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動 手

趙山河來到辦公室后，瞄了一眼莫驚鴻，又看了一眼廖旭東，連忙上前遞煙：「老闆，請抽。」

廖旭東一邊收拾辦公桌一邊搖了搖頭：「走吧，下樓。」

「好咧！」趙山河將煙裝了回去，連忙上前幫廖旭東拎包。

莫驚鴻一臉淡然的站在一旁。

三人正準備出門，突然廖旭東的手機響起。

趙山河連忙朝莫驚鴻招了招手，然後對廖旭東道：「老闆您先接電話，我們去外面等您？」

廖旭東拿起電話一看，是東南省那邊的一家叫妮可妮的遊戲公司老闆打過來的，於是直接對趙山河和莫驚鴻說道：「不用出去，是IP相關的業務，我開外音，正好你們也聽聽，了解一下情況，說不定後續需要你們跟進這個項目。」

兩人同時點頭。

三人一齊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喲，史總，什麼風把您的電話給吹來了？」廖旭東說話聲音不小，臉上帶著笑容。

電話里聲音傳出：「廖老闆，先要恭喜你啦，上周你說的關於那本小說的遊戲改編權，我們公司內部開會討論通過了，怎麼樣？是不是得請我喝一杯？」

「條件呢？」前世經歷過太多商務談判，廖旭東並沒有喜形於色。

「廖老闆啊，我說你這人真是沒勁，你看我千里迢迢趕來帝都，也不說請我去嗨皮一下，這就要問條件？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

「哈哈，史總來帝都了？在哪？要不要我去接你？」廖旭東嘴裡很客氣，臉上神情卻沒有太大變化。

「接就算了，這樣，現在6點，我們現在直接去巷陌街的零度酒吧，去那裡邊喝邊聊。」

「現在？」廖旭東略一猶豫，看了一眼莫驚鴻和趙山河，點頭道：「那行，我還在公司，現在去巷陌街，路上肯定堵成狗，估計到那邊也得8點左右，具體情況待會兒見面聊。」

雙方道別後，廖旭東掛了電話，有些歉意的對莫驚鴻道：「莫……驚鴻，您……看，本來說想請你吃個飯的，遊戲公司買版權的史總過來，今兒這飯，估計只能明天，你看行么？」

莫驚鴻搖頭說：「廖總別客氣，您這是大生意，我們自己人吃飯，隨時都可以。」

廖旭東一聽到自己人三個字，頓時心中激動得一顫。

連忙調整好自己，廖旭東轉頭對趙山河說：「小趙，晚上跟我一起，正好學習學習一下IP遊戲版權的談判方式和技巧，你去了好好聽就行，至於驚鴻，您……唔，你住哪？我們先送你回去？」

莫驚鴻面色猶豫，略一沉吟，片刻后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堅毅，忽然開口說道：「廖總，晚上我能一起么？」

廖旭東心肝顫抖，看著莫驚鴻問：「你……確定要一起？酒吧，那地方龍蛇混雜，對你……剛畢業的小女生……那個，不太好吧？」

趙山河不知道為什麼廖旭東說話突然變得結巴，還以為廖旭東以退為進，想帶莫驚鴻去，只是不好意思說，所以故意說話結巴來提醒他？

於是他連忙在一旁補了一句：「沒事，不就是喝酒嘛，老闆，小莫如果要做IP商務，免不了以後要喝……」

「你丫給我閉嘴，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廖旭東瞪著趙山河怒喝。

趙山河滿面委屈的小聲嘀咕：「我……說的是事實嘛，現在做什麼生意商務談判不需要喝兩杯？我……我……」

看著廖旭東瞪圓的雙眼，趙山河不再多嘴。

莫驚鴻忽然從沙發上起身，冷清的臉頰上，美麗的眼眸中迸射出堅毅的光：「廖總，喝酒，我可以的，您放心，除非您覺得帶我去不方便，否則，我還是想跟在您和趙哥身邊多多學習。」

廖旭東盯著莫驚鴻，這一刻，他從對方身上看到了一股桀驁、一股不服、一股不甘。

「怎麼可能不方便，既然你想去，那行，那就一塊兒去。」

哪怕對前世今生的莫驚鴻都不太了解，但此時的廖旭東似乎有點明白，為什麼短短八年時間，這個什麼都不是的小姑娘，能成長為讓天下人都需仰望的仙帝。

「謝謝老闆。」莫驚鴻的臉上透著非常真誠的謝意。

廖旭東連忙說：「這應該我謝你才對，你這是下班時間在努力為公司業務拼搏。」

莫驚鴻對著廖旭東清冷的笑了笑，沒再說話。

趙山河此時開口了：「老闆，你看我……我其實今天有重要的事要早點回去，要不……你帶小莫去就可以？」

廖旭東對著趙山河一瞪眼：「你有什麼事？啊？能比去談幾百萬的項目還重要？趕緊，打電話把你的事推了，今天晚上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趙山河一愣，心中詫異不已：咦？老闆不是要單獨約莫驚鴻？不是要打莫驚鴻的主意？哎，我怎麼回事，怎麼把老闆想得這麼齷齪？該死，該死！原來老闆還真是為了培養我們倆做業務的能力啊！

