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世上只有媽媽好
「媽媽，媽媽。」
稚嫩的童音，從萌娃口中發出，帶着無盡的天真與爛漫。
「袁美琴，聽聽。你給我好好聽聽，你的孩子叫你什麼？難道一個三歲的小朋友，還會說謊不成？」女警大聲呵斥道。
袁美琴點點頭，抹去眼角的淚水。
「嘟嘟應該就是我的孩子。他還記得我，而我卻忘記了他。」
「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記不……」
突然！
空間詭異震蕩。
一股莫名的力量，不知從何而來，輕輕地、又恰到好處地推了袁美琴一把。
在這股無形之力的作用下，袁美琴無法維持身體的平衡，當場倒向地面。
兩名警官大驚。
女警瞬間出手，一把抓住小傢伙，抱入懷裏。
而袁美琴卻來不及救了，只能悲催地倒向地面。
「咚！」
腦袋恰好撞在茶几邊緣。
「哎喲！」
袁美琴痛得尖叫一聲，連忙用手捂著額頭……
就在這時，就在這一刻。
她的動作忽然停止了。
冥冥中，彷彿有一雙無形之手，輕輕剝開女人的大腦。
一段新的記憶，被強行植入。
「我……我想起來了！」
袁美琴驚喜萬分，立刻從地上蹦起來，激動大喊道：「我想起來了，我真的想起來了。三年前，我確實生了個孩子，是在市人民醫院生的。我給他取名叫做：嘟嘟。」
「出院后，我帶着出生證明與戶口本，去市警局上了戶口。」
想到這裏，袁美琴匆匆跑向床邊，從床頭的柜子裏翻出戶口本。
打開。
翻到第二頁。
這一刻，一張寫滿信息的戶籍資料，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映入她的眼中。
姓名：袁嘟嘟。
籍貫：漢。
出生年月：2018年6月6日。
與戶主關係：母子！
……
張乾二人也跑過來，低頭一看，隨後集體怒視袁美琴。
鐵證如山，不容狡辯。
「對不起，對不起！」
恢復記憶的袁美琴，再也沒有半點懷疑，一個勁的道歉：「對不起，警官，都是我的錯。求求你們別抓我，我不是故意報假案的，真的。對不起，對不起……」
袁美琴不斷鞠躬，不斷請求。
她生怕因為自己報假案，而被抓去坐牢。
那樣的話，嘟嘟可怎麼辦啊？
他還這麼小，才剛剛三歲。
「嗚嗚嗚，嗚嗚嗚……」
想到此處，袁美琴再次哭了。
兩位警官很鬱悶，想罵又罵不出口。
這特么都叫什麼事啊？
「袁美琴！」張乾沉聲喝道。
聞言，袁美琴連忙止住哭聲，連連點頭：「在，我在！」
「根據《治安行政法》，因為你報假案，本應該進局子去關幾天。但本人考慮到你是一位『單身母親』，需要撫養孩子。所以，這次就暫時不處罰你了。」
「但是！」
「若還有下次，或者以後我聽到你有任何虐待兒童的行為，江南監獄所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聽清楚了嗎？」
張乾的聲音重重地響在房間，帶着無與倫比的莊嚴與肅穆。
「聽清楚了！警官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待嘟嘟的。他是我的兒子，他真的是我的兒子。」
袁美琴連連點頭，不斷做出保證。
張乾使了個眼色。
女警員這才重新將懷裏的小傢伙，交給報案人。
末了，還吐槽一句：
「你怎麼當母親的？連抱個孩子都抱不穩？下次小心點，別再摔倒了。」
「是，是。謝謝警官！」
「好了。此案就此了結。」
張乾揮揮手，和同事一起離去。
當房門重新關閉的那一刻，袁美琴再一次悲從心來。
嘟嘟好可憐！
若不是今天自己再次「撿」到他，說不定他就被壞人拐走了。
「我可憐的嘟嘟啊！」
袁美琴緊緊抱着萌娃，再次哀嚎大哭。
尤其是想到昨夜，小傢伙孤零零坐在地上的場景。
地面是那麼的涼；
街上的車是那麼的多，橫衝直撞；而路過的行人，又是那麼的麻木不仁。
無人幫助、無人關心。
可憐的嘟嘟，一個人孤苦無依。
天啦！
無盡的悲痛如同潮水般，湧上袁美琴的心頭。
她的心疼得格外厲害。
心如刀絞！
「媽媽——媽媽！」
萌娃伸出小手手，抓住漂亮大姐姐的臉。
「媽媽在，媽媽在這裏。媽媽以後再也不會拋棄嘟嘟了！」
袁美琴將小傢伙死死摟在懷裏，一刻也不願鬆開。
她希望時間就此凍結，直到永遠永遠……
不知過了多久。
袁美琴終於從激動、悔恨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看着懷裏的小傢伙，身上只穿着一件紅色肚兜。
袁美琴心疼極了。
現在已是秋季，孩子卻連個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自己是怎麼當母親的啊？！
混蛋，渣女！
自己真是個大混蛋、大渣女。
「嘟嘟，走！媽媽帶你去買衣服，還要給你買布娃娃！」
「娃娃——娃娃！」
萌娃拍著小手手，開心極了。
袁美琴帶上錢包，再給小傢伙裹上一件自己的舊衣服。然後抱着他快步出門。
南溪路。恆大商場。
今日的袁美琴，沒了往日的節儉。
童裝？買！
喜洋洋娃娃？買！
灰太狼？買！
雪糕？
呃……這個不能買，吃了會拉肚子的。
經過三小時的努力，袁美琴給「兒子」買了一大堆衣服與玩具。
她似乎想要將所有的虧欠，在今天全部補回來。
一路上。
萌娃格外開心，「嘰嘰咕咕」地笑個不停。
看到「兒子」的笑容，袁美琴感覺一切都值了。
至於空蕩蕩的錢包、至於變成零的存款……這一切，都不在乎。
只要嘟嘟高興，哪怕上刀山、下火海，自己也在所不惜。
一切為了嘟嘟！
為了嘟嘟的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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