月淡淡一笑,說道:「誰要是能幫我想辦法解決這個心事,我願意幫他做一件事。」

聽到不是以身相許之類的報答方式,牛進財頓時失去了興趣,懶洋洋的繼續趴在船舷上看大江。

不過他不回應,卻也沒聽到那三個儒生有回應,這就讓牛進財有點好奇了。於是轉頭看去,頓時傻眼了。

這船尾空蕩蕩的,除了他們兩人,哪還有其他人。

「我特么剛才是眼花嗎,明明還有三個人。」進財嘟囔。

「他們被嚇跑了。」青月噗嗤笑出聲來。

「那我還是被嚇跑吧。」牛進財不覺得跟青月聊天是什麼愉快的事,於是徑直就走了。

留下青月在原地一臉的茫然。

回到房間,牛進財見小冬瓜居然沒抱着結他了,而是坐在床沿上發獃。

不由奇怪的問道:「怎麼了你?一副文藝女青年的模樣。」

小冬瓜抬頭看着牛進財,她眼眶有點紅,說道:「姑爺,我們幫她好嗎?」

牛進財無語,沒想到這丫頭也這麼感性,問題是那個青月說的也沒那麼感人吧?

正所謂這世上的悲傷沒有人能感同身受,所以牛進財感受不到。

但是一個弱女子被人欺凌這種事,卻能讓同為女子的小冬瓜共情。

牛進財問了一句:「我們說話聲音那麼小你也能……。」

說到這裏突然閉嘴,他總是無意間就忽略了小冬瓜是個五品大高手的事。

「姑爺,我們幫幫她好嗎?」小冬瓜再次懇求。

牛進財有點不耐煩,搖頭拒絕:「我們這次有非常重要的大事要做,你可不要旁生節枝。」

「不會的。」小冬瓜一副很聰明的亞子說道:「我想出一個好主意,保證不給姑爺惹麻煩。」

「咦,那我倒是很好奇了,不知道咱家的小冬瓜想出了什麼妙主意。」牛進財還真好奇。

小冬瓜做賊一樣的東張西望了一番,然後神秘兮兮的湊到牛進財耳邊悄咪咪的說出了自己的主意。

咦,牛進財這下真的意外了。

小冬瓜的主意很簡單,她只要晚上潛入那名守將的住宅,適當的留點五品高手痕迹就行了。也可以用剃光對方頭髮之類的恐嚇手段,再留下一張紙條,說青月是自己的妹妹弟子啥的就行了。

就是一個最簡單粗暴的恐嚇手段,但確實有效,一名五品高手的警告的威力還是很大的,那名守將就算好色如命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挑釁一名五品高手。

而且只要不弄醒恐嚇對象,就不會牽涉到自己。除了自己兩人知道這事兒,連當事人青月都不會知道。

想了想牛進財說道:「那守備是什麼實力?」

小冬瓜答道:「姑爺放心,五品高手是不可能屈尊在這樣一個偏僻駐地做不上檔次的守將的。」

「那最高也就是四品了。」牛進財點點頭,說道:「那還行,可以做。反正也就是舉手之勞,當是日行一善吧。」

小冬瓜頓時歡呼雀躍,她高興的不僅僅是幫了人,更為自己的聰明計策被姑爺採納。

別看小冬瓜平時很喜歡跟姑爺鬥嘴,鬧彆扭,其實她內心還是很崇拜牛進財的,她一直覺得牛進財應該是天下第一聰明人,所以能得到牛進財的認可,她是很有成就感的。

這時候紀賢回來了,一進門他就問道:「先生,你認識青月嗎?」

「為什麼這麼問?」牛進財坐到桌旁,正準備給自己倒杯茶。

紀賢快步趕上,端起茶壺給先生倒茶。嘴裏說道:「剛才有人說你跟青月在船尾談天。」

「碰巧。」牛進財端起茶喝了一口,隨口說道。

猶豫了一下,紀賢說道:「原來那首明月幾時有也是先生的大作。」

牛進財沒搭理紀賢,他是真煩應付這種對話。

旁邊的小冬瓜一臉傲嬌:「當然,姑爺寫的可不止一首詞。」

「知道知道。」紀賢彎腰,一臉諂媚的說道:「還有一首此情以待成追憶。」

牛進財正色道:「紀賢。」

紀賢立馬立正挺胸:「在。」

想了想,牛進財說道:「詩詞之道你偶爾玩玩可以,但不能太用心,你是山門的大師兄,你的責任是發展科技,改變世界!」

「是!」紀賢覺得自己瞬間就熱血沸騰了。

改變世界啊!先生說的沒錯,再好的詩詞又如何?能比得上我改變世界的偉大目標?

牛進財想了想又說道:「當然,發展科技的同時也需要一點消遣,你做為山門大師兄,不掌握一點師門獨有樂器未免說不過去,從今天起就讓小冬瓜教你彈結他吧。」

「好的好的,我教你哈!」好為人師小冬瓜開心的抱着結他就衝過來。

牛進財心裏輕鬆極了,終於擺脫這個纏人的弟子了,背着手施施然的出門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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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丟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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