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長劍劍靈

第二十八章 長劍劍靈

忽然,陳子淵記起一事,開口對趙語庭問道:「可是說了這麼多,你也沒告訴我,你是如何斷定的啊。」

頓時,趙語庭臉上又有些尷尬了。

不過這次他沒有太多猶豫,徑直說道:「這些都是聽那位老人說的,至於到底是不是這麼一回事,我也不清楚。」

隨即趙語庭又說道:「對了,那位老人就是你們小鎮的韓老。」

驀然聽到韓老這個名字,陳子淵不由一愣:「你說的是在青瓷街開扎紙鋪的韓老?」

趙語庭點點頭:「難道你們小鎮還有人姓韓?」

陳子淵卻有些沉默了。

因為他忽然想起一件發生在很早之前的事情,大概得有個八九年左右。

那會兒陳子淵才五歲,爹娘剛去世。

當晚扎紙鋪的掌柜,韓老來到了家中。站在陳子淵爹娘的屍體前,一手撫摸著陳子淵的腦袋,輕輕對他說道:「小子淵不要哭,你爹娘是完成了這輩子的使命,重新回到天上享福去了,你應該為他們感到高興才對。」

當時只有五歲的陳子淵,自然聽不懂老人的話語。不過對於老人嘴中所說的,自己爹娘是去天上享福,半知半解的陳子淵也就莫名沒那麼傷心了。

後來韓老爺子幫着安葬自己爹娘,陳子淵因此心中還對老人特別的感激。

也正是這個原因,這些年來,只要陳子淵路過老人的扎紙鋪,就會走進去陪老人聊聊天,哪怕有再重要的事情,也都不會例外。

現在再想來,尤其是結合上趙語庭剛才的那番話語,陳子淵便能斷定,老人說的這些都是正的。

沒有理由,就是這麼肯定。

如果硬要說出一個道理來,那就是陳子淵願意相信老人所說的每一句話,畢竟老人曾言,他的爹娘是去天上享福的。

僅此而已。

不過這也讓陳子淵,對老人產生出更多的好奇。

尤其是老人為何會對這些神仙之說,如此的了如指掌。

陳子淵緩緩收斂心緒,看了眼天色,已經來到戌時左右。

當下也不再繼續逗留在榮河廟外,和趙語庭說了一聲,便起身邁步往家走去。

倆人走出榮河街,來到一個十字路口時,趙語庭忽然停下腳步,轉身對陳子淵說道:「陳公子,咱們就此別過,有緣再見。」

或許是方才的一席話,讓陳子淵對他稍稍有了些許改觀,便微笑點頭和他說了聲後會有期,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率先離去。

等對方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陳子淵這才重新邁開腳步,朝着自家方向走去。

一路上,陳子淵思緒萬千,既有感慨自己這段時間所遇之事,也有為自己能夠成為一名山上修士而感到高興。

想着想着,手就有些不由自主朝身後,那個被他背在背後,裏面裝有一柄長劍的紫檀木盒摸去。

陳子淵感受着從木盒上傳來的陣陣寒意,嘴角微微有些上揚,不禁心中又想起呂善呂信那倆位劍修來:「還是劍修比較瀟灑,不知道我能不能成為像他們那樣厲害的劍修。」

或許是心有所想,手上便有所作為的緣故。陳子淵停下腳步,默默取下身後的木盒,平放在一隻手臂上,另一隻手輕輕將其打開。

霎時間,一股冰寒劍氣從盒中飛掠而出,在空中旋轉一圈后,最後縈繞在陳子淵跟前,宛如靈動的精魅,歡快游曳而起。

陳子淵看的開心,抬起手便想去觸碰那縷劍氣。

冰寒劍氣好似也有所感應般,在空中滯留片刻后,這次居然乖巧至極的順着陳子淵的手指,一路輕盈跳動來到他的掌心處。

陳子淵見此臉上大喜,忙將手掌平攤開,讓劍氣能夠更好的停留在手心上。

劍氣亦如靈智初開的稚童,不斷在陳子淵手心上來回跳躍起來,看的陳子淵心中是愈發高興不已。

連帶着再去看待這縷劍氣,陳子淵竟直接將它當作是一名小孩,開口便對它詢問道:「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啊?」

冰冷劍氣卻好似聽懂一般,忽然就停下了跳躍的動作。就這般懸浮在半空,盯着陳子淵瞅。

陳子淵瞧著小傢伙的模樣,心中別提有多開心。

正要開口再對冰寒劍氣說些什麼,一個淡然的嗓音卻是突然從身後響起,打斷了他即將脫口的話語。

「我勸你最好小心一些,別一會兒被它殺了都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陳子淵驟然聽到這個熟悉的嗓音,心中不知為何竟泛起一絲絲喜悅,忙轉身朝身後看見。

