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 他是來算賬的

「什麼？」皇上看著眼前的太監，眉心忍不住的一直在跳動，「人沒有找到？」

剛剛從皇上眼前走過去的人，那麼多太監宮女看著的，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就已經找不到人了，皇上突然就忍不住擔心起自己的安危來。.

皇上恕罪。皇上一生氣，他跟前的太監宮女嘩啦啦的跪了一片，口中說的都是誠惶誠恐，但是心理呢？皇帝忍不住盯著眼前的人看著，「這些人，到底都是什麼心態？」

他在心裡開始忍不住懷疑起來，剛剛在書房產生的懷疑現在一下子就重新出現。

皇帝本身就已經不信任任何人，四皇子跟他母妃的事情之後，皇上連各個妃子都不怎麼見，任務一樣的或許會去皇后那裡看看，但是再也沒有在如何寵愛一個女人。

他現在誰也不相信，也不願意吧自己的愛好給別人看見。

這朝廷上面的人都是人精，當年就是因為他寵愛孫貴妃，才讓四皇子有了不可一世的資本，變成今天骨肉相殘的地步，皇上感受到內心的惶恐。

周圍都十分的安靜，沒有皇上發話，跪在地上的人一個個都不敢抬頭，皇帝盯著他們的背影發獃，突然記憶中有一個聲音從深處想起來。

「你猜你以後，也會不會被背叛？」女人的聲音是淡漠的，就算是是在那樣狼狽的狀態下都是從容的，只是絕望從女人的聲音中和渾身的氣氛中溢出來，什麼都瞞不住。

那個時候的皇帝意氣風發，未來就在眼前，他是未來的皇帝，無窮的權利和這個世界上最巔峰的位置都在眼前。

他以後什麼都會有的。

事實上他也做到了，他現在果然變成了皇帝，但是其他的呢？當時的意氣風發和對於未來的美好幻想呢？

那個時候皇帝可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

「皇上。劉以在外面候著了。」外面有太監進來，不合時宜的打破了皇上一時之間陷入的百日噩夢，皇上眨眨眼，突然就回過神來，自己怎麼就突然想到她了。

「讓他進來。」

皇上有事情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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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大半夜的有小廝從東宮的偏門進去，非常的著急，他很快就進去，見到了太子。

「什麼。」太子本來都打算要睡覺，現在一下子就清醒起來，「父皇找了劉以？怎麼會這麼突然？」

「剛剛有人進去了，皇上發現了生面孔，應該是有了疑心。」

太子在原地踱步，這些事情現在都已經不是第一次，皇上一次都沒有發現過，但是今天....今天怎麼會....

今天有什麼異常的情況嗎？

「沒有。」那小廝模樣的人規規矩矩的回答，「我們的人已經編入禁軍，穿的也是禁軍的衣服，皇上身邊巡邏的人臉生是正常的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皇上會起疑心，那兩個人也走了，現在找不到人。」

太子倒是慢慢的冷靜下來，「父皇不一定就是發現了什麼，說不定就是一時興起，等一等劉以那邊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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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以在皇上身邊很多年，知道這個高高在上的皇帝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態，他只是規規矩矩的一點慌張都沒有，「皇上，待會臣回去把今天第一次巡邏的名單送過來，他們不懂規矩，衝撞了皇上，臣在這裡替他們請罪。」

皇上慢慢地冷靜下來，「既然如此，明天讓他們來見見朕。」

皇上既然執著起來，劉以心裡是有懷疑的，但是面不漏色，「遵旨。」

劉以出去直接就去了禁軍，今天的事情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意外，劉以是一個謹慎人，在門口的時候看到太子的人也假裝沒有看到，他知道自己的身後一定有皇帝的目光。

這個時候跟太子聯繫，就是去送死。

但是今天讓皇上看到的那兩個人，確實不是禁軍的人。

劉以還是需要跟太子聯繫。

這是一個死循環。

皇上下了心思要查今天遇到的那兩個人，要是沒有記住人倒是好說，但是皇上要見人，就說明他肯定是有印象的，關鍵在於，劉以不知道皇上今天見到的是誰。

太子那邊每次混進來的人不多，但是每次都不相同，劉以就這麼走到裡面的這一會時間，突然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浸濕了。

