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活著,可真難

第一百八十四章:活著,可真難

天帝默默嘆息,拉了重華起來,並貼心地為他整理了衣袍。

「也許你是對的,」天帝緩聲道:「事已至此,你我只有咬牙繼續前行,方能最終達成所願。」

因著天帝的服軟,重華面色好了很多,漸漸恢復成了他一貫木然的那張臉孔。

天帝微微一笑,轉身走向神階:「說說詳情吧,吾也好思考思考接下來對崑崙丘該做些什麼?」

重華往前跟了兩步,站在神階下道:「沒了白帝的崑崙丘不足為慮,倒是東華帝君,陛下也許要防備一二。」

收斂了脾氣,重華便還是那個恪守儀禮的天宮戰神,言語謙遜頭腦清晰。

天帝頓住腳,從神階上轉身看來:「東華?他也去了長留山?」

重華點點頭:「他與白帝自來交好,又怎會缺席白帝涅槃。就連木靈珠,也被他扣下了。」

「他已然起疑了。」天帝皺眉道:「東華不同於少昊,他要是來問,吾還真得提早準備準備。」

重華不以為然:「僅僅只是起疑,陛下不必過於憂慮。若他有什麼確鑿證據,臣恐被他打殺在長留山為白帝殉葬了。」

天帝思忖著,又問:「當時,他還說了些什麼言語?」

重華原話複製:「東華當眾說木靈珠受邪靈侵染,他要帶回去清除邪氣再送來天宮,然後親自向陛下討教討教。」

「這麼說,他果真只是猜測了。」天帝略微心安,一步一步走上了高位落座。

等坐定了,他俯視重華才道:「東華若來,吾自有應對。目下有兩件緊要事,吾還要與你重新合計一番。」

重華習慣性地拱拱手:「但有差遣,陛下儘管吩咐便是。」

天帝滿意地抿了抿嘴,聽話、緊跟,這般情狀才是一個合格的分身應有的態度嘛!

他微笑著道:「一則,念力神器要加快進度了,此事不消吾多言,你明白其緊迫性。」

重華頷首,表示領會了。

天帝身子前傾了又道:「二則,少昊隕落了,但那個禍害還在,得想辦法找到她,不管用什麼手段將其滅殺了,你我方能心無旁騖計議大事。」

所謂禍害者,崑崙丘妖仙瑤姬是也。

不用天帝多說,重華自然最為清楚瑤姬的存在意味著什麼。

「白帝新死,天宮便要對崑崙丘仙靈動手,此事只怕落了別人口實。」重華眼神冷漠道:「不如,就派屏蓬那廝去處置好了。」

天帝雙眼放光,拊掌激賞道:「妙極妙極!如此一來,那妖仙是生是死都與天宮沒有半點干係,既能堵悠悠眾口,又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重華嘴角微撇,殘酷道:「臣這便趕回幽都惡沼,與屏蓬分頭行事。」

「去吧!吾等你的好消息。」天帝揮袖吩咐,志得意滿地說。

重華拱手作別,退出了紫霄殿。

天帝長吁一口氣,放鬆了神情癱坐在神位中,望著空蕩蕩的大殿,不由得紅了眼眶。

不單純只為少昊,也有著對自身的悲情。

為了好好活著,可真難!

……

活著,可真難!

六重天碧落宮中,蘇醒過來的太子俊也發出了同樣的感慨。谷

司羿親手沏了香茶端到榻前,打量著太子蒼白地臉色言道:「殿下,節哀順變吧!」

白帝涅槃失敗,在長留山隕落的噩耗已經傳遍八荒,該知道的都聽聞了此訊。

太子俊接了茶盞在手,連嘆氣中都帶著絲絲縷縷難以掩飾地心虛。

重華說白帝不死、天宮難安,他如今還不能完全明白這話的意思,但想來他能說出這般言語,一定是祖父授意的了。

堂堂天帝,向自家兄弟下黑手已是駭人聽聞,還要假手於人,派親孫子去實施,這算什麼道理?

手足兄弟如果也能如此辣手摧殘,這天家又有什麼是真情真意?

最可恨,叔祖一死若無人問及還則罷了,一旦出了紕漏自己恐怕就是百口莫辯的罪人。

真到了那種時候,被眾神鄙夷批判的也必然還是自己。

眾目睽睽,那麼多人看著他將木靈珠送去長留山給叔祖用,還言之鑿鑿能助力涅槃,甚至搭上了一個長留山神君的性命……

樁樁件件,一言一行,編排得那麼嚴絲合縫,可結果卻是一場陰謀,殘害手足至親的騙局。

祖父和重華,他們設計好了這一切,而自己就像個白痴似的被耍得團團轉。

未來的天帝?九重天主人帝俊?

即使不做此事,未來不還是帝俊么?

如今倒好,親手害死了叔祖的名聲就此成為標籤,眾神會怎麼看,怎麼想?

便是眾神不公然聲討,一個失德太子未來能否順利繼位誰又能說得清?

祖父哪一日看自己不順眼了,覺得這個孫子知道太多隱秘,或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一道神旨就能褫奪太子封號,令他生不如死……

真是細思極恐啊!

最最關鍵,瓏俊過不了自己心上那道坎,那個叫做良心的東西時時刻刻都在啃噬他的五臟六腑,痛得他心頭滴血。

太子俊無言以對,他的歇斯底里、他的憤怒和傷心,在長留山時揪住重華領口已經發泄過了,再怒也罵不出什麼新花樣來了。

神魂大慟之際,當重華說出那些蠱惑之言時,他還一度覺得前程似錦未來可期。

屬實可笑,委實可悲!

顫抖著雙手,太子俊放下了茶盞,他現在半點吃喝的心緒都沒有。

司羿身為近身神衛,幾乎是看著太子長大的,見他這般不禁痛心,卻並不了解木靈珠內幕,只當他是為著白帝隕落而傷心。

「殿下,您得振作起來啊!」

司羿關切道:「仙神也不能永生,這是天道規則,白帝帝君難逃天命,你我亦然,咱們只管傷心也於事無補啊!」

太子俊哪能不清楚這個道理,他是愧悔難當又無法訴諸於外,內心痛苦自責不能釋懷,才這般凄慌。

紅著眼圈,太子俊欲語淚先流,只管更咽著說不出話來。

見他難過至此,司羿也沒了辦法,在一旁搓著手,為想不出其他說辭勸解而著急。

玉麒麟蹲守在門邊,偷眼覷著屋內情形更為心虛。

有件事壓在他心上不吐不快,但又不敢選在神時候進去稟報,亦是煩躁不安地抓撓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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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是西王母的正經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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