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林中遇襲
余家，余老太師正在和兒子余大人鬧彆扭。
聽說寧遠侯來提親，余老太師起初還是很歡喜的。畢竟寧遠侯府是高門大戶，和他家結親，並不辱沒余家。
出於謹慎，也為了寶貝孫女的幸福著想，余老太師就派人去調查了一番顧廷燁。
這一查可好，把余老太師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顧廷燁在汴京城可以說是聲名狼藉，正妻還沒娶，就有了好幾個外室，更是連庶長子都有了！
余老太師大怒，當即就要退親。
余嫣然的父親余大人卻不同意。
余大人自余嫣然母親去世后，就又續了弦，又生了兒女。在續弦的鼓動下，余大人也就不太待見余嫣然了，對她從未關心過，幾乎沒有什麼感情。
余大人見顧家聘禮豐厚，又覺著顧家長子病弱，顧廷燁很可能襲爵，就想把親生女兒賣給顧家，換取自己的榮華富貴。
於是，為了余嫣然的婚事，余老太師就和為余大人吵了起來，隨後冷戰多日。
余嫣然見祖父這麼大年紀了，還要為了自己和父親置氣，心裡十分難過。她性子柔弱，又拿不出什麼主意，便寫信給明蘭哭訴，想聽聽明蘭的意見。
……
玉清觀，供奉牌位的一間靜室內，盛長楨和姐姐明蘭已經在這裡關了半個多月的禁閉。
此時，姐弟倆正在給衛小娘的靈位撣塵擦拭。
對這位給予自己生命的衛小娘，盛長楨心裡的感情十分複雜。
一方面，盛長楨很感謝她帶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另一方面，作為一個穿越者，盛長楨前世對衛小娘一直都是十分憐惜，慨嘆她的悲慘命運。
所以這一世，盛長楨對衛小娘是又憐又愛，敬重有加，也願意叫她一聲阿娘。
他仔細地擦拭著供奉衛小娘牌位的香案，心裡道：
阿娘，你生前我沒能侍奉，如今來為你守靈，也算是兒子向你盡孝了。
你放心，我一定照顧好阿姐，也一定會為阿娘你報仇！
明蘭見弟弟擦拭香案的認真模樣，不由地心裡酸楚，想起衛小娘還在的日子來。
她閉上眼，默然禱告：阿娘，小七如今出息得很，我在盛家也過得很好，你在天上不用擔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小七的。
忽然，明蘭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她回頭一看，原來是小桃跑到了門口。小桃不敢打擾他們姐弟倆，在門口用手指著手中的書信，張嘴做著口型。
明蘭見狀，走出去接過信，打開一看，原來是嫣然姐姐發來的。看完信，明蘭面色沉重。
盛長楨也走了出來，接過信一看，頓時心中有數：是顧廷燁惹的事情。
他那個外室朱曼娘知道他向余家求親，恐怕很快就要上余家大鬧去了。
盛長楨也很同情余嫣然的身世，便對明蘭說：「阿姐，咱們幫幫嫣然姐姐吧。」
明蘭有些遲疑，道：「我也想去幫忙，可我們此時正被父親罰著面壁思過，連這玉清觀都出不得。」
盛長楨道：「阿姐，咱們偷偷地出去，然後再偷偷地回來。神不知鬼不覺，爹爹也不會發現的。」
明蘭思慮再三，終究是擔心餘嫣然，也就同意了。
盛長楨買通了玉清觀的一個小道士，讓他領著找到玉清觀一處隱蔽的小門。盛長楨讓他切莫走漏風聲，並承諾回來之後還另有賞賜。
小道士哪有不依，沒口子的答應了。
叮囑小桃留在玉清觀通風報信，姐弟倆就離開了。
出了玉清觀不遠，盛長楨找附近的車馬行租借了一輛馬車。然後讓明蘭上車，自己親自駕車，朝余家駛去。