這是他一個人的危機。

太子當然不會是傻子，劉以這麼明顯的沒有來找自己，就說明皇上那邊根本就沒有徹底的消除。

劉以那邊現在沒法派人去聯繫，不然就是直接告訴皇帝今天就是太子的人混了進去，還打算對皇帝做些什麼。

無論有沒有別的動機，只要讓皇帝發現這一點，太子已經有了能力往皇帝身邊去塞人，這一點就足夠讓太子人頭落地。

太子心知肚明，劉以心知肚明，皇帝也心知肚明。

這是一場博弈。

太子在擔驚受怕中突然就做了一個決定。

「皇上那邊的炸藥進度如何？」

黑暗中有人在裡面，這麼半天不說話都沒法發現，「已經完成的差不多，太如果想要動手，現在也是一個好機會。」

「要是真的啟動，可以確保的攻擊範圍是多少？」

黑暗中的人語氣有一些驚訝，「難道太子是真的打算到最後一步嗎？」

太子沒有說話，這裡未來都是自己的，太子當然不想要走到最後一步，但是什麼事情都說不準，他手裡確實有足夠的軍力，現在歐陽離已經被茶城的事情牽住，江學里也不在京城，這是一個絕妙的機會。

但是如果皇帝沒死呢？周圍的藩王也不止楊勇君一個，他手裡的兵也不是最多的，別說其他的變數，一旦江學里回來，太子就是瓮中之鱉。

太子是一個謹慎的人，這是大事，他必須要謹慎。

黑暗中的人卻從太子的沉默中突然有了回答，他輕輕的笑了一聲，竟然是一個女聲，低沉的，「太子，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這麼狠心。」

她非常直接，一點都不禮貌，現在京城這麼敢跟太子說話的人沒有幾個，就算是江學里，看到太子也是客客氣氣的。

太子一點都不在意，「這種事情，當然更加確認才好。」

「我要是輸了，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呢？」太子看了一眼黑暗中的人，小小的個子站在黑暗中，地上的影子卻被拉得無限長。

不知道什麼時候，地上的影子不在了，太子回過頭，又是一晚上沒有睡覺。

太子想起來劉以，他是一個聰明人，他當然知道如何應付，不然太子不會找他。

只要江學里不出現。

江學里在出現的路上。

只是太子不知道。

所有人都在等時間。

太子在等一個契機，當一個太子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他真的是憎恨這種每天戰戰兢兢的時候，今天晚上的事情給了太子一個衝動，他想要動手，就在現在。

太子站起來，想要讓人去找盛詢陽，然後外面突然就有小廝闖進來，十分著急，太子殿下...

太子抬起頭，突然就覺得不是一個好的消息。他的心跳一下子就不正常起來。

「將軍回來了。」

果然，太子的臉色突然就發白。

小廝在旁邊站著不敢說話，「要不要....」

太子擺擺手，他現在需要冷靜，需要冷靜，們打開，風吹進來，太子一晚上都沒有誰，剛剛的想法果然是衝動了，是這個消息點醒了自己。

楊勇君那裡都還有問題，現在歐陽離不死，他就沒有勝算。

更加別說江學里回來了。

「他人呢？」

「將軍一回來就去見皇上，風塵僕僕的，十分狼狽。」

「他是去找女兒了，這個樣子也不足為奇。」

「殿下。」外面有人進來，「侍郎來了。」

是盛詢陽。

盛詢陽一大早的過來，就是為了在早朝之前跟太子見個面。

出門的時候盛詢陽去看了盛詢沫，小姑娘還在睡覺，盛詢陽輕手輕腳的給她蓋了被子，沒有忍住的親了親她的額頭。

等到盛詢陽出門，盛詢沫就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睛裡面一點困意都沒有，都是諷刺。

多麼好笑。

盛詢陽什麼都不知道，出了門就直接來了東宮，「殿下。」

「你來的正好。」太子好像抓住救命稻草，「江學里進宮了，你知道這件事吧。」

「我就是為這件事來的。」盛詢陽不慌不忙的說，「但是在這之前，我想問一下太子殿下，舍妹半夜三更為什麼會從東宮出來？」

太子完全就愣住。

他抬起眼，眼底的著急在盛詢陽從容的眼神中凝固。

太子明白過來，盛詢陽不是來幫忙的。

他是來算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