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牽風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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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消息？他們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對付烈焰教？他們商量的怎麼樣了？哎呀，你倒是快說啊！」文郁兒焦急拉着剛從議事廳回來的庄竹留一直問個不停。
庄竹留不耐煩的甩開她的手，坐在椅子上悠然的品著茶。「你急什麼？」庄竹留似乎毫不在意。
「我當然着急了。」
見庄竹留沒有反應，文郁兒心裏一急，拿過庄竹留手上的杯子。「你快說呀！」
「你一下子問那麼多，我怎麼知道該回答哪個？」庄竹留很不悅的擰著眉。
「那、那你一個一個的說啊。」
「喂，我已經為了你去了那個議事廳，你讓我休息下不可以啊！」庄竹留很是不爽。他真不知道他怎麼會答應文郁兒的請求去參加議會看什麼情況。要知道，以前他可是從來都不在意這些的。
而如今，為了個文郁兒，浪費了自己一個上午的時間，本來這個時候他都不知道在哪逍遙快樂！
文郁兒見庄竹留不肯說，重重的哼了聲，掉頭就走。
「喂！你去哪？」
「既然你不肯告訴我，我就去找師兄！」
「我勸你最好別去，」
「為什麼？」
庄竹留也不想隱瞞什麼，便把適才在議會上的事全部告訴了文郁兒。
文郁兒聽罷，很是擔心蕭影宣。扭頭便想走。
「你幹嗎去？」
「我當然是去看我師兄。」
聞言，庄竹留打從心底里有些不爽。
「你怎麼那麼關心他？」
文郁兒不明白。「他是我師兄，我當然關心他了。再說了，這用的找你管么？」文郁兒沒好氣的說。
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
「你！」庄竹留氣結。他拍案而起。「你是不是喜歡他？」
話音剛落，文郁兒的表情顯得頗為凝重。好一會兒，才見她緩緩的轉身。
庄竹留正納悶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問文郁兒這樣的一個問題。等他在回過神的時候，文郁兒已不在屋內。
自己是怎麼了？他不是很討厭文郁兒的么？為什麼他會這麼在意她喜歡誰？
難道說，他在吃醋？吃蕭影宣的醋？
「討厭！」庄竹留煩躁的抓抓頭髮，將桌上的茶杯狠狠一丟。險些砸到路過的丫環。
而丫環們對庄竹留此舉一點都不感到驚訝。要知道這個二少爺可是性情不定。她們對這種事早就習以為常了。
庄竹留的話一直回蕩在文郁兒的腦海中。
「你是不是喜歡他！」
是么？她真的是喜歡師兄么？
這個問題纏繞了她很久，不知走了多久，她走到蕭影宣的房門外。
她走上前去敲門，可敲了半晌，卻未見一人開門。
難道他不在？
這樣想着，文郁兒有些失望。她轉身欲走，喚聲便從前面不遠處傳來。
「文姐姐。」
抬頭一看，赫然竟是莊子邢。
「怎麼是你啊。」
莊子邢走到文郁兒的身邊，很是擔心的望着她。「文姐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怎麼心不在焉的？」
文郁兒知道莊子邢天性善良，不想讓他為自己擔心，便搖了搖頭，笑道：「我沒事。」
「對了，你怎麼會到這來？你也是來師兄的？」
