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吸血子竟是天才少女？

老魏翻開課本，完全不顧怨聲載道的班級氛圍，他推了推眼鏡，給了班長一個眼神。

狗腿的班長李茂立刻站起身，以一副眾人獨醉我獨醒的姿態宣誓道：「上課！起立！」

隨即，全班的同學良莠不齊地站了起來。

高中就是一個神奇的階段，有的同學身高還停留在小學，有的確邁入了中年。

比如李茂，他的臉已經過了五四青年節，完全看不出是一個高中生，每次看到他的臉，林默想到的都是自己的小姨爹。

當然，他不能說出來，感覺平白無故小了一輩，高中生的自尊不允許他這麼做。

經過了從幼兒園一直遺留到初中、再到高中的師生問好環節儀式后，上課正式開始。

老魏甩了甩自己的劉海，驕傲轉身，在黑板上舞動着粉筆頭，洋洋洒洒寫下一道高深莫測的奧數題目。

林默覺得每個字母和數字他都認識，但連在一起，完全不知道寫的是啥。

在老魏奮筆疾書的時候，已經不少同學開始討論中午吃什麼好。

「呲呲。」

胖虎用鉛筆戳了戳林默的後背，小聲嘀咕道，

「食堂阿姨新研製出了一道減肥餐你知道嗎？」

「減肥餐？我們這個年紀減什麼肥，阿姨不怕被校長找去談話嗎？」

林默壓低了聲音，回應胖虎。

「你懂什麼，現在減肥餐又叫網紅餐，都流行這個，阿姨與時俱進。」

胖虎挑了挑眉毛，林默眼神掃過他渾圓的腦袋和粗壯的脖子，以及脖子下圓圓的體型，確實，減肥餐好像很適合胖虎。

尤其是青春期老叫嚷着想談戀愛的胖虎。

「一會中午，叫上葉子沫一起吃飯啊。」

胖虎慫恿道。

林默翻了個白眼，我說這廝忽然和我討論吃什麼，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

「要叫你…」

林默還沒把後半句話說完，一隻粉筆頭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老魏瞪圓了眼睛，盯着林默：

「林默，平時怎麼沒注意到你話這麼多？給我上來把這道題做了。」

林默內心大寫的卧槽。

平時和胖虎碎碎念從來不會被發現，因為班上總有比自己腰椎間盤突出的同學存在，今天是怎麼了？才說兩句話就被抓了現行。

罪魁禍首，果然是耀眼無比的葉子沫。

因為同桌太耀眼，無形放大了林默的一切行為，哪怕是壓低了嗓子說悄悄話，也會被人注意到。

這感覺簡直是無處遁形，林默硬著頭皮站了起來，看着老魏：

「老師，這個題，我不會。」

「不會？不會你在下面瞎嗶嗶，你說說，不會你嗶嗶啥？有啥好嗶嗶？胖虎，你上來做！」

老魏一個刀眼丟到胖虎身上，胖虎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老師，我也不會。」

「不會還不知道好好聽課，你們真是我帶的最差的一屆，沒有之一，坐下。」

老魏推了推眼鏡，繼續問道：「有誰會？」

班內頓時鴉雀無聲，一個個活潑少年如同霜打的茄子，少女們也低頭用漂亮的爪子梳着自己的頭髮。

老魏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還好我問小田老師要了這節課，看你們這水平，這不好好補習補習能成嗎？數學競賽只有15天了，把你們的四隻爪子都伸出來數一數，15天什麼概念，屈指可數！迫在眉睫！」

「老師，是手和腳，不能說爪子。」

勇敢的學習委員人稱「正直哥」王同，立刻想糾正老魏的措辭，同時在插班生葉子沫面前刷一刷存在感。

沒錯，林默肯定他是在刷存在感，因為他明明坐在第一排，卻非要把腦袋微側，讓視線的餘光剛好可以看到後排的葉子沫。

老魏理了理為數不多的劉海，反問道：「有腦子的靈長類動物四肢才稱為手和腳，你們有腦子嗎？」

全班再次安靜，眾人都知道，這時候出來反駁老魏，說自己有腦子，絕對會被叫上去做題。

正直哥也不再正直，默默低下了頭，大丈夫能屈能伸！

老魏嘆了口氣：「哎，再給你們一個機會，如果今天有人能解出這道題，下節美術課我就不要了，如果解不出來，美術課體育課音樂課，呵呵呵，都將變成偉大的數學課！」

老魏的臉逐漸變得猙獰，看得林默心驚膽戰。

不要吧？美術課不要變成數學課啊！

林默瞬間生無可戀，但是想想老魏連語文課這種正課都沒有放過，更別說輔助學科。

葉子沫瞥了林默一眼，就是現在，是時候讓他發現我和凡人的區別了。

此時，班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學習委員正直哥身上，他做為班內成績第一，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壓力，他正準備硬著頭皮上，忽然一道光好似從天而降，落到了葉子沫身上。

