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我是九皇妃

外敵在前，內亂不止。

太子現在就是一個這樣的狀態。

盛詢陽長久的沉默，太子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用對了方式，盛詢陽是一個好官，一個好的謀士，但所有的前提，他是一個人，一個人就有一個人的慾望和生活。

盛詢陽沒有其他，所有的關於人方面的情緒都給了盛詢沫。

然而盛詢沫並不是他心中的好妹妹，他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盛詢沫承受了來自盛詢陽所有的情感投向，但是盛詢沫並沒有珍惜。

一開始就是相互利用互取所需的關係，盛詢沫以為盛詢陽知道，或許她之前一直是這樣想的，盛詢陽也是，只是在這長久的相依為命的生活中，盛詢陽變了。

盛詢沫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或許是刻意的引誘，但是他殘忍的沒有像盛詢陽對她坦誠那樣，對盛詢陽坦誠。

甚至，現在把盛詢陽逼到了一個絕路：他到底要不要為了自己，成為叛國的人？

跟太子一起。

贏了固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輸了，曾經的狀元郎就是國賊

更加重要的是，盛詢陽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心思。

他一開始選擇太子，就是覺得是太子是所有的皇子中最名正言順，最有能力，最適合成為皇帝的人。

但是成為皇帝，絕對不是以這種方式。

太子等不及，他走過去，「詢陽。」他依舊是盛詢陽開始見到的樣子，只是早就跟開始不一樣，

「我知道你不同意，但是眼前就是一個最好的機會，沫沫是一個天生的謀士，我不知道他如何辦到的，但是現在歐陽離不知所蹤，江學里也是倉促會京城，這是一個最好的時機，除了江學里意外出現，你想要讓我現在放棄嗎？」

盛詢陽抬起眼，他勉強讓自己冷靜，「將軍是出去找江姜，如果不是緊急情況，他不會回來，連夜進京城，太子殿下，你的人都在哪裡？」

太子心裡一喜，知道是盛詢陽做出了讓步，無論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盛詢沫，這些都不重要，江學里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意外，京城這邊他們的布控已經快要完成，江學里這個時候回來其實影響不了大局，他的人都在宮外，但是江學里本人就讓人恐懼，太子心裡是不安的。

「西南楊家軍。」太子說，「他們現在分批聚集在茶城有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會混在流民中湧向京城，現在算一算時間，應該在路上，按理說江學里不太可能發現，沫沫說過了，他在路上留了江姜的線索，跟茶城這邊是不同的方向。。」

盛詢陽的臉色並不好，「但是江學里怎麼會這個時候回來，如果不是大事，他不會放棄找自己的女兒，他是一個人入京，就並沒有找到，京城裡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皇帝也沒有緊急召喚，他為什麼還在這個時候入宮？」

太子沒法回答，因為這也是他擔心的地方。

楊家軍的能力太子是知道的，但是江學里這個人，本能的就讓空恐懼，他被神化太多年，以至於太子想到這個人都覺得他無所不知。

江學里也確實是有這樣的本事。

「現在不用著急，現在看起來，京城的動作，只要太子殿下不動，就算是楊勇君那邊露了這麼馬腳，都跟殿下沒有關係。」盛詢陽想到盛詢沫，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只是很快，他就壓制下來，「江學里連夜京城，肯定是大事，現在除了茶城，並沒有其他的地方有作亂，如果不是楊家軍的動作，那麼就是歐陽離失蹤的消息。」

盛詢陽猜的分毫不差。

皇帝很早就收到消息，說江學里入京的飛鴿傳書，說歐陽離失蹤。

從那天開始皇帝都是不安的，很快，江學里就回來了，回來都沒有回家，直接入宮，皇帝很快接見了他。

「將軍。」皇帝都沒有等江學里行禮。

江學里風塵僕僕，形容狼狽，皇帝喚人，「給將軍賜座。」

江學里臉色並不好看，「皇上，茶城的情況有異常，九皇子失蹤，圍攻的並不是流民，而是楊家軍的人。」

楊家軍的事情江學里並沒有在信中說明，是為了保密，也是以防萬一。

「確認嗎？」皇帝的臉色都變了，藩王的事情一直都是皇帝心頭大病，楊家軍和起南大帥東方襲都是皇帝的心頭大病，他們曾經是皇帝身邊的銅牆鐵壁，現在就成為了懸挂在皇帝頭頂的刀。

