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新官上任遇潑皮

第十二章 新官上任遇潑皮

「宇文惠也真是膽大包天,他有什麼權利調動皇家禁軍去打殺災民。」

憋不住氣的宇文直道。

「聖上,您說這事該如何了結?」

皇帝蔑了胞弟一眼反問道。

「汝看呢?」

「擒賊先擒王。」

宇文直斬釘截鐵的道。

「別看宇文護裝出一副大義滅親的樣子,把他親家殺了其實一切禍源都原出於他,他們家不都是仗著他的勢才敢知法犯法嗎。」

「哦,那卿說呢?」

皇帝把目光轉向了王軌。

「聖上,魏國公之言正中臣下之意,宇文護不除國無寧日,聖上自您登基以來逆來順受也太委屈了。」

「都說的好啊。」

皇帝符合道。

接著他目光炯炯的盯著兩位臣子說。

「你們說,咱如何才能將這位武藝高強禍亂朝綱的大總宰除掉?」

「那太容易了。」

比皇帝小兩歲的魏國公宇文直興奮的在皇上面前站了起來。

「目下就請皇兄下一道詔書,賜宇文護死。」

「他要是不肯就範呢?再說他的性子你我都格外了解。」

皇帝面色凄然面對宇文直緩緩的說。

「你可不要忘記兩位皇兄都是咋薨的。」

宇文直突然無語了皇帝繼續道。

「汝等可真健忘,血的教訓說忘就忘,而且今日福多糧行門前大總宰親率禁軍那氣勢洶洶的陣場也能忘記?此外見大總宰的私人親兵和衛隊就遠朝咱的皇家禁衛軍,而且整備更為精良。」

王軌也不避諱皇上的金口玉言心有不甘的說。

「咱看要扳倒他辦法總會想的出來的。」

「王軌這話沒錯,要治宇文護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不過這目下還少不得這個大總宰啊。」

「啊?」

宇文直和王軌都不解的望著皇帝。

皇帝說。

「你們不要用這種目光看咱,其實卿看到的僅是表面的那一層,宇文護專橫跋扈甚至凌駕於咱之上,這些咱都能容忍,若從另一層上想把他扳倒了痛快是痛快,以後有個災兒有個難兒的誰還能被咱利用呢,王軌你來干如何呢?」

王軌道。

「臣不行。」

「臣弟那你呢?」

皇帝問宇文直未脫稚氣的宇文直道。

「聖上您覺得咱行咱就干,覺得不行咱就老老實實的輔佐你,他宇文護不就功夫高強那又多什麼了?論祖上卑賤他只配給咱當奴隸。」

皇帝問道。

「為什麼?」

「臣弟欲做大司馬就怕那些老軍頭對橫挑鼻子豎挑眼,那些軍爺們手握重兵各個都把尾巴翹上天了,絕對不停臣弟的調遣。」

「嗯,問題就在於此。」

皇帝點了點頭接著說。

「你們不行連咱都不一定能駕馭的了他,如果現在扳倒宇文護那些曾與他同生死共患難的老軍頭心裡能服嗎?他們要是作起亂來那可個頂個的厲害!所以咱們還是不能只圖心中的怨恨意氣用事!凡事都要思前想後考慮周全。」