莊子邢笑着搖搖頭，「我是剛才在前面看到你心事重重的樣子，很擔心，便過來看看。你沒事就好了。」
望着如此關心她的莊子邢，文郁兒很是感動。「謝謝你。」
莊子邢呵呵一笑，「幹嘛這麼客氣呢。」
夜如墨染。
窗外是韶華凋零的一樹黃葉。
許是冬季漸臨，就連偶爾拂過的風，伴隨着夜的寒意，也是透心的沁涼。
這樣的夜。
他不眠。
她也難安。
就這樣，他們鬼使神差的去了花園。
雖說庄府很大，但他們在這住了這麼久，對這的地形環境也了解大概。即使是黑夜，也不會迷路。
文郁兒很喜歡花園裏的一顆梧桐樹。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鈎，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這也是文郁兒最喜歡的一首詩。
雖然詩的意境與她相處的意境不同，但是她也不知怎麼的，就讀了出來。
蕭影宣在花園聽見有人吟詩。
他記得這首詩。是文郁兒最喜歡的一首詩。
難道是她？
蕭影宣心頭一顫。環顧了四周，在前面不遠處的梧桐邊看見了一個人影。
那個人影，他最熟悉不過。
他喚她。
她回首。見蕭影宣正向自己走來。
「師兄。」
「這麼晚了，你還沒休息？」
文郁兒搖搖頭。她抿了抿唇。「今天我去找了你，看到你房裏沒人。」
蕭影宣心頭一震，他沉默著不語。
亦是不知該說什麼。
「今天早上的事，我聽庄竹留跟我說了。」
「噢。」語氣漠然的就像毫不在意。
「庄少賢和我說了很多，我以後不會再那麼衝動了。」蕭影宣說道。
聽蕭影宣這麼說，文郁兒也不再像剛才一樣的擔心師兄會因此而做出什麼事。
她笑了。「那就好。我就不用為你擔心了。」
蕭影宣抬頭望着文郁兒。
她為自己擔心？
她會為自己擔心？
蕭影宣這麼問。
文郁兒抿嘴，笑着點頭。
只是兄妹那樣的擔心么？
蕭影宣想這樣問她，可是一開口，他便在想。
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問？
就是這一個不解，他許久都沒有開口。
他望着她。有種想將她擁入懷中的感覺。
舉手，垂下。
沉默，無言。
這樣反覆的舉止，不知維持了多久。
仙客來。
全金陵最豪華的青樓。
話說那庄竹留因為文郁兒，心情很是不爽。便在半夜死拉硬拽的把庄少賢拉去了仙客來。
一個從未進過這風塵之地的少年，自然會感到渾身不自在。
倒是那庄竹留，三天兩頭便往裏鑽，也沒什麼尷尬不尷尬。
因此，那些姑娘一見庄竹留來了，便立刻丟下身旁的客人，蜂擁而上。纏着庄竹留賣弄風騷。這回庄少賢可算明白了，他這二弟一天到晚都在做什麼。
若在平日，庄竹留定會盡顯他風流本色，可如今他心情甚差。哪還願意去理這些個庸脂俗粉。實在被他們吵煩了，便拍案而起。
「都閉嘴！」
被此突來的一喝，那些圍繞在庄竹留身邊的姑娘嚇得大氣都不出。更別提作聲了。
老鴇見機不妙，便走了上來。將姑娘們一一指責一番，便讓她們退下。又走到庄竹留的身邊，陪笑道：「唷，二爺，何必這麼生氣呢？她們不都是這麼久沒見你，想你了唄。來，消消氣兒。不要跟她們一般計較。」
庄竹留看都不看老鴇一眼，翻身坐下。漠然道：「你庄二爺今天來是來尋樂子的，可不是來找氣生的。」
「我明白我明白。」
庄竹留是仙客來的老主顧，老鴇自然不會得罪他。也不敢得罪他。前些日子仙客來來了位花魁小姐。此人玉質金相，頗有當世西施美名。
老鴇將這好消息告訴給了庄竹留，庄竹留好奇，便叫老鴇請那位姑娘下樓陪酒。
老鴇見賺錢機會來臨，甚是高興。她頓了頓。「二爺，不是我說您，您每次來我們仙客來都只是尋歡作樂，倒從未見你在這風流一宿。不如今天……」