在趙山河發愣之際，廖旭東將手中提包直接扔進他懷裡，率先邁步擺手：「行了，出發吧。」

廖旭東下樓開車，帶著趙山河和莫驚鴻一起，向巷陌街開去。

路上，廖旭東一邊開車，一邊說了一下這單業務的大致情況：

原來8月份時，東南省一家遊戲公司做了以頂尖小說作家空空兒小說人物為原型的卡牌類遊戲，據說賣得非常火，於是廖旭東瞅准機會，從點玄小說網拿了排行榜靠前的幾本小說，和東南省的幾家遊戲公司談了合作的事宜。

好幾家公司都表示有興趣。

史總的名字叫史文山，三十歲出頭，是妮可妮遊戲公司的聯合創始人之一，也是妮可妮遊戲的副總裁。

來到巷陌街的時候，靠著湖邊的小路上，早已經是人山人海。

初秋的月，灑下朦朧的光，在水面上泛起波紋，如女人的裙擺，讓人迷醉。

進入酒吧時，史文山已經坐在酒吧里了，他略胖的身材，望著舞台上唱歌的姑娘，抱著一杯扎啤就著小吃，一臉陶醉。

「喲？這麼都是你公司的人吧？」

酒吧里燈光昏暗，史文山說話的時候，除了最初和廖旭東的目光有交集外，後面的視線全都注視著莫驚鴻，他站起來拉開自己左手邊的椅子，招呼著莫驚鴻上前去坐，同時掛著一副豬哥笑，目光從未離開過莫驚鴻的臉。

廖旭東沒搭理史文山這副模樣，坐在他的右手邊，等服務員上前來點餐時，他將菜單往剛剛坐下的莫驚鴻面前推了推。

酒吧里吵鬧無比，哪怕是同桌交流，都需要扯著嗓子大喊。

莫驚鴻將菜單推了回去，指了指史文山身前的那杯扎啤，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嘴。

廖旭東頓時明白，於是拿起菜單隨手點了些小吃，三杯扎啤。

史文山等幾人坐定，豬哥臉徑直轉過來，將嘴湊到廖旭東耳邊大聲問：「這位妹妹叫什麼名字？你的人？」

廖旭東點了點頭。

此時由於不好交流，幾人都是欣賞舞台上的跳舞的妹子去了。

幾分鐘后，服務員將小吃和酒送到。

趙山河最先舉起酒杯，伴著酒吧里嘈雜的音樂對著史文山高聲喊道：「史總，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史文山並沒回答他，只是舉著酒杯仰了仰，笑也沒笑，酒抿了一口后，再不理趙山河，轉頭又將目光聚集在莫驚鴻臉上。

廖旭東皺了皺眉頭，心想：你這傢伙，看幾眼也就算了，千萬別給我惹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腦子裡雖然這樣想，臉上又必須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將酒杯拿起，正要找史文山喝酒，卻見史文山自己舉起酒杯，徑直將嘴湊到莫驚鴻耳朵邊大聲喊著：「小妹妹，來，第一次見，喝一個？」

莫驚鴻禮貌的笑了笑，舉起扎啤杯，眉頭微皺，還是將杯沿湊到嘴邊。

廖旭東卻一伸手，將正要喝酒的莫驚鴻酒杯攔住，轉過頭對著史文山的耳朵大喊：「史總，事情到底什麼情況？你先透個底兒？」

史文山臉對著莫驚鴻露出豬哥笑，嘴上卻大聲回答廖旭東的話：「工作的事情晚點談，我先跟你家妹子喝一杯，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史文山前兩句話是轉過頭來對廖旭東說的，說后兩句話時，嘴又已經湊到了莫驚鴻嘴邊，若是有人拍照，這時候給他來一張，保管能拍到他嘴角流出的口水。

廖旭東看了史文山這副模樣，目光轉過來剛好對上莫驚鴻，只見莫驚鴻朝自己搖頭，並露出一個堅定的眼神，表示她可以應付。

廖旭東心中擔心，他肯定不是擔心莫驚鴻能不能應付，而是擔心以後這件事對驚鴻仙帝會不會造成別的影響？

畢竟上輩子廖旭東和莫驚鴻並沒有經歷過今天這場事。

看著莫驚鴻一臉堅定，廖旭東不得不坐回椅子上，將酒杯放在嘴邊喝了一大口酒後，皺眉看著史文山。

此刻他只能心裡祈禱史文山別亂來。

誰知道，擔心什麼就來什麼。

廖旭東眼睜睜的看著史文山此刻右手舉著酒杯，左手如同八爪魚一般，漸漸的向莫驚鴻身體靠攏，最後直接搭在了莫驚鴻的左肩上。

莫驚鴻的身軀明顯顫抖了一下。

這一下，廖旭東臉色大變！

眨眼之間，只見廖旭東從凳子上瞬間站起，拿起酒杯先是一酒杯砸在史文山的右臉上，還沒等史文山反應過來，他的拳頭重重的擊打在史文山剛剛被酒杯砸中的右臉。

這一拳廖旭東用了十足的力量，史文山還沒反應過來，右臉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原本坐在莫驚鴻旁邊，毫無防備的他頓時仰面從沒有靠背的木凳上摔倒在地。