「哦,那目下該如何是好呢?」

宇文直沒了主張。

皇帝哀嘆了一聲。

「得饒人處且饒人吧,暫且不要去打如何扳倒大總宰的歪主意了。」

「小臣把他兒子的臉都摑腫了,他那小心眼能善罷甘休嗎?」

王軌此刻才後悔起來。

「這就要看宇文護的氣度了,你是朕的近臣他若為此事報復也還得看看主人是誰吧。」

宇文護通過此次搶米風潮他再一次領略到這個表面看似少言寡語的弱冠皇帝原比之前的兩位皇帝更難對付。

宇文護在以後的為人處世中都有所收斂盡量避免於皇上正面接觸宇文護要通過朝廷對內對外發號施令需一個好幕僚為他與皇上周旋和穿針引線。

此人便是皇帝的同父異母弟弟齊煬王宇文憲皇帝宇文邕排行第四於老五年幼的時候曾一起學習詩經左傳並加之習武。

宇文邕即位后拜宇文憲為大將軍出征帶兵打仗以解決困擾多年的領土問題一舉攻下琉球和箕子朝鮮。

大總宰宇文護道。

「宇文憲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咱家要提拔提拔他。」

宇文憲歸朝立即將兵符交還於大總宰宇文護便安排他與太師府邸處置朝中日常事務還常讓他參於一些大事的決策。

一個實際的掌權者和一個表面的至高無上之間就在宇文憲的往來協調之下使原本不正常的關係變得較為協調了。

朝廷要向天下頒布某項法律決策者是大總宰宇文護名義上卻是由皇帝下詔書朝廷任命誰擔任某一官職亦菲由大總宰做決定再由皇帝下詔書。

詔書先是在太師府擬好再由宇文憲拿到皇帝哪裡加蓋太子印璽頒行天下。

平日宇文憲從太師府到皇宮向宇文護傳達攝政的要事時總是皆盡委婉從不頤指氣使令皇帝感到難堪皇帝也很配合併常利用這一機會對兄弟說些溫存體貼的話。

此時京師遭受劫難的善後事宜亦是如此先由大總宰做決定再由皇帝下詔書分由3地向長安調援糧食平邑城內的糧價賑濟遭難的災民。

宇文護還調集軍隊配合工匠在較短的時候內修復了長安市殘損毀的民居商鋪道路使帝都及周邊災區復歸平靜。

為了彌補宇文護的兒子宇文惠所開糧鋪遭受的損失和被王軌所扇的兩耳光皇帝主動下詔封宇文惠為譚國公。

「父親,如今孩兒也封爵了,咱們宇文家族再也不受別人的眼色了。」

宇文護突然雙目變藍眼透殺氣的道。

「孩子,欲做人上人,就要不擇手段,當年爹被賣去做奴隸,一日只有一餐湯啊,爹餓的黃皮寡瘦實在忍受不住偷了一個饅頭,卻被店家放狗咬掉我腿上一塊肉,那種苦又是誰能體會的?還好那些欺負過我的人,都被我當上大總宰以後一個一個的整死了,兒啊現在爹打你罵你是為了你好,義氣二字現在已無人會寫了,這天下哪有當爹娘不護著自家孩子的,所以現在趁你當上了譚國公更要為自己謀取一塊最大的地盤,只要手裡有了權誰都不敢欺負你。」

宇文惠眼中喊著淚光說。

「爹,孩兒終於知道您為何苦練功夫了,以至於走火入魔。」

楊堅帶領李順和幾名自己在京師物色的州府官員以及由楊府親兵組成的侍衛僕役共30餘人從長安出發一路曉行夜宿赴隋州上任。

經過半個多月的奔波當他們來到隋州城外日頭已漸西沉此刻只見夕陽之下石頭墊底夯土築成的城牆斑斑勃勃破損的較為厲害。

城牆周遭長著一片衰草時植暮春草雖茂盛卻更顯一排荒蕪頹唐之相楊堅隨眾人入城的時候已是薄暮冥冥。

守城的侍衛看見楊堅眾人光鮮齊整騎在馬上又聽說是本州刺史前來履職並未細看賜書就開門讓他們進了城。

城內街道也還寬闊路面卻凹凸不平一路行駛的車輛顛簸的厲害天剛暗下兩旁的店鋪有的已經打烊店門開著的也只是點著一盞昏昏惶惶的燈店夥計啥模樣店裡賣的啥東西全都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