只要讓庄竹留留宿一宿，那麼她就能從庄竹留的身上撈到不少好處。
老鴇這樣想，卻惹來了庄竹留的不滿。「叫你去你就去，幹嘛那麼多廢話。」
老鴇求財不得，反遭碰壁。臉色一沉，很不愉快的跑上了閣樓。
海棠閣便是仙客來花魁谷鳶棠的住所。
要越過層層紗幔，方才得到。
閣內有陣陣清香。沒越過一層，香味也就隨之郁上一重。
「棠兒啊，這回你要伺候的這個人可比以前的不同。他們可是咱們金陵最有名的莊家的二少爺和大少爺。不過二少爺這個人脾氣古怪，你可得好生伺候着。」老鴇囑咐道。
「他可曾留宿？」
「這倒沒有。」
谷鳶棠思索片刻，便說：「我自會好生伺候他們。」
庄竹留見庄少賢一副沉默是金的樣子，甚為不悅。便自斟兩杯汾酒，將一杯遞給庄少賢，另一杯則自己飲下。
「大哥，我要你陪我來可是陪我喝酒的，你這樣算什麼？」
庄少賢敷衍的笑了笑。「二弟，不知你為何事而煩？」
為誰？
還不是因為那個文郁兒！
庄竹留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不知為何，他的心事第一次隱瞞大哥。
庄少賢亦非迂腐之輩，其實他早就看出來了，自從那文郁兒出現之後，二弟這的性格就變得喜怒無常。不知是自己對他的了解不夠深刻，還是他原本就是這樣。
所以，他試探性的問了個問題。
「是，因為文姑娘么？」
庄竹留心頭一顫。
半晌答不上話。
也不知是心虛還是默認。
看到庄竹留這般表情，庄少賢也算明白了幾分。不過既然庄竹留不願意說出來，那他也自然不會強求。
有些事，他也無權干涉。
這時，歌聲驟起。
一襲花衣的谷鳶棠在眾舞女的映拖下，如一隻翩然的白鶴從中而起。
掌聲不斷。
絕色女子羽衣舞。讓在場的所有的人都嘆為觀止。
包括庄少賢。
有一剎那，他曾幻覺眼前的女子是一個落入凡間的天使。
這是第一次，他這麼用心的去觀察一個女人。
庄竹留坐在一邊，思考着自己的問題。
他似乎已經忘了來此的目的。完全沒有注意到舞台上的谷鳶棠。
在眾人的矚目下，谷鳶棠沒有注意到凝視她的庄少賢。
這使庄少賢有些莫名的失望。
她一個在外拋頭露面的風塵女子，關注她的人自然不少。她又怎麼會注意到自己？
庄少賢落寞的低下了頭。斟了一杯酒，頜首飲下。
不知為何，谷鳶棠望向了那個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看着她而是獨自飲酒的少年。
她知道他的身份。
只是她不明白為何美人在前，他卻不陶醉？
許是因為好奇，她記住了這個錦衣羅黃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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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竹留不耐煩的甩開她的手，坐在椅子上悠然的品著茶。「你急什麼？」庄竹留似乎毫不在意。
「我當然着急了。」
見庄竹留沒有反應，文郁兒心裏一急，拿過庄竹留手上的杯子。「你快說呀！」
「你一下子問那麼多，我怎麼知道該回答哪個？」庄竹留很不悅的擰著眉。
「那、那你一個一個的說啊。」
「喂，我已經為了你去了那個議事廳，你讓我休息下不可以啊！」庄竹留很是不爽。他真不知道他怎麼會答應文郁兒的請求去參加議會看什麼情況。要知道，以前他可是從來都不在意這些的。
而如今，為了個文郁兒，浪費了自己一個上午的時間，本來這個時候他都不知道在哪逍遙快樂！
