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各自的過往
林小薇暈倒的真相被掩蓋了下去,畢竟這關係重大,傳出去對學院對教師的聲譽都不好。
本來認識林小薇的人也不多,偶爾有人會詢問也基本都會得到上課教師統一的回復——因為身體抱恙。
所以欣陽也得到了這個消息,並打探到了林小薇所在醫院的地址親自上門看望來了。
「謝謝關心,欣陽殿下。」林小薇禮貌的回答道,卻沒有接欣陽遞過來的禮物。
畢竟伊琳娜上次的幽怨眼神還歷歷在目,林小薇並不想惹上貴族之間的情感糾紛。
欣陽雖然不知道林小薇為什麼不收自己的看望禮,不過也沒有灰心,反而從其他方面誇讚道:
「林小薇你真是領先了我們一大步呢,居然已經轉職成為亡靈魔法學徒了,還是拜在索羅克的門下,要知道他可是最傑出的法師之一呢!」
「最傑出的法師之一?」
「你不知道嗎?索羅克他可是八法聖之一。」
每一個時代都有法聖。
代表著這個時代的輝煌人物,他們可能魔法師階位並不高,但絕對都是有著魔法歷史上有著重大貢獻的傑出人才。
林小薇是沒想到自己的便宜師傅索羅克居然是個法聖,畢竟那不穩重的樣子怎麼都難以和傳說中高傲無比的法聖聯繫起來。
不過從另一個法術研究方面,林小薇確實在亡靈工坊里看到了許多超階捲軸,就算給林小薇展示的優化魔法,也是萬中無一的極品魔法。
或許自己這個便宜師傅真的是個魔法奇才呢。
欣陽和林小薇不斷的聊著,氣氛開始緩和,兩人也越靠越近。
窗外默默地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滴,突然,一道驚雷閃突然過。
欣陽只感覺一個熱熱的東西湧入了自己的懷裡。
「你…怕打雷嗎?」
「抱歉,十分抱歉!!!」林小薇正準備鬆開,卻突地又一聲驚雷打響,一下子林小薇抱得更緊了。
更加社死的是,房門恰好在這一刻打開。
索羅克打著哈欠從房門裡走了出來,一臉疑惑的看著兩人,隨後有一副懂哥的模樣迅速溜走。
欣陽和林小薇極力向著索羅克解釋,但是索羅克完全就是一副懂得都懂的樣子,嘴上說著理解理解,實際上腳步卻跑得更快了。
為了避免更多的誤會,欣陽用魔法在林小薇和自己的身邊構築了一個隔音屏障。
只要聽不到雷鳴,就應當不會害怕了吧。
欣陽是這麼想的,但他確實也沒有想到電光也會有同樣令林小薇害怕的效果。
不得已兩人躲進了病房內,拉緊了窗帘,這才讓林小薇沒有感覺到害怕了。
不過在樓下懂得都懂的索羅克看到這幅情景,摸著下巴,露出了一副曖昧的笑容。
自己這個徒弟……唉,青春吶!
房間內。
因為剛才的舉動,現在兩人之間瀰漫著一種莫名的尷尬氣氛。
「你…」
「你…」
異口同聲,兩人同時響起。
「你先說!」
「你先說!」
在這種莫名的時刻默契度卻是異常的高。
這樣的默契下,互相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笑意。
經過一番協調,終於還是林小薇側著頭小聲的先說除了口:「上次謝謝你了。」
「上次,哪一次啊?」欣陽摸著下巴好像在沉思,但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眼角的笑意。
「就是…入學的時候,還有測試的時候,你給我的幫助和鼓勵,就想跟你說聲謝謝…」
林小薇話還沒有說完,欣陽就不在壓抑眼角的笑意,忍俊不禁的放聲笑了起來。
「這有什麼好笑的。」林小薇從床頭拿了本書,將書擋在自己的臉前,不時用眼角的餘光瞪著欣陽。
「只是沒想到,沒想到你還記得這件事情。」
欣陽強忍住微笑,一臉正色且溫柔地摸了摸林小薇的腦袋,說:「當時我也只是將我能做的事情做好而已。」
「嗯…」林小薇的聲音如同蚊吟,幾乎自己都聽不見,「不過是很感謝你,你要是有什麼需要,我也會儘力幫你的…」
欣陽微微一笑,目不轉睛看著林小薇的眼睛,說道:
「我確實有一個請求,可以讓我成為你的朋友嗎?」
「欸?!」
為什麼?
人氣高、資質好的欣陽要成為自己一個無足輕重的平民的朋友。
突然,太突然了!
而且,想不通啊!
「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因為想要和你成為朋友,我自己的意願,我想要更多的了解你!」
林小薇的情緒疑惑全部寫在了臉上,毫無城府,欣陽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憂慮。
「…了解我?」
欣陽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看向床頭,那裡放著林小薇唯一所帶來學校的物品——一塊金色的懷錶,說道:
「那是對於你很重要的親人留下的東西吧,所以才會一直帶在身邊。」
「確實是很重要的東西。」
林小薇的目光落到了懷錶上,不自覺地閃過一絲落寞,「不過都過去了…我也釋懷了很多…」
看著林小薇的神情,欣陽就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心臟被猛烈的抓住,無法抑制的情緒從心頭湧出。
「其實,你的那些經歷,我也有過……」
那種失去家人的痛苦。
那種看自己如同異端一樣的眼神。
直到現在欣陽都還能夠記得清。
母親離自己而去的絕望。
初到子爵家的時候,每個人對他厭惡排擠的眼神。
「是不是想象不出來,明明外界都傳我是奧斯萊斯家族的天才,還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嗯。」
「那我告訴你個秘密吧,我的母親,只是子爵家的一個女僕而已……」
林小薇猛地抬頭,視線相對,他也在看著自己。
對方眸中,是一種複雜而又熟悉的眼神。
哪怕表面上裝得再平靜,有著相似經歷的林小薇,也依然能夠捕捉到他眼裡一閃而逝的憂傷。
作為子爵家的長子,獲得的東西其實遠沒有背負的多。
特別是欣陽的身份還如此特殊。
所以在子爵家,幾乎每時每刻都是對欣陽的考驗。
只要有一點不合他身份的動作和行為,就會有無數惡意的目光向他投來,抓住哪怕一點點雞毛蒜皮的事情,鬧上翻天。
他們做這些事情只是為了減少對他的培養與栽培,革除他長子的位置。
為了爭奪那毫無意義的子爵名頭繼承權。
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天都在上演,場景也在不斷交接更替,但唯一不變的就是對他的惡意。
直到欣陽逃離了那裡,才沒有再看見那些讓他不舒服的目光。
濕潤的風,輕輕地吹動欣陽的發梢。
雨不知道合適已經停了。
天邊厚重低沉的紅雲逐漸散去。
露出了被它所遮蔽的日暮的斜陽。
「你的過去,我稍稍了解一些。」
「你身上特有的孤獨的味道,我很熟悉,因為我也有著相似的過去。」
「想要改變現狀、改變他人的想法,只有自己努力不斷變得更強,不必在意他們任何人的目光,他們都無法阻擋你的腳步……」
欣陽講完他的故事之後,雨正好也停了,便提前告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