而史文山的臉上也是極其精彩，鮮血從鼻孔、嘴裡一齊湧出，和著酒水，如開彩錦鋪一般，淡黃色、鮮紅色混雜在一起。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莫驚鴻和趙山河還沒反應過來，廖旭東又趕步上前，一腳踹在史文山的胸口。

無論是史文山的救命呼喊還是廖旭東踢人打人時發出的聲響，都被酒吧里嘈雜的喧鬧聲掩蓋了。

廖旭東滿臉兇狠，一句話不說，又是一腳踢在史文山的腰上，痛得史文山連喊救命的聲音都發不出來，躺在地上，一手扶著腰，一手捂著胸口，他此刻狼狽至極，如陀螺般連翻帶滾的躲避著廖旭東的攻擊。

這時候趙山河反應過來了，他看了廖旭東一臉兇狠的模樣，頓時不再猶豫，嗷嗷叫著朝滿地打滾的史文山衝上去，一腳踹在他身上，史文山又發出一聲慘叫。

莫驚鴻坐在桌邊看得有些傻眼，她顯然沒想到事情怎麼會突然變成如此局面，一時間也忘了自己應該幹什麼。

酒吧里原本喧鬧的聲音終於被史文山的慘叫聲『壓制』下來。

舞台上原本在大喊：跟著我的節拍，隨著我的步伐，一起搖擺……

這會兒，不喊了，前方的舞池也沒人搖了，音樂聲齊齊停下，所有人都瞪著眼看著廖旭東和趙山河打人。

兩人這會兒就像足球運動員一樣，你一腳踢過來，我一腳踢過去。

足足過了十幾秒，酒吧里才有幾名保安大喊著別打了的同時，趕步上前拉住了廖旭東和趙山河。

廖旭東臉上的狠勁還未消退，嘴裡對著地上打滾的史文山大聲喝罵：「你他媽真是找死！」

此刻酒吧里一片安靜，所有人很自覺的形成一個包圍圈，將廖旭東幾人帶桌子圍在圓圈正中央。

趙山河倒沒廖旭東那麼憤怒，掃了一眼四周的圍觀人群，反而被帶動的極其興奮，面色潮紅。

有保安這時候把倒地的史文山扶了起來，整張臉腫得跟豬頭一樣的史文山，血和酒混雜在一起，地上的玻璃渣也扎了幾片在他臉上。

對著廖旭東，史文山崩潰的大喊：「你是不是瘋了？啊？誒喲……打我幹什麼？你瘋了……誒喲，打這麼……誒喲……重……誒喲誒喲……」

莫驚鴻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連忙趕上前對廖旭東說：「廖總，別這樣……」

莫驚鴻不上前來勸還好，這一勸廖旭東更是氣憤至極，雙眼噴火，哪怕被兩名保安拉扯住了，他一使勁抽出右手，遙指幾步外被人扶著還在哀嚎的史文山，高聲喝罵道：「史文山你記住，今天打你的人是你東哥，廖旭東！想報仇你東哥我隨時接著！」

莫驚鴻一看，自家廖老闆似乎怒氣更盛，生怕他衝破束縛，連忙擋在他身前：「廖總，別生氣，別生氣……」

廖旭東能不氣？

這姑娘是誰你史文山知道嗎？

一無所知就敢對人家動手動腳？

這可是未來的仙帝啊！

三年後，你今天搭他肩膀這隻手，只怕會有幾億人要替她來砍！

老子打你一頓是對你最輕的懲罰了，等三年後你回想起今天，肯定會感謝老子的救命之恩！

你大爺的！

史文山啊史文山，你他媽是不是這輩子沒見過女人？

這種人，該打！必須狠狠的打！不打得你媽都認不出來，你今天還真不算挨過打。

廖旭東越想越氣，高聲喝罵道：「他媽的死垃圾！」

史文山一邊哀嚎，一邊用委屈至極的聲音撕心裂肺的呼喊著：「我……我……怎麼啦！要打我……誒喲，誒喲！生意你還想不想做啦……」

「你東哥我今天就是看你不爽！怎麼啦？有本事起來，再干一架……」

「神……經病！誒喲，誒喲。」

自始至終廖旭東也沒明說為什麼要動手打史文山，兩人對罵之後，他從提包里拿出幾萬塊錢，直接扔在桌上，朝莫驚鴻和趙山河努了努嘴，三人齊齊出了酒吧。

酒吧保安看見桌上的幾萬塊現金完全足夠賠償酒吧損失，也就沒去管他們。

留下史文山歪著身子靠在桌邊，鮮血滿面氣喘吁吁的哀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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