文郁兒見庄竹留不肯說，重重的哼了聲，掉頭就走。
「喂！你去哪？」
「既然你不肯告訴我，我就去找師兄！」
「我勸你最好別去，」
「為什麼？」
庄竹留也不想隱瞞什麼，便把適才在議會上的事全部告訴了文郁兒。
文郁兒聽罷，很是擔心蕭影宣。扭頭便想走。
「你幹嗎去？」
「我當然是去看我師兄。」
聞言，庄竹留打從心底里有些不爽。
「你怎麼那麼關心他？」
文郁兒不明白。「他是我師兄，我當然關心他了。再說了，這用的找你管么？」文郁兒沒好氣的說。
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
「你！」庄竹留氣結。他拍案而起。「你是不是喜歡他？」
話音剛落，文郁兒的表情顯得頗為凝重。好一會兒，才見她緩緩的轉身。
庄竹留正納悶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問文郁兒這樣的一個問題。等他在回過神的時候，文郁兒已不在屋內。
自己是怎麼了？他不是很討厭文郁兒的么？為什麼他會這麼在意她喜歡誰？
難道說，他在吃醋？吃蕭影宣的醋？
「討厭！」庄竹留煩躁的抓抓頭髮，將桌上的茶杯狠狠一丟。險些砸到路過的丫環。
而丫環們對庄竹留此舉一點都不感到驚訝。要知道這個二少爺可是性情不定。她們對這種事早就習以為常了。
庄竹留的話一直回蕩在文郁兒的腦海中。
「你是不是喜歡他！」
是么？她真的是喜歡師兄么？
這個問題纏繞了她很久，不知走了多久，她走到蕭影宣的房門外。
她走上前去敲門，可敲了半晌，卻未見一人開門。
難道他不在？
這樣想着，文郁兒有些失望。她轉身欲走，喚聲便從前面不遠處傳來。
「文姐姐。」
抬頭一看，赫然竟是莊子邢。
「怎麼是你啊。」
莊子邢走到文郁兒的身邊，很是擔心的望着她。「文姐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怎麼心不在焉的？」
文郁兒知道莊子邢天性善良，不想讓他為自己擔心，便搖了搖頭，笑道：「我沒事。」
「對了，你怎麼會到這來？你也是來師兄的？」
莊子邢笑着搖搖頭，「我是剛才在前面看到你心事重重的樣子，很擔心，便過來看看。你沒事就好了。」
望着如此關心她的莊子邢，文郁兒很是感動。「謝謝你。」
莊子邢呵呵一笑，「幹嘛這麼客氣呢。」
夜如墨染。
窗外是韶華凋零的一樹黃葉。
許是冬季漸臨，就連偶爾拂過的風，伴隨着夜的寒意，也是透心的沁涼。
這樣的夜。
他不眠。
她也難安。
就這樣，他們鬼使神差的去了花園。
雖說庄府很大，但他們在這住了這麼久，對這的地形環境也了解大概。即使是黑夜，也不會迷路。
文郁兒很喜歡花園裏的一顆梧桐樹。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鈎，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這也是文郁兒最喜歡的一首詩。
雖然詩的意境與她相處的意境不同，但是她也不知怎麼的，就讀了出來。
蕭影宣在花園聽見有人吟詩。
他記得這首詩。是文郁兒最喜歡的一首詩。
難道是她？
蕭影宣心頭一顫。環顧了四周，在前面不遠處的梧桐邊看見了一個人影。
那個人影，他最熟悉不過。
他喚她。
她回首。見蕭影宣正向自己走來。
「師兄。」
「這麼晚了，你還沒休息？」
文郁兒搖搖頭。她抿了抿唇。「今天我去找了你，看到你房裏沒人。」
蕭影宣心頭一震，他沉默著不語。
亦是不知該說什麼。
