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向老公討辦法

這天晚上，安頓孔亮睡著以後，李飛燕對孔向前更是百般溫存，竭力侍奉，將討好撒嬌誘惑的本事反覆使用，終至孔向前不能自持，一把將李飛燕摟進懷裡，一番恩愛，盡釋前嫌。

以後，李飛燕見了孔向前，一改往日爭強好勝的品行，處處體貼關懷，溫柔謙卑，活脫脫成了一個誠惶誠恐的女僕。更把好看迷人的輕薄內衣買了幾十件，整天換了在孔向前眼前搖搖擺擺，作姿作態，讓孔向前欣賞。漸漸引得孔向前也改了往日十天半月回家一次的習慣，每日不論在單位忙到多晚，都要開車跑七十里鄉路回來過夜。

那段日子，李飛燕每天上班的時候，都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看那個叫《封神榜》的電視劇，見妲己稱商紂王為「大王」，她也一改之前對孔向前「向前」的稱呼為「老公」。並深入鑽研學習妲己的神情動作，就像演員上場以前一樣，反覆模仿，從聲音到神色，從手腳動作，到身姿走態，樣樣拿捏準確，惟妙惟肖。晚上，見到孔向前，便把白天學到的本事，一樣一樣在孔向前身邊使出來。因為演的太好，孔向前摟著她親吻時，總是稱她為小妖精。

一天，不等李飛燕再跟孔向前提說，他就主動去找了舅舅，回來也不跟李飛燕知會。

在李飛燕的精心維護下，李飛燕跟孔向前的小日子又回到了新婚燕爾的階段。孔向前一天不見李飛燕，如隔三秋；其迷戀程度，足可以跟紂王對妲己相比。

因為李飛燕忙著迷惑孔向前，周末新家那個事情做的就不像先前那麼上心了。幸虧張春霞對這個事很重視，時時監督著，才一直順順利利的，沒出任何問題。

幾個月後，李飛燕的工作就由沙梁縣婦聯調整到了沙梁縣的衛計委，當了主任。而且，她這個主任，不僅是正科級，還是衛計委的一把手。

這件事兒剛聽說的時候，李飛燕既感到突然，又感到疑惑。

一時，覺得是自己在婦聯時，主抓周末新家那項工作抓的好，才有了這個回報；但又不敢相信。於是，回家去問孔向前，才知道事情的緣由。心中歡喜萬分，知道自己的辛苦沒有白下，孔向前對自己還是有情分的。之後，對待孔向前更是百般奉承。

上任前一天，孔向前在家裡親手做了一頓好飯，為李飛燕慶賀。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李飛燕忍不住好奇，就問孔向前：「她的工作為什麼會被安排到衛計委？」

「那是你的老本行呀！除了那個，你還會幹什麼呀？」孔向前往杯里倒著酒說，說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麼？有什麼可笑的？我既不是醫生，也不是護士，怎麼就是我的老本行啦？」李飛燕一臉懵懂，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瞪眼看著孔向前，等著答案。

「想不明白你就喝一個，喝了我告訴你。」孔向前故弄玄虛道。

「行，我先喝了，看你怎麼跟我解釋。」李飛燕果然就拿起杯子把酒喝進了肚。這段日子，李飛燕每天在孔向前身邊表演逆來順受，時間長了，已經養成習慣，對孔向前讓她乾的事從來都順著來，絕不逆著行。