本來蠻有興緻的一群人見此情形也都蔫頭耷腦的沒言語了楊堅和幾名騎馬的侍衛走在面前後面是蓋著油布的栽物輜重車車裡裝著他們此行的全部家當李順與另一撥護衛墊后而行。

過了好大一會大夥方見街面一片燈光耀眼燈光下隱約可見攢動的人影他們走到近前見一招帆上面寫著一個酒字楊堅勒馬扭頭對身後的人道。

「就這了,一路辛勞,咱為大夥洗塵。」

這時候早有兩個小夥計聞風而出把眾人引入近旁的場子停車拴馬楊堅在井邊水槽中洗了手有人遞給他一塊布巾讓他開了把臉。

眾人說說笑笑陸續進入店中30餘人共坐了4桌店裡也添了兩盞大燈剎那間原本冷清的酒肆立刻顯得熱鬧了。

「請客官點菜。」

一個賬房先生模樣的人拿著一塊菜牌點頭哈腰的走到楊堅跟前楊堅接過菜牌那人卻吞吞吐吐的說。

「客官,本店有個丑規矩,初次光顧鄙店之客官需先付定金。」

「呵,這天子腳下京師之中還有這鳥規矩?你怕咱學項羽吃霸王餐吃了喝了不付錢是吧?」

楊堅窩著一肚子火又不好發作他是本州的父母官初來乍到就在酒肆發火似乎不太妥當於是便耐著性子對李順說。

「你先給他5吊銖錢不夠再補。」

說著連菜牌也不看了把錢往桌子上一拍對賬房說。

「你看這個行不行?」

「行,行。」

賬房連連點頭。

「客官太客氣了四桌飯菜咋做也用不了五吊錢。」

楊堅把菜牌還給賬房然後說。

「別啰嗦了就按5吊錢算撿最好的上。」

李順從袖口裡摸出一弔3貫五銖錢交給賬房說。

「你真是偌大的隋州城咋興這麼個掃人興的規矩呢?」

賬房尷尬的笑著搖著頭說。

「誰想此樣啊咱都是被逼無奈啊。」

賬房拿起吊錢先在手上掂了掂再用指甲掐了掐又在燈光下照了照才收了去。

菜倒是上的很快一盤一盤量大也很實在熱氣騰騰香氣四溢楊堅起身端著一杯酒朝眾人道。

「平日趕路不敢飲酒,今晚大夥可以隨意了。」

說著舉起酒杯。

「來,大家舟車勞頓咱敬大夥一杯。」

眾人也都站起來相互碰杯一飲而盡一時間觥籌交錯氣氛漸趨熱烈。

在眾人的歡笑吃喝聲中店裡進來了幾個滿身綾羅的客人賬房一看忙從櫃檯後面繞了出來點頭弓腰滿臉堆笑。

「哎呦,陸二爺來了請這邊坐。」

這位叫陸二爺的人並不正眼看賬房也不在被指定的靠門的一張桌旁就坐他掃了一眼大堂卻指著正中的一張桌子問。

「都是些啥人啊?咋瞧著這麼眼生。」

「回爺的話,客官都是剛從外地過來的。」

「你叫他們把桌子滕一騰,本爺要坐哪。」

陸二爺獨點了楊堅坐的那張桌子。

「爺,這恐怕不行吧?重要有個先來后倒吧。」

賬房面顯難色4桌席面的生意不容易千萬不能讓二爺攪黃了他陪笑著悄悄地拉了一把旁邊傳菜的小夥計小夥計會意的馬上進裡屋去了。

賬房仍卑躬屈膝的繞著他的三寸不爛之舌。

「爺,今實在是對不住,請二爺千萬屈就一回。」

「呦,這百畝大的園子,怎麼長出了你這麼頭咕咕苗?咋地你還想讓二爺坐這給你當看門狗?」

去你的吧二爺說著抬腳給了賬房一個右鞭腿這時候從裡屋閃出一位穿長袍的先生看樣子是酒肆老闆他連忙躬身笑道。

「二爺來了?請爺們裡屋里坐,咱陪爺喝一盅。」

「爺我今日偏要坐那裡。」

陸二爺犟著亦指楊堅的桌子卯上勁來。

一直沒吭聲的楊堅這才開口說道。

「咱把桌子讓給你也無妨,不過想聽聽你偏要坐這的理由。」

「切,你算什麼鳥人,聽爺的理由?」

陸二爺早對楊堅坐著不動對他不理不睬十分的惱火楊堅的接茬使他找到了發泄的由頭。

他抄起桌邊的一張條凳欲劈過去坐在一旁正吃喝的李順一把抓住了陸二的手腕一拳上去只見他的身體朝前一躬一口胃液吐了出來。

又聽「哎呦」一聲落下的條凳把他的腳給砸了。

「還不快給咱打。」

惱羞成怒的陸二齜牙咧嘴的朝著手下人怒吼。

於是手下人就地抄起了條凳這時大堂中的30餘人都站了起來各個都是血氣方剛精神頭鼓鼓的壯漢。

一見此架勢剛才吃了虧的陸二爺帶頭一瘸一拐的溜出門去。

「失敬失敬。」

穿著長袍的老闆走到楊堅的面前鞠躬作揖道。

「陳某來遲一步掃了大人的興。」

楊堅望著門外說。

「這事不怪你,他們是些甚鳥人?為何敢如此囂張跋扈。」

李順道。

「媽的,欺人太甚,不是咱說你,看你這麼大的個子怎麼一點血性沒有呢?就忍受著讓這幫腌臢之人欺辱?下次若他們再來欺負的汝,汝就儘管打將回去,莫要害怕。」

老闆無奈的道。

「今日幸虧有大人在,要不還不知他們如何下作咱呢,打開門做生意圖的是以和為貴,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嘞,不去說他們了。」

陳老闆傳話叫廚子把菜做的精心一些又讓夫人出來一同端起酒杯先給楊堅敬酒再挨桌敬酒給每個人挨個賠禮道歉最後才說。

「請諸位慢慢用,咱去廚房看看。」

大堂的氣氛又漸漸的活躍起來眾人酒足飯飽正欲離店的時候陳老闆再次從裡屋出來說了許多致歉的話並拿出楊堅和李順原先給的那5吊3吊錢說。

「今日餐飯錢就免了,算是陳某的一點心意。」

「此可不行,哪裡有吃飯不給錢的道理,看得出來你們賺錢並不容易,我見嫂夫人還懷有身孕,乃正是用錢之際。」

楊堅說。

「一回生二回熟你不收錢咱以後咋還好進店呢?」

陳老闆眉頭皺起道。

「恕陳某直言,此地不宜久留諸位最好就此一走了事,今日那個陸二吃了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要尋釁報復。」

已經起身的楊堅一聽又坐了下來並示意陳老闆也坐下后問。

「他們到底是一夥啥人?當真那麼厲害?」

陳老闆遲疑了一下憂心忡忡的說。

「這群人寫詩作畫,練功習武,都他娘半瓶子不滿一瓶子晃蕩,在隋州這個地方還沒有能斗得過他們的,好漢不吃眼前虧,大人您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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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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