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章出塵走了一條街，才找到一家小飯店，這家沒有面，章出塵就點了一份黃燜雞米飯。

章出塵又買了瓶水，坐在那兒小口小口的喝着水，仰頭喝水的時候，下頷線和脖頸的曲線很是漂亮。

店裏有男人盯着她，章出塵察覺的出來，便連忙低着頭吃飯吃得更快。

她之前跟李敬一塊出門，也有人盯着，李敬會很不高興，陰陽怪氣的說她肯定是暗示人家了，章出塵辯解兩句，就要被打耳光。

章出塵想到那些疼痛，唯有心酸，她現在還害怕什麼呢？被人家看兩眼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嗎？彷彿是為了解開曾經受過的枷鎖，章出塵慢慢停止了腰板，同樣直勾勾的盯回去。

只是她是沉默嚴肅的，那男人反倒不好意思，知道冒犯了，移開了眼神。

章出塵是晚上十點下班的，她下午比較閑，主要是車行關門以後她還需要打掃，所以走得很晚。

章出塵騎着電瓶車回家，停好車突然想起來要買衛生紙了，她便走到小區門口的便利店買紙。

碰到周況也在買啤酒，章出塵主動打了個招呼：「周老師好。」

周況掃了她一眼，點了點頭，然後和她一塊往小區里走。

周況身上有剛洗完澡的肥皂味，章出塵偷瞄了他一眼，這個男人真的是渾身散發着荷爾蒙，成熟健碩又冷漠，異常的勾人。

章出塵看着他，想着昨天阿四說的周況談戀愛的樣子，還是想像不出來。

走到一棟門口，周況要回家了，章出塵叫住了他，上前說：「周老師，我今天去車行上了第一天班。」

周況「嗯」了一聲。

章出塵又說：「我覺得徐老闆人很好，工作也挺好的，我在想……」

她說着又小聲起來，她也知道這話很沒出息。

周況冷笑一聲，說：「那就到此為止，你以後也別來找我了。」

章出塵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目光堅定的說：「徐老師，對不起，我剛才說的你別忘心裏去，我會做好的。」

周況沒說什麼，轉身就回了家。

章出塵揉着羞愧的臉，慢慢也走回家了。

她怎麼就糊塗了呢？說好要做的事，怎麼能打退堂鼓。

章出塵不再搖擺，她只想着要如何多和徐渭南講話，多讓他看到自己。

幹了一周，章出塵摸出一點規律，徐渭南隔一天就會在車行待一個下午，在辦公室看看報表之類的。

章出塵就會進去打掃衛生，還給他泡茶，第一次的時候徐渭南有些排斥，但瞧著章出塵刻意小聲擦著架子桌子，動靜很輕，像貓一樣，徐渭南也就沒說什麼。

章出塵雖什麼都沒做，也沒多說什麼，卻還是讓那幾個銷售留意到了，小聲議論着她肯定進去勾引徐老闆了。

「你看她穿的那個襯衫，那麼緊，那個胸，那個腰……嘖嘖嘖。」

「女人不就那點把戲么，徐老闆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銷售里那個女銷售小黃，是老闆娘芮玲安排進來的，自然也會多給芮玲留意，章出塵的動靜全部都告訴了芮玲。

芮玲本就想來看看那個清潔工到底長什麼樣，聽了小黃好幾天的彙報，也終究是坐不住了，沒跟徐渭南打招呼，就開車過去了。

芮玲專門挑的是徐渭南在車行的時候過去，章出塵卻正好不在辦公室，芮玲撲了個空，沒瞧見女清潔工的身影，可越是沒瞧見，心裏又難免起疑。

徐渭南看到芮玲，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芮玲笑道：「去蛋糕店拿蛋糕，順路，就過來看看——怎麼？不給來呀？」

徐渭南起身拉過她，笑道：「怎麼會，我的就是你的，怎麼會不給你來。」

章出塵正泡好了花茶端進來，一進門就看到一個嬌小漂亮的女人坐在徐渭南的懷裏，很恩愛的樣子。

芮玲看向她，打量了一番，然後眉眼含笑的沖徐渭南說：「就這樣的？你上次還跟我說漂亮？」

徐渭南愣了愣。

章出塵感受到了芮玲視線里的嘲諷，低着頭將花茶放在辦公桌上，然後連忙離開了。

芮玲拎過茶壺倒了一杯，卻也不喝，只是轉着杯子，剛才那個女人雖然小家子氣了些，但男人都會喜歡那種清純，局促中有些羞澀。

芮玲心裏有些不太舒服，家花哪有野花香。

徐渭南說：「一個清潔工而已，別在意。」

芮玲說：「之前那個蔣阿姨怎麼就沒天天給你泡茶啊？我瞧這個不太老實，給點錢打發走吧。」

徐渭南的笑意淡了下去，他倒不是喜歡章出塵，實在是芮玲總是很計較他身邊出現的任何年輕女人，次數多了，難免就讓他起了逆反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