頓時就瞧見,一襲黑袍籠罩的嚴以霜,正緩緩朝自己這邊走來。

而原本在她背上的數十柄長劍,如今卻只餘下一把,且從她腰間探出的銳利劍尖,可以看出此劍劍鞘也已經不知所蹤。

陳子淵又瞧了瞧嚴以霜走路的姿勢,很明顯,她又受傷了。

不知怎的,陳子淵便有些擔憂的開口詢問道:「嚴姑娘,你怎麼又受傷了?」

嚴以霜對此並未理會,徑直走到陳子淵身前,低頭看向他手中的冰寒劍氣,以及紫檀木盒中的長劍。頓了頓開口說道:「此劍從何而來?」

陳子淵幾乎是下意識,就將這柄劍的來歷,一五一十全部告訴了嚴以霜。

說完,還不忘又關切的問了她一句:「嚴姑娘,你的傷勢還好吧?」

嚴以霜好似抬頭瞅了他一眼,隨即輕輕點點頭,說道:「你手中的這縷劍氣,乃是此劍孕育而生的劍靈,可算是極為罕見之物。一般……」

說到這裏,嚴以霜不免停住話語。

片刻后,才繼續說道:「現在看來,此劍劍靈好像已經認可你,應該不會對你造成危害。」

陳子淵微微一愣:「劍靈認可我?」

嚴以霜只是微微點頭,並未再說話。

陳子淵心中雖然非常開心,但瞧見嚴以霜無意中用手捂住小腹,心裏面頓時就被那股擔憂所佔據,忙轉移話題說道:「嚴姑娘,要不你還是先去我家,先把傷勢處理一下吧。」

聞言,嚴以霜抬頭看向他。

陳子淵起先還沒反應過來,但在被她盯了半晌后,終於回過神來,想起上次的遭遇。忙一臉焦急的解釋道:「嚴姑娘放心,這次我直接院外等候。」

嚴以霜仍是沒有開口,但率先邁步朝陳子淵家中走去的步伐,卻讓陳子淵心中知曉,她已經同意自己的提議。

一時間,陳子淵心花怒放。

忙不迭將手心冰寒劍氣放回紫檀木盒,蓋上蓋,重新背在身上后,大步緊隨嚴以霜行去。

或許是倆人距離比較近,彼此之間只有三五步左右。陳子淵隱隱能聞到,從她身上飄出的一縷香氣,沁人心脾。

不由得,這一路走下來,竟是出奇的沒有再去胡思亂想。

倒不是說陳子淵就真沒想事情,只是和先前思緒萬千比起來,此刻在他的腦海里,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那便是身前的她。

霽月清輝,夜風輕柔。

兩側屋檐下偶有高懸紅燈照明,屋內人卻已是酣睡正。

陳子淵時不時抬起頭,看一眼就走在自己身前不遠處的她。

然後又快速低下腦袋,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好像生怕會被她發現一樣。

就是瞧她背上的那柄無鞘長劍,亦是如此的小心翼翼。

忽然,陳子淵好像發覺,在那柄無鞘的長劍劍身上,好像有個什麼很不起眼東西。

於是他又抬起腦袋,看向她背上的那柄長劍。

藉著月光,陳子淵這才看清楚,原來在劍身上,多出了一條極為細長的裂痕,幾乎將整個劍身囊括,從劍柄處蔓延而下,直至距離劍尖半寸處停下。

也正是因為這道裂痕,使得本清亮如秋水的劍身,在此刻看起來略顯幾分老氣。就如人上年紀,臉上多出的皺紋,自然而然便會掩去曾經的風華一般。

陳子淵莫名的心中有些難過,伸手摸向背後的紫檀木盒,暗自念道:「好可惜,不知道它經歷了什麼。」

背後紫檀木盒內,同樣沒有劍鞘的長劍,猶如能夠感應到陳子淵的心聲,在他默念完這句話后,不禁也是輕輕顫鳴一聲。

低沉而悲哀。

嚴以霜似有所感,腳下步伐一頓,隨即繼續向前行去。

但她清脆的嗓音,卻是已經從前面傳入陳子淵耳中:「你的劍,很不錯。」

陳子淵臉上立馬浮現出憨笑,忍不住又伸手拍了拍背後的紫檀木盒。

紫檀木盒內,再次發出一陣清鳴。

不過和剛才的低沉悲涼不一樣,這次卻是異常的清亮且富有氣勢。

即便是嚴以霜,在聽完后都忍不住回頭,朝陳子淵背後的紫檀木盒投去視線。

陳子淵就更是心情舒暢,臉上掛滿笑意。

隨後倆人來到陳子淵家中,陳子淵還當真信守承諾。

在給嚴以霜打開屋門后,便徑直走出小院,就這麼懷中抱着紫檀木盒,蹲在了自家的院門口。

嚴以霜當然也不會和他客氣,在說了一聲,待會喊你,便直接進屋關門處理起傷勢。

陳子淵抱着懷中的紫檀木盒,嘴角總是難免的掛起一絲笑意。

沉吟半晌,覺得嚴姑娘應該不會這麼快好,便將紫檀木盒放在身前地上,又怕會弄髒木盒,便乾脆自個兒坐在地上,將木盒橫放於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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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修不是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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