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劍長 第一百零六章 池塘和湖水
不對,這三年來我的修鍊並沒有很卡的感覺,相反,每次練氣、修心法之後,都感覺受益良多,對比初入江湖的時候,我確實提升了不少。
青衫劍客等了一會兒,繼續問道:「你覺得你現在更強,還是跌境之前更強?」
「那當然是跌境之前更....」
張子凡噎住了,咽了口口水,對啊,以前的自己被那隻臃腫鬼物追着打,現在雖然也是被追着打,但付出代價之後,能殺死更強的臃腫鬼物。
現在的戰鬥力,至少不比七品巔峰的時候弱。
他想了想,問道:「但你不是說,跌境之後實力還是會保存一些么?」
「是會保存一些。」青衫劍客回答道:「但你能不能理解『一些』是什麼概念?」
「......」
張子凡說不出話了。
青衫劍客讓他消化了一會兒后,緩緩地道:「尋常人的築基境,就像一個小池塘,只需要連續降雨數天便能填滿,而你的築基境,就像一片湖,需要連續降數周的雨,才能填滿。」
「所以你才會感覺突破特別困難,但是要知道,湖確實比池塘更難填滿,但湖能裝的水,卻比池塘要多數十倍,而且你每次晉陞之後,所獲得的裨益,比尋常人晉陞要多上許多。」
張子凡恍然大悟道:「所以我才能與金丹境對抗?那這算不算優勢呢?」
青衫劍客搖頭道:「當然不算,湖再大,終究只是築基境。」
「好吧。」張子凡並沒有垂頭喪氣,反而高興道:「至少我的修鍊沒有白費。」
「嗯。」
.......
出了小天地后,張子凡大汗淋漓,頹然坐在地上。
拳樁之後的全身疼痛感,一直都是拉滿的,只是三年下來,張子凡早已適應而已。
這一次進入小天地,張子凡得到的是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雖然青衫劍客沒有說,但是他也能推斷出,上到七品之後,他便真的能跟六品抗衡了。
但也只是能過過招而已,沒有劍,要誅殺六品還是太難.....張子凡嘆了口氣。
沒辦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張公子,我能進來嗎?」院子外,傳來了僕役的聲音
「進來吧。」
僕役推門而入,兩隻手上各有兩壇酒疊在一起。
張子凡翻身站起,看到美酒,露出一抹笑容,「喲,還真有酒喝,這是什麼酒?」
小心翼翼地將酒放在張子凡的桌上,僕役擦了擦汗,才道:「這可是我孔家山莊獨有的桂花釀。」
張子凡皺眉道:「桂花釀?那不是到處都有么,怎麼就成你們獨有了?」
「嘿,公子誤會啦。」僕役笑着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孔家的桂花釀,和別處的都不一樣。」
「哪不一樣?」
「桂花不一樣。」僕役撓了撓頭,道:「我嘴笨,也說不太清楚,公子自己嘗嘗就知道了。」
張子凡笑着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麼,從袖中拿出數兩白花花的銀子,塞到僕役的手中,「師傅辛苦了。」
「這怎麼好意思呢....」僕役將錢收入囊中,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心裏暗道:這位公子還挺上道。
「應該的應該的。」張子凡眯着眼笑,隨即問道:「這次小少爺滿月宴,你們老爺請的貴客都來了嗎?」
僕役收了錢,心情好,沒怎麼多想便道:「貴客是來了不少,山莊門外的就都是,但更貴的貴客,現在只來了兩三位,都住進來了。」
過了一會兒,他笑着又補充道:「公子就是其中之一。」
呵呵.....張子凡繼續問道:「素問蛤蟆門大長老與孔老前輩交好,不知道是否已經來了?」
蛤蟆門大長老.....僕役看了張子凡一眼,心底已經有了判斷,是想藉此攀上蛤蟆門么。
也對,整個西寧國的年輕修士,即便是那些大家族的子弟,除了自家少主這個級別的,又有多少是不希冀着能借關係進入蛤蟆門修鍊的呢?
但可惜的是,蛤蟆門收徒極為嚴苛,只要是他認為你天資不夠,那便是太子也休想踏進山門,就算天賦夠了,但只要不是卓越,還是要一輩子當外門弟子。
這位小公子看穿着,是個有背景的人物,但背景定然不會大,恐怕要進蛤蟆門,還是難吶。
唉,這也不是我該管的......僕役回答道:「您說的是傅子真大長老吧,他倒是還沒來,但公子放心,他是一定會來的。」
聞言,張子凡面露失望之色。
呵呵,想趁人少的時候趕緊結交么,人家就是怕這種麻煩,才故意等上幾天再來.....僕役看他的臉色,暗自嘆息。
「好吧,叨擾師傅了。」張子凡對僕役抱拳,僕役高興地應了一聲,離了院子。
「唉,他還真要來啊.....」張子凡關上房門,獨自喃喃道。
他怎麼說都是蛤蟆門弟子,大長老到了,他是打招呼還是不打招呼呢?
打招呼吧,他行走江湖的日子恐怕就要結束了,宴席之後,鐵定給他帶回去,最關鍵的是,張子凡不知道他脾性如何,大長老這樣的人物,定然要費一番功夫討好,非常麻煩。
不打招呼吧,張子凡以後是肯定要回蛤蟆門的,若是現在遇上又沒打招呼,以後讓他在蛤蟆門裏認出來了,有可能會引來很大的後果,甚至還會連累小玉峰。
思考了許久,他無奈地笑了笑,「算了,別說他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他啊,大不了以後就不出小玉峰了。」
對於蛤蟆門,其實張子凡沒什麼歸屬感,更多的,是對小玉峰的歸屬感。
一直練氣,張子凡逐漸忘卻了時間,眨眼間,便來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清風撲面而來,張子凡只覺得十分清爽,便不再窩在房門裏,打算出門走走。
徐小北昨天剛放下行李,便興沖沖地跑到了別人家的藏經閣,是一點都沒有客氣,張子凡特意過去看了一眼,他的房間里還是空空如也。
不知道是清晨便又出去了,還是一晚上都沒回來。
張子凡獨自走了出去,一路上,所有僕役都會禮貌地朝他打招呼,而他也報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