……
行到一處密林中，盛長楨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停下馬車。
此時雖是天光大亮之時，但林中灌木叢生，影影綽綽，讓人看不真切。盛長禎只覺得四周安靜得不像話，連鳥叫聲也沒有。
「嗖——」
盛長禎聞聲趕緊低頭躲避。
一看，竟是一枝弩箭，此時已深深插進了盛長楨身後的木板之中。箭頭寒光流轉，讓盛長楨心裡發涼。
密林里暗藏的殺手見偷襲不成，就全都沖了出來。
殺手共有三人，個個都蒙著面，一身玄色勁裝，人手一把精鋼長刀。
此時，其中一人正揮舞著長刀向盛長楨衝來。另外兩個抱著刀一前一後堵死去路，同時防備著有人經過。
在這幾個殺手眼裡，盛長楨可以說是不堪一擊。他們只需要派出一個人就足夠殺死他，然後完成任務了。
那殺手怪笑一聲，手中長刀向盛長楨劈出。
盛長楨前世今生都沒見過這架勢，腦子一片空白，連躲也不知道躲。
還好盛長楨平日里向包景年學了些護身的招式，身體也算結實靈活。
求生本能反應之下，咕嚕一滾，盛長楨就沒入路邊的灌木叢中，不見蹤影了。
那攻來之人見狀，立即快步跟上，劈開礙事的灌木，朝盛長楨逼去。
其中一根灌木生的十分堅硬，殺手劈了好幾下都沒有劈開。
他有些惱了，高舉長刀，用力劈下。
「梆——」的一聲，長刀被硬木彈開，震的殺手虎口發麻。
突然，一股大力打在殺手手腕上，殺手握刀的手不由地一松，長刀被一隻從灌木叢中伸出的白皙大手接住。
出手的正是盛長楨，他此時已經壓制住心中的恐懼，瞅准機會，一舉奪刀。
那殺手被盛長楨奪了刀，卻毫不慌亂，揉著手獰笑。
「桀桀，白面書生，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孩。你以為搶了刀就能打過大爺我么？」
正要繼續嘲諷，忽然聽到一聲不耐煩的喊聲傳來：
「李三，別磨嘰了，快點解決了他！」
李三聞言不再啰嗦，一拳揮出，勁風陣陣。
盛長楨趕緊舉刀去擋，卻被李三輕巧地躲過。
「噗——」，盛長楨被拳頭擊中下巴，一口血吐了出來，倒在地上。
「阿姐還在，我不能倒！」
盛長楨拄著刀，迅速又從地上爬起，眼眶之中已布滿血絲。
「啊——」，盛長楨用上包景年教他的招式，橫刀力劈。
李三沒料到他這麼快就能站起來還擊，步伐有些慌亂。一個失神，竟被盛長楨一刀劈斷了右手。
李三劇痛難忍，另一隻手緊緊捂住傷口處，想要堵住狂泄的鮮血。
盛長楨見狀運力出刀，一刀捅在了李三的肚皮上。然後又往前疾沖，長刀穿過李三的身體，刀尖出現在李三的背後。
盛長楨擰腰運勁，長刀向下一劃，在李三的肚皮上劃出了一個大口子。
李三的腸子全一股腦地掉了出來，地上一片血肉模糊。
此時的李三跪在地上，張嘴想要說著什麼，卻被嘴裡的血沫堵住，模糊不清。
他沒斷的左手在地上拚命地掙扎著，徒勞地想要拾起自己的腸子塞回去。
沒一會兒，李三倒在地上，顯然是不活了。
「李三，你好了沒？李三？李三！」
外面掠陣的兩人忽然聽到沒了動靜，以為李三已經完事了，結果又叫了幾聲，卻得不到李三的回話。
兩人知道不好，趕緊過來查探。
此時的盛長楨，怔怔地看著地上的李三。
這是他前世今生加起來，殺的第一個人。
殺完人，盛長楨沒有慌亂，反而覺得腦子前所未有的清醒空明。
他望向趕來的另外兩人，神情平靜地舉起刀。
幽深的密林中，有風乍起，吹動了盛長楨染血的衣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