「你忘了你當初在學校的時候學的是什麼專業了嗎？」孔向前笑著提示道。

「獸醫呀！」說完，李飛燕似乎恍然大悟了孔向前的意思，「獸醫要想專業對口，應該到畜牧局才對！我又上了你一當，白喝了一個酒。」

李飛燕臉上顯出一臉委屈，拿起酒瓶把自己的酒杯重新倒滿。

「人醫和獸醫都是給動物看病，怎麼不是專業對口？豬感冒了，把人吃的感冒藥給豬吃上，照樣能把豬的感冒治好！這方面的知識，你一個學醫的應該比我清楚才是。」

「你這就是強詞奪理！我當初在楊樹林鄉獸醫站時，我們是歸沙梁縣畜牧局管的。所以，跟這個獸醫專業真正對口的是畜牧局，不是衛計委。」

「要這麼說，你說的也有道理，行，我自罰一杯。」孔向前把自己的酒杯拿起來，一口喝光了。

李飛燕趕快抓起瓶子把孔向前的杯子倒滿了問：「老公，你說我剛去了衛計委怎麼開展工作呀？你工作經驗豐富，見的人和事都比我多，給我支支招吧？」

「多聽、多看、少說話。不懂的東西，千萬不要亂評價！那樣既可能鬧笑話，又會讓人看不起你。」

「你能跟我說的詳細點兒嗎？你知道的，我一向就腦子笨，你這概括下的東西，太高深，我猛一聽，有點兒懵懂。」

「多聽，就是你剛去的時候，凡事多聽別人說。比如哪個副主任來找你彙報工作，讓你拿主意，拍板決策。這種時候，你千萬不要急著拍板。你先讓他講講這個事情是咋回事兒？過去都是怎麼解決的？最後再問他：『你認為怎麼解決比較好？』那些人在衛計委乾的時間長，業務熟，他來見你之前，肯定早把解決的辦法想好了，根本不用你多費什麼腦子。聽完了，你就跟他說：『你先放下吧，我再考慮考慮。』等他走了，你再想一想，用哪種辦法好，再把他叫來，讓他負責去辦。這樣，你就不會犯不懂裝懂的錯誤。又能顯示你辦事的沉穩。」

「多聽是這樣，那多看呢？」

「多看，就是多走訪，也就是人們常說的下去調研。先花上一兩個月的時間，到下面的二級單位挨著走一遍，聽聽下面的彙報，看看下面的實際情況，把聽到的和看到的都記下來。這個過程，就是一個學習的過程。一般情況下，你這一遍走下來，對整個系統就有了一個基本的了解。下面那些基層職工幹部提出的意見和看法，多數都是他們實踐經驗的總結，裡面的含金量是很大的。回來后，你把聽到的，看到的，好好整理一下，看有多少問題需要解決，有多少好的東西應該支持。然後，從中選擇幾個解決起來比較容易，又能得到下面群眾認可的事情，大張旗鼓的做了，這樣，你新官上任的三把火就算燒好了。以後再工作起來，就有了人氣和威信。」

「還是老公有水平，聽你這麼一講，我心裡馬上就有底了。來，我敬你一個酒。」李飛燕站起來，先探身把孔向前的酒杯端起，雙手遞在孔向前的手裡，然後才把自己的酒杯端起來，跟孔向前的碰了碰，一飲而盡。

「多聽、多看，明白了，為什麼要少說話呢？」李飛燕一邊倒酒，一邊繼續追問下去。

「當領導的大忌之一就是話多！領導的話，應該是金口玉言。意思就是說一句頂一句。絕不說費話。人們常說：言多必失！這個少說話，就是對言多必失的另一種表達。話少的領導，通常看上去比較有官司威，容易讓人敬；話多的人，官威就少了，下面那些人對他的敬畏也就少了。有官威的人說出來的話，容易被下面那些人重視，執行力就強。沒有官威的人說出來的話，容易被下面的人忽視，執行力就不強，往往做起來事來拖拖拉拉，常常耽誤事兒。特別是遇到上級領導下來檢查工作的時候，這種拖拖拉拉，就會給你惹下大麻煩。」

「明白了。真是聽老公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呀！我的老公是大才，以後小女子一定好生侍候，多多向你請教。現在的衛計委是由過去的醫療衛生系統和計劃生育系統合併組成的，下面的二級單位多的很，估計調研走訪也得一兩個月才能輪一遍。你說我下去調研的時候，每到一個單位，都需要做哪此事情，注意什麼問題？」

「你到了下面的二級單位，肯定需要召開調研會，參加調研會的人，肯定得由二級單位的領導組織。如果你不對參會人員做要求，這些到會的參會人員就可能不全面。因為，二級單位的領導怕給你這個新上任的一把手留下不好的印象，他在組織這些人員時，多半會挑那些環節幹部，或者是聽他們話的人參加，這些人通常都是他們的跟屁蟲，跟領導彙報工作，總是報喜不報憂，能聽到真話不多。而那些願意講真話的人，往往都是他們眼裡的刺頭，一般都不會被叫來開會。」

「下去調研，聽到的真話多，才能更準確的了解實際情況。像你說的這種調研會，其實就是個哄人會！到時候，我這個外行不是被他們當猴子一樣耍的團團轉嘛！你有沒有好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有句老話不是說了么：兼聽則明，偏聽則暗。」

「你的意思就是叫我開全體人員都參加的會議，是吧？這樣一來，聽話的，不聽話的，特別是你說的那種敢講真話的刺頭，就肯定能到會，到時候，那些二級單位的領導想藏都藏不住。」

「人少的單位這樣搞，當然行了，要是人多的單位，你肯定不行。特別是醫院，你根本就不可能召開全體人員參加的大會，人家醫生護士還有病人等著呢，你能讓他們放下病人，都跑來參加你的調研會嗎？」

「你說的也是！那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