葉子沫站起身，一步步邁向講台，拿起粉筆，沒有任何廢話，乾淨利落地開始解題。

老魏明顯驚訝了一下，他單手托著下巴，在和自己的思想做鬥爭。

我特地挑了一道難題，高三的學生都解不出來，她肯定解不出來的，但為什麼有點心虛虛的，這丫頭氣勢這麼驚人？糟糕，解題思路和步驟完全正確，她不會是做過這道奧數吧？要是她做出來了，我豈不是要讓他們上美術課音樂課體育課？

林默愣了愣，看着葉子沫僅僅花了三分鐘，就將整個黑板寫滿了，還算出了答案。

此刻，不管葉子沫解的題是對是錯，班裏的惡狼們都開始歡呼沸騰，女同學也被她征服了，不對，女同學早就被她征服了。

「葉子沫，yyds！」

「子沫醬，我要給你生猴子。」

老魏一個刀眼無差別掃射，才止住班內奇奇怪怪的叫聲，那個要給子沫醬生猴子的女同學立刻捂住了嘴。

老魏捂住自己的小心臟，開始檢查葉子沫滿黑板的成果。

「三分鐘，三分鐘就解出來，哪怕是高三的尖子生，也需要15分鐘才能做出這道題，你以前做過這個題嗎？」

老魏化身震驚體，無比激動地問道。

葉子沫微微搖頭。

「類似的題目呢？做過吧，一定做過！」

老魏還在試圖找突破口，卻聽見葉子沫清冷的聲音吐出兩個字：「沒有。」

沒有！沒有！沒有！這兩個字如同魔音穿耳，在老魏的耳邊不斷放大，將他整個人籠罩！

「天分啊！」

老魏的眼睛裏忽然閃爍出奪目的光彩，彷彿挖掘了這世上最瑰麗的寶藏。

「我教了這麼多屆學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有數學天分的孩子！好啊，好啊。」

老魏大喜，額頭的劉海都跟着隨風起舞，謝掉的頭頂也彷彿長出了新芽，整個人神采煥發。

「哇，老魏夸人了。」

「不愧是女神，想不到還是學霸。」

「我感覺我和女神的差距又拉遠了。」

班裏的同學紛紛感嘆，有人歡喜有人憂。

葉子沫則高傲地仰著臉，看向同桌林默，那眼神完全是一個高等生物在俯視低等生物。

林默嘴角微微抽搐，想不到這個吸血子竟然是個天才少女，但是…你這麼看我是幾個意思？

「林默。」

老魏忽然鬼使神差地叫到林默。

林默吞了口唾沫，站起身：「在。」

「你看看你同桌多優秀，以後多向葉子沫同學學習，既然是同桌，不懂就問，別浪費了大好資源。」

老魏語重心長地說道。

林默點頭，鬆了口氣，坐了下來。

葉子沫頷首，明明老魏只是一句客套話，她卻當了真。

「好的，我以後會負責輔導林默的數學成績。」

老魏推了推眼鏡，想不到葉子沫這麼好說話。

「那數學委員你也當一下吧。」

老魏一句話就將原本的數學委員鄧傑打入了地獄。

他神色沮喪，老魏，你變了，昨天還誇我做的好，今天怎麼就轉投他人懷抱？嗚嗚嗚，還我的青春。

「我拒絕。」

葉子沫絲毫不給老魏面子，鄧傑如同遇到了大赦天下，心情舒暢。

老魏咳嗽了一聲，「不想當也沒關係，你好好學，一定能在數學競賽上大放異彩。」

葉子沫沒有回應老魏的馬屁，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但老魏是什麼人，身經百戰，臉皮不可謂不厚，他立刻開始上課，仔細講題。

遇到這樣的數學天才他已經很知足了，天才脾氣怪一點，他完全能接受。

隨後老魏又在黑板上寫了幾道競賽題。

不需要葉子沫寫步驟的題目她幾乎能在一秒內給出答案，驚得高二（2）班的同學們一個個目瞪口呆，不斷傳出哇哦的聲音。

高二（1）班和（3）班的人都以為2班的人瘋了，紛紛想來2班看熱鬧。

葉子沫展現了驚人的智商后，再次給林默一個眼神。

「？」

林默臉上大寫的問號。

「怎麼樣？看到我們的區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