大抵所有的故事都是如此。

曾經如何都已經面目全非，情誼都褪色，留下來來的只有利益。

純粹的利益。

皇帝閉了閉眼神，他背著手在殿上走動。

「楊家軍那邊的情況，現在是一個什麼狀況？」

皇帝開口第一個關心的，還是作亂的人。

不是他的兒子。

歐陽離失蹤現在生死未卜，都得不到皇帝的一句關心。

歐陽離都忍不住感到心寒。

及時是這樣，他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九皇子失蹤，茶城物資告急情況危機，時間倉促，臣並沒有經過查證。」歐陽離沒有說更多的信息，「假裝流民攻擊茶城的人是楊家軍，這件事也是我們抓住的一個人拷問出來的，但是臣以為，也不能夠當做是鐵證。」

「你說得對。」皇帝都有些亂，外敵虎視眈眈，本來就有天災，現在內部出問題，皇帝都焦頭爛額，他寧可是一個誤會。

「皇上。」江學里說，「九皇子現在如今生死未卜，茶城的情況危機，臣請求支援茶城。」

江學里說著跪下來。

皇帝垂眸看著江學里，終於在江學里的模樣中品出來一些滋味，「將軍，你是如何得知九皇子失蹤的？」

江學里的心沉下來。

皇帝之前一直沒有說，但是江學里知道，九皇子跟江姜的事情，皇帝心裡一直都有疙瘩。

江學里之所有讓人放心，就是他全家都低調中流，不跟任何的皇子結親，除非是未來的皇帝，而這個人必須是皇帝的指定人選。

就算是這樣，現在太子入主東宮，太子跟江心的婚事也是皇帝不願意看到的。

歸根結底，皇帝沒法忍受有人來分擔自己的皇權。

這至高無上的權利。

江姜跟九皇子的關係不僅僅是兩個人的關係，還是將軍府的態度，是將軍府跟九皇子的聯姻，江姜現在還沒有到適婚的年紀，兩個人關係好皇帝權當沒有看到，反正沒法成婚。

但是之後呢？

要是歐陽離提親，皇帝要如何反應？

這都是問題。

江學里跪下來，「臣出京城去尋女，找到小女之前，小女已經被解救，他給我們都發了抱平安的消息，也說了她在哪裡讓我去找他。」江學里說著拿出來紙條，已經磨損，遞給皇帝，「找到小女之後，她說他給九皇子的消息一直沒有收到回信，非常擔心九皇子，我們就去了茶城，發現茶城外面的人一點都不像是是普通的流民，他們訓練有素，非常的規整，臣這才起了疑心。」

「我們進入茶城之後，發現九皇子失蹤，臣是在眾將士的掩護下出來的，小女等一干人現在都在茶城。」

江學里言謹意賅，皇帝本來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突然就有些動容，「阿姜現在在茶城？怎麼沒有一起回來？」

「回稟皇帝，從茶城出來並不容易，家國大義在前，臣需要確保茶城的安危和九皇子的安危，臣多一秒回到京城通曉情況，九皇子和茶城都多一分生計。」.

皇上被說服，「朕准許了。」

「謝皇上。」

江學里跪下來謝恩，心裡已經都飛到茶城，想的都是江姜。

***

江姜在茶城非常忙，外面的人一波接著一波，但是茶城裡面並沒有多少的人，他們的糧食武器都不多，但是外面的人一波一波的，江姜走在茶城，看到的都是疲憊和生死較量。

江姜第一次感受到無力。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厲害，在這樣的時代中過得安逸，但是永遠都不會有安逸，他的命運不知道跟什麼人綁定在一起，但是都逃脫不了這個大的時代。

「不能夠在這樣下去。」江姜想，如果繼續等下來，他們會不會死在這裡。

「凌晨。」江姜回過頭，「去城頭。」

江姜小小的個子站在城牆的最上面，陣一主寸步不離的跟著她，看的膽戰心驚，他都忍不住，「下來。」

江姜沒有例會，「談一談吧，你們有沒有人可以做主的？」

兩邊都在打仗，有不長眼的箭射過來，陣一主的反應非常快。

敵人根本就不聽，看到是一個小孩就更加肆無忌憚，「我們可不跟小孩子談。」

一個領將模樣的人說

然後是毫不留情的嘲笑的聲音。

江薑絲毫不氣餒，「我可不是小孩子。」江姜的聲音傳遍，「我是九皇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