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賭債
另一邊，與方不言告別後的燕金月，正帶着家僕向鏢局趕去。
路上，燕金月眉頭緊皺，心煩意亂的看向跟着身旁的中年家僕。
「華叔，鏢局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自然又是少爺惹出來的禍事。」
華叔嘆了口氣，愁眉苦臉的低聲說道：「剛才賭場那邊的人壓着少爺找上門來，說是少爺欠了他們賭場一大筆錢。
若是今天不能拿出錢來，他們就要搬空鏢局已作抵押，要是這樣還抵不上欠賬，就只能砍了少爺的雙手。」
「果然是燕宇那個混蛋！」
聽聞此言，哪怕內心早有猜想，燕金月也依舊被氣得牙痒痒。
早先花樓的賬都還沒和他算清楚，沒想到轉過頭來，這混賬弟弟就又惹出這麼大麻煩。
燕金月帶着華叔一路疾行，等趕到鏢局的時候，就看見一伙人正堵在大門前方。
一個灰頭土臉的少年，被其中兩人扣住肩膀，低着頭站在中間。
仔細一看，正是自家那不成器的弟弟。
「喲呵，這正主可終於來了啊。」
領頭的男人長相兇惡，見燕金月趕到以後，頓時咧嘴笑了起來。
「姐……」被扣住的燕宇抬頭喊了一聲，一張清秀的臉上帶着淤青，顯然也是在這些人手上吃過一些苦頭。
「丟人現眼的東西，成天就知道給我闖禍！」
燕金月瞪着眼睛罵了一句，將燕宇罵得重新低下了頭，這才轉頭看向那兇惡男人。
「各位都是賭場的朋友吧？不知我家弟弟這是欠下了多少賭債？」
「嘿，既然燕姑娘如此明理，那我也就直接說了。」
兇惡男人掏出一張字據，展開後用手輕彈了兩下，然後說道：「看到沒有，五千兩白銀，白紙黑字，還有你家弟弟的簽字畫押。」
「五千兩銀子？！」
聽到這個數目，燕金月身形搖晃，險些一頭栽倒在地。
這個該死的混賬東西，是把整個鏢局都壓在賭桌上了嗎？
「不錯，就是五千兩白銀！今日要是拿不到這錢，那我們就只能搬東西抵債，要是這樣也還不上賬目……」
說到這裏，兇惡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燕金月，意味深長的笑道：「你燕姑娘長得如此俊俏，只要稍微委屈一下，想必也少不了這賺錢的法子吧？」
話音落下，賭場的其餘眾人，也都跟着兇惡男人大笑了起來。
「你……你們！」
燕金月氣得臉色漲紅，最後乾脆將手一甩，咬牙切齒的說道：「這錢，我飛燕鏢局拿不出來，你們還是直接把這小畜生的手給砍了吧！」
話音剛落，燕宇臉色大變，如殺豬般慘嚎起來。
「不要啊姐！要是沒了這手，我下半輩子可怎麼過啊！你再幫我想想辦法，再找大家湊上一點……」
「對了對了，還有那個什麼方公子，他不是特別有錢，而且還和你關係不錯嗎？姐你就先去找他借，他人既然這麼好，肯定會願意出錢救我的！」
想到姐姐這幾日經常提起的富家公子，燕宇就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拼了命掙扎哀求起來。
「方公子與我不過點頭之交，與你更是素不相識，人家又憑什麼出錢救你？」
燕金月冷下臉來說道：「再說了，方公子此刻恐怕已經出城，我就算想找他幫忙，如今也不知道該如何尋他。」
聽到姐姐這樣一說，燕宇臉色蒼白，痛苦呻吟道：「怎……怎麼會這樣，我不想變成沒有手的殘廢之人啊！」
「你這手皮子是金子做的，還是手骨頭是金子做的？老子來要的是錢，就你這輸錢的臭手，就是送我我也不要。」
那兇惡男人冷笑一聲，繼而說道：「既然燕姑娘拿不出錢來，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兄弟們，跟我進去搬東西去！」
「什麼？不行，你們不能進去！不能把鏢局的東西搬走。」
燕金月趕忙上前阻攔，卻又不敢真的與對方動手。
畢竟對方手裏還握著字據，真要是動手鬧上上官府，吃虧的肯定還是自己一方。
可無論如何，也不能任由這些人搬空鏢局啊！
眼看着賭場的人一個個湧進鏢局，燕金月焦急萬分，扯住一個卻扯不住另一個，急得幾乎想要坐地大哭。
哪怕她平日再怎麼成熟聰明，到了這種束手無策的時候，也只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罷了。
就在雙方爭執之際，燕金月一個不小心，卻是將方不言送的那本話本小說掉落在地。
然而書一落地，竟是有一張張銀票從夾縫中掉落，其中面值最大的一張，更是高達萬兩白銀。
一瞬間，燕金月小嘴微張，忘記了繼續阻攔，而賭場眾人也紛紛停下腳步，瞪大眼睛看着地上的銀票。
雙方呆愣僵持片刻，那兇惡男人首先反應過來，一巴掌拍在身旁一人的頭上。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撿五千兩銀票起來。」
等到手下彎腰去撿銀票時，他又惡狠狠的補充一句道：「不許多拿，不然老子回去就剁了你的手！」
那手下連連點頭，眼睛卻是盯着那張萬兩銀票，狠狠咽了口唾沫后，才依依不捨的收回目光。
有了帶頭老大的警告，加上這眾目睽睽之下，那手下也不敢做小偷小摸之事。
就這樣老老實實撿了五千兩銀票后，便是自動退回到兇惡男人身邊。
成功收到錢后，兇惡男人面露笑容，輕晃着手裏的銀票說道：「燕姑娘，剛才可是多有得罪了，你早說有這個錢的話，大家又何必鬧這麼僵呢？」
「這人和字據呢，我可就給你留在這了，你家這位弟弟，以後可要好生看管着，別哪天又被我抓着找上門來。」
說着，他把字據塞到燕宇身上，將其輕輕推了出去后，便招呼著賭場眾人轉身離去。
等到賭場的人盡數離去，燕金月腦袋裏還是亂糟糟的一片。
她只當這些銀票是方不言不小心遺留，日後若找上門來，自己又該如何解釋，如何償還？
心情亂糟糟一片的燕金月，彎腰撿起地上書籍和銀票。
也就在這時，她卻發現書中除了銀票之外，居然還夾着一紙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