「今天早上的事，我聽庄竹留跟我說了。」
「噢。」語氣漠然的就像毫不在意。
「庄少賢和我說了很多，我以後不會再那麼衝動了。」蕭影宣說道。
聽蕭影宣這麼說，文郁兒也不再像剛才一樣的擔心師兄會因此而做出什麼事。
她笑了。「那就好。我就不用為你擔心了。」
蕭影宣抬頭望着文郁兒。
她為自己擔心？
她會為自己擔心？
蕭影宣這麼問。
文郁兒抿嘴，笑着點頭。
只是兄妹那樣的擔心么？
蕭影宣想這樣問她，可是一開口，他便在想。
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問？
就是這一個不解，他許久都沒有開口。
他望着她。有種想將她擁入懷中的感覺。
舉手，垂下。
沉默，無言。
這樣反覆的舉止，不知維持了多久。
仙客來。
全金陵最豪華的青樓。
話說那庄竹留因為文郁兒，心情很是不爽。便在半夜死拉硬拽的把庄少賢拉去了仙客來。
一個從未進過這風塵之地的少年，自然會感到渾身不自在。
倒是那庄竹留，三天兩頭便往裏鑽，也沒什麼尷尬不尷尬。
因此，那些姑娘一見庄竹留來了，便立刻丟下身旁的客人，蜂擁而上。纏着庄竹留賣弄風騷。這回庄少賢可算明白了，他這二弟一天到晚都在做什麼。
若在平日，庄竹留定會盡顯他風流本色，可如今他心情甚差。哪還願意去理這些個庸脂俗粉。實在被他們吵煩了，便拍案而起。
「都閉嘴！」
被此突來的一喝，那些圍繞在庄竹留身邊的姑娘嚇得大氣都不出。更別提作聲了。
老鴇見機不妙，便走了上來。將姑娘們一一指責一番，便讓她們退下。又走到庄竹留的身邊，陪笑道：「唷，二爺，何必這麼生氣呢？她們不都是這麼久沒見你，想你了唄。來，消消氣兒。不要跟她們一般計較。」
庄竹留看都不看老鴇一眼，翻身坐下。漠然道：「你庄二爺今天來是來尋樂子的，可不是來找氣生的。」
「我明白我明白。」
庄竹留是仙客來的老主顧，老鴇自然不會得罪他。也不敢得罪他。前些日子仙客來來了位花魁小姐。此人玉質金相，頗有當世西施美名。
老鴇將這好消息告訴給了庄竹留，庄竹留好奇，便叫老鴇請那位姑娘下樓陪酒。
老鴇見賺錢機會來臨，甚是高興。她頓了頓。「二爺，不是我說您，您每次來我們仙客來都只是尋歡作樂，倒從未見你在這風流一宿。不如今天……」
只要讓庄竹留留宿一宿，那麼她就能從庄竹留的身上撈到不少好處。
老鴇這樣想，卻惹來了庄竹留的不滿。「叫你去你就去，幹嘛那麼多廢話。」
老鴇求財不得，反遭碰壁。臉色一沉，很不愉快的跑上了閣樓。
海棠閣便是仙客來花魁谷鳶棠的住所。
要越過層層紗幔，方才得到。
閣內有陣陣清香。沒越過一層，香味也就隨之郁上一重。
「棠兒啊，這回你要伺候的這個人可比以前的不同。他們可是咱們金陵最有名的莊家的二少爺和大少爺。不過二少爺這個人脾氣古怪，你可得好生伺候着。」老鴇囑咐道。
「他可曾留宿？」
「這倒沒有。」
谷鳶棠思索片刻，便說：「我自會好生伺候他們。」
庄竹留見庄少賢一副沉默是金的樣子，甚為不悅。便自斟兩杯汾酒，將一杯遞給庄少賢，另一杯則自己飲下。
「大哥，我要你陪我來可是陪我喝酒的，你這樣算什麼？」
庄少賢敷衍的笑了笑。「二弟，不知你為何事而煩？」
為誰？
還不是因為那個文郁兒！
庄竹留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不知為何，他的心事第一次隱瞞大哥。
庄少賢亦非迂腐之輩，其實他早就看出來了，自從那文郁兒出現之後，二弟這的性格就變得喜怒無常。不知是自己對他的了解不夠深刻，還是他原本就是這樣。
所以，他試探性的問了個問題。
「是，因為文姑娘么？」
庄竹留心頭一顫。
半晌答不上話。
也不知是心虛還是默認。
看到庄竹留這般表情，庄少賢也算明白了幾分。不過既然庄竹留不願意說出來，那他也自然不會強求。
有些事，他也無權干涉。
這時，歌聲驟起。
一襲花衣的谷鳶棠在眾舞女的映拖下，如一隻翩然的白鶴從中而起。
掌聲不斷。
絕色女子羽衣舞。讓在場的所有的人都嘆為觀止。
包括庄少賢。
有一剎那，他曾幻覺眼前的女子是一個落入凡間的天使。
這是第一次，他這麼用心的去觀察一個女人。
庄竹留坐在一邊，思考着自己的問題。
他似乎已經忘了來此的目的。完全沒有注意到舞台上的谷鳶棠。
在眾人的矚目下，谷鳶棠沒有注意到凝視她的庄少賢。
這使庄少賢有些莫名的失望。
她一個在外拋頭露面的風塵女子，關注她的人自然不少。她又怎麼會注意到自己？
庄少賢落寞的低下了頭。斟了一杯酒，頜首飲下。
不知為何，谷鳶棠望向了那個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看着她而是獨自飲酒的少年。
她知道他的身份。
只是她不明白為何美人在前，他卻不陶醉？
許是因為好奇，她記住了這個錦衣羅黃的少年。
[筆下文學Www.bxwx.net]
「怎麼樣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消息？他們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對付烈焰教？他們商量的怎麼樣了？哎呀，你倒是快說啊！」文郁兒焦急拉着剛從議事廳回來的庄竹留一直問個不停。
庄竹留不耐煩的甩開她的手，坐在椅子上悠然的品著茶。「你急什麼？」庄竹留似乎毫不在意。
「我當然着急了。」
見庄竹留沒有反應，文郁兒心裏一急，拿過庄竹留手上的杯子。「你快說呀！」
「你一下子問那麼多，我怎麼知道該回答哪個？」庄竹留很不悅的擰著眉。
「那、那你一個一個的說啊。」
「喂，我已經為了你去了那個議事廳，你讓我休息下不可以啊！」庄竹留很是不爽。他真不知道他怎麼會答應文郁兒的請求去參加議會看什麼情況。要知道，以前他可是從來都不在意這些的。
而如今，為了個文郁兒，浪費了自己一個上午的時間，本來這個時候他都不知道在哪逍遙快樂！
文郁兒見庄竹留不肯說，重重的哼了聲，掉頭就走。
「喂！你去哪？」
「既然你不肯告訴我，我就去找師兄！」
「我勸你最好別去，」
「為什麼？」
庄竹留也不想隱瞞什麼，便把適才在議會上的事全部告訴了文郁兒。
文郁兒聽罷，很是擔心蕭影宣。扭頭便想走。
「你幹嗎去？」
「我當然是去看我師兄。」
聞言，庄竹留打從心底里有些不爽。
「你怎麼那麼關心他？」
文郁兒不明白。「他是我師兄，我當然關心他了。再說了，這用的找你管么？」文郁兒沒好氣的說。
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
「你！」庄竹留氣結。他拍案而起。「你是不是喜歡他？」
話音剛落，文郁兒的表情顯得頗為凝重。好一會兒，才見她緩緩的轉身。
庄竹留正納悶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問文郁兒這樣的一個問題。等他在回過神的時候，文郁兒已不在屋內。
自己是怎麼了？他不是很討厭文郁兒的么？為什麼他會這麼在意她喜歡誰？
難道說，他在吃醋？吃蕭影宣的醋？
「討厭！」庄竹留煩躁的抓抓頭髮，將桌上的茶杯狠狠一丟。險些砸到路過的丫環。
而丫環們對庄竹留此舉一點都不感到驚訝。要知道這個二少爺可是性情不定。她們對這種事早就習以為常了。
庄竹留的話一直回蕩在文郁兒的腦海中。
「你是不是喜歡他！」
是么？她真的是喜歡師兄么？
這個問題纏繞了她很久，不知走了多久，她走到蕭影宣的房門外。
她走上前去敲門，可敲了半晌，卻未見一人開門。
難道他不在？
這樣想着，文郁兒有些失望。她轉身欲走，喚聲便從前面不遠處傳來。
「文姐姐。」
抬頭一看，赫然竟是莊子邢。
「怎麼是你啊。」
莊子邢走到文郁兒的身邊，很是擔心的望着她。「文姐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怎麼心不在焉的？」
文郁兒知道莊子邢天性善良，不想讓他為自己擔心，便搖了搖頭，笑道：「我沒事。」
「對了，你怎麼會到這來？你也是來師兄的？」
莊子邢笑着搖搖頭，「我是剛才在前面看到你心事重重的樣子，很擔心，便過來看看。你沒事就好了。」
望着如此關心她的莊子邢，文郁兒很是感動。「謝謝你。」
莊子邢呵呵一笑，「幹嘛這麼客氣呢。」
夜如墨染。
窗外是韶華凋零的一樹黃葉。
許是冬季漸臨，就連偶爾拂過的風，伴隨着夜的寒意，也是透心的沁涼。
這樣的夜。
他不眠。
她也難安。
就這樣，他們鬼使神差的去了花園。
雖說庄府很大，但他們在這住了這麼久，對這的地形環境也了解大概。即使是黑夜，也不會迷路。
文郁兒很喜歡花園裏的一顆梧桐樹。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鈎，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這也是文郁兒最喜歡的一首詩。
雖然詩的意境與她相處的意境不同，但是她也不知怎麼的，就讀了出來。
蕭影宣在花園聽見有人吟詩。
他記得這首詩。是文郁兒最喜歡的一首詩。
難道是她？
蕭影宣心頭一顫。環顧了四周，在前面不遠處的梧桐邊看見了一個人影。
那個人影，他最熟悉不過。
他喚她。
她回首。見蕭影宣正向自己走來。
「師兄。」
「這麼晚了，你還沒休息？」
文郁兒搖搖頭。她抿了抿唇。「今天我去找了你，看到你房裏沒人。」
蕭影宣心頭一震，他沉默著不語。
亦是不知該說什麼。
「今天早上的事，我聽庄竹留跟我說了。」
「噢。」語氣漠然的就像毫不在意。
「庄少賢和我說了很多，我以後不會再那麼衝動了。」蕭影宣說道。
聽蕭影宣這麼說，文郁兒也不再像剛才一樣的擔心師兄會因此而做出什麼事。
她笑了。「那就好。我就不用為你擔心了。」
蕭影宣抬頭望着文郁兒。
她為自己擔心？
她會為自己擔心？
蕭影宣這麼問。
文郁兒抿嘴，笑着點頭。
只是兄妹那樣的擔心么？
蕭影宣想這樣問她，可是一開口，他便在想。
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問？
就是這一個不解，他許久都沒有開口。
他望着她。有種想將她擁入懷中的感覺。
舉手，垂下。
沉默，無言。
這樣反覆的舉止，不知維持了多久。
仙客來。
全金陵最豪華的青樓。
話說那庄竹留因為文郁兒，心情很是不爽。便在半夜死拉硬拽的把庄少賢拉去了仙客來。
一個從未進過這風塵之地的少年，自然會感到渾身不自在。
倒是那庄竹留，三天兩頭便往裏鑽，也沒什麼尷尬不尷尬。
因此，那些姑娘一見庄竹留來了，便立刻丟下身旁的客人，蜂擁而上。纏着庄竹留賣弄風騷。這回庄少賢可算明白了，他這二弟一天到晚都在做什麼。
若在平日，庄竹留定會盡顯他風流本色，可如今他心情甚差。哪還願意去理這些個庸脂俗粉。實在被他們吵煩了，便拍案而起。
「都閉嘴！」
被此突來的一喝，那些圍繞在庄竹留身邊的姑娘嚇得大氣都不出。更別提作聲了。
老鴇見機不妙，便走了上來。將姑娘們一一指責一番，便讓她們退下。又走到庄竹留的身邊，陪笑道：「唷，二爺，何必這麼生氣呢？她們不都是這麼久沒見你，想你了唄。來，消消氣兒。不要跟她們一般計較。」
庄竹留看都不看老鴇一眼，翻身坐下。漠然道：「你庄二爺今天來是來尋樂子的，可不是來找氣生的。」
「我明白我明白。」
庄竹留是仙客來的老主顧，老鴇自然不會得罪他。也不敢得罪他。前些日子仙客來來了位花魁小姐。此人玉質金相，頗有當世西施美名。
老鴇將這好消息告訴給了庄竹留，庄竹留好奇，便叫老鴇請那位姑娘下樓陪酒。
老鴇見賺錢機會來臨，甚是高興。她頓了頓。「二爺，不是我說您，您每次來我們仙客來都只是尋歡作樂，倒從未見你在這風流一宿。不如今天……」
只要讓庄竹留留宿一宿，那麼她就能從庄竹留的身上撈到不少好處。
老鴇這樣想，卻惹來了庄竹留的不滿。「叫你去你就去，幹嘛那麼多廢話。」
老鴇求財不得，反遭碰壁。臉色一沉，很不愉快的跑上了閣樓。
海棠閣便是仙客來花魁谷鳶棠的住所。
要越過層層紗幔，方才得到。
閣內有陣陣清香。沒越過一層，香味也就隨之郁上一重。
「棠兒啊，這回你要伺候的這個人可比以前的不同。他們可是咱們金陵最有名的莊家的二少爺和大少爺。不過二少爺這個人脾氣古怪，你可得好生伺候着。」老鴇囑咐道。
「他可曾留宿？」
「這倒沒有。」
谷鳶棠思索片刻，便說：「我自會好生伺候他們。」
庄竹留見庄少賢一副沉默是金的樣子，甚為不悅。便自斟兩杯汾酒，將一杯遞給庄少賢，另一杯則自己飲下。
「大哥，我要你陪我來可是陪我喝酒的，你這樣算什麼？」
庄少賢敷衍的笑了笑。「二弟，不知你為何事而煩？」
為誰？
還不是因為那個文郁兒！
庄竹留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不知為何，他的心事第一次隱瞞大哥。
庄少賢亦非迂腐之輩，其實他早就看出來了，自從那文郁兒出現之後，二弟這的性格就變得喜怒無常。不知是自己對他的了解不夠深刻，還是他原本就是這樣。
所以，他試探性的問了個問題。
「是，因為文姑娘么？」
庄竹留心頭一顫。
半晌答不上話。
也不知是心虛還是默認。
看到庄竹留這般表情，庄少賢也算明白了幾分。不過既然庄竹留不願意說出來，那他也自然不會強求。
有些事，他也無權干涉。
這時，歌聲驟起。
一襲花衣的谷鳶棠在眾舞女的映拖下，如一隻翩然的白鶴從中而起。
掌聲不斷。
絕色女子羽衣舞。讓在場的所有的人都嘆為觀止。
包括庄少賢。
有一剎那，他曾幻覺眼前的女子是一個落入凡間的天使。
這是第一次，他這麼用心的去觀察一個女人。
庄竹留坐在一邊，思考着自己的問題。
他似乎已經忘了來此的目的。完全沒有注意到舞台上的谷鳶棠。
在眾人的矚目下，谷鳶棠沒有注意到凝視她的庄少賢。
這使庄少賢有些莫名的失望。
她一個在外拋頭露面的風塵女子，關注她的人自然不少。她又怎麼會注意到自己？
庄少賢落寞的低下了頭。斟了一杯酒，頜首飲下。
不知為何，谷鳶棠望向了那個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看着她而是獨自飲酒的少年。
她知道他的身份。
只是她不明白為何美人在前，他卻不陶醉？
許是因為好奇，她記住了這個錦衣羅黃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