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任務成功

亞伯站在原地，腦袋無力垂下，眼睛失去光彩，但眼眸深處卻還有一縷像是火焰燃燒的光芒在明亮着。

當那縷光芒隨着亞伯死亡即將熄滅時，不死者之戒迅速燃起火焰，虛幻火焰在剎那間覆蓋亞伯全身，而且越燒越旺，不久就化作熊熊烈火。

亞伯像是在被火葬。

但他的手指卻動了一下。

亞伯為了甩鍋死亡寂靜，在近距離記錄佩徳利的氣息時，將偽裝的氣息，切換到了不死途徑的序列4上。

這讓不死者之戒誤以為亞伯是它的主人，緊接着亞伯借用戒指使用了序列6能力，眼眸里有淡淡火焰光芒升起。

這是為了防止佩徳利的突然襲擊，在之前他手持神聖之月試探視線時，就已經做過一次這樣的事。

當亞伯死亡后，自帶一套不死者途徑非凡能力的戒指，立刻對它的『主人』使用序列4的能力開始急救。

這虛幻火焰擁有極其強大的修復能力，在歌德製造的污染中也能堅持許久，而且它還擁有其他的變化和用途。

在下一刻。

不死者之戒上的虛幻火焰忽然化作實質，暗紅色的烈焰從戒指表面開始燃燒，並迅速同化所有的虛幻火焰。

這團火焰以被亞伯吸入體內的血液為燃料，從一團扭曲的火焰逐漸形變扭曲，重塑變幻最終呈現人形。

它擁有接近五米的高度，類似惡魔的巨大頭顱和極其健碩的上肢，下一刻，這個火焰惡魔睜開眼睛。

它就是亞伯。

他重新活了過來，暫時以這個火焰為載體。

這一幕和當初他們殺死不死者時的景象完全一致，只不過那一次，不死者遇到的是歌德製造的污染。

只是幾秒鐘。

亞伯發現自己的靈魂和肉體都已經被修復，雖然血霧依然在對他造成傷害，但速度卻遠遠比不上虛幻火焰的修復。

同時他耳邊也響起了數不清的低語和詛咒，它們瘋狂講述它們知道的，最邪惡的秘密和不死途徑的凄慘歸宿，還有它們可以化作實質的詛咒。

亞伯微笑。

那些秘密對他來說根本不是秘密，而且大部分是錯誤的謠傳，可惜他沒時間去給它們闢謠。

而那些詛咒也是毫無影響，回去讓莫諾托手持法典，借用『不可詛咒』的法條，就可以將其『糾正。』

亞伯的死亡是因為他本身只有序列8，生命層次實在是太低，血池和王座沒有主動攻擊他，只是吸入的一些血霧就將他致死。

但現在不死者之戒啟動，戒指里有大量不死途徑非凡者留下的非凡聚合物和靈魂，起步序列5，甚至序列3也有一兩個。

以它們的能量基礎施展能力，亞伯在頃刻間就能利用不死途徑恢復。

這就是不死途徑名字的由來，這個途徑的非凡者，的確非常難以殺死。

化作惡魔火焰的亞伯感知到，他體內的一切都在暗紅火焰中被重組，包括他險些消散的靈魂和肉體傷勢，序列8的生命層次，還是非常好修補的。

下一刻。

火焰惡魔重回亞伯身體，火焰消散后，亞伯用自己的身體睜開眼睛，緊接着，不死者之戒開始挪移。

亞伯在消失前看了血池一眼，同時仔細留意這枚戒指的挪移機制。

這枚戒指擁有挪移能力。

而且它的挪移能力非常強大，可以在固定時間內追上未來號。

但亞伯無法主動使用它。

這個能力需要不死途徑的非凡者使用能力催動，這恰恰是偽裝者的斗篷做不到的，因為戒指本身自帶的序列能力，無法作用於戒指自身。

但這是一般情況。

現如今這枚戒指就是自己催動了挪移能力，只要研究出它的機制，他們就可以再多一件挪移類非凡物品。

片刻后。

亞伯出現在莊園外。

瑟姆尤恩製造光之門挪移到他身旁，他手裏提着一個裝滿的袋子，裏面都是這次偷來的收穫。

「連通墳地。」

亞伯對瑟姆尤恩開口。

後者立刻照做，按照圖紙位置，製造兩道光之門，一道在身前，一道在墳地方向的視線盡頭。

二人一步進入。

不久后，格雷德姆跟着他們回來，亞伯脫下斗篷，讓格雷德姆穿上，同時將地下室的情況告訴他。

格雷德姆一言不發。

立刻出發前往地下室。

亞伯的意思是讓他進入那個地下血池，他擁有控制血液的能力，可以讓血液不侵入自己的身體，如果偽裝成佩徳利，或許還可以偷走幾件物品。

這的確可以。

讓格雷德姆沉默的是。

他以前根本沒聽說過這個血池和王座，雖然知道這個地下室有四個房間，但最後一個房間他卻從未進去過。

他果然是家族棄子。

他當年晉陞到序列4已經是家族最強，但這種秘密卻沒有人告訴他，或許他從一開始就是一個祭品吧。

不過格雷德姆也無所謂，現在不是血族背叛他，而是他背叛了整個血族，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不由他思考。

瑟姆尤恩已經製造光之門，把他們帶到地下室，接着再次製造光之門，一道在面前，另外一道貼著血池房間的門。

他們的行動是有時限的。

亞伯拉赫罕經過計算認為，時間要控制在三分鐘內。

但戰鬥本能更加豐富的莫諾托，又將其再次縮短，認為最好在一分鐘內結束行動，超過一分鐘就會有風險。

在理論與實際經驗中，包括亞伯在內的所有人，都選擇尊重實際經驗，選擇以莫諾托的估計的時間為準。

格雷德姆不再思考，當即偽裝成佩徳利，然後一步走進光之門。

隨手驅散血霧，他看到了眼前的血池王座和周圍的物品。

這是讓人震撼的一幕。

這一定是血族途徑和柯克家族輝煌的見證，在久遠的年代前，血族作為月亮眷族，作為月亮的從屬途徑，擁有至高的榮譽和地位。

這血族王座他很想拿走。

他有極其強烈的慾望和直覺。

在月亮制霸神棄之地的年代，柯克血族作為血族最大家族，也一定從神棄之地獲取了大量的詭秘物品和材料。

如今柯克血族已經沒落，格雷德姆從未見過往日輝煌的遺物。

但這不代表沒有。

或許眼前這王座，就是那個年代留下的，用所有珍貴材料製造的物品。

但很可惜的是。

格雷德姆拿不走它。

應該說任何血族都無法拿走它。

仔細打量這個王座，格雷德姆忽然產生一些熟悉的微妙感覺，他有一個直覺，血族途徑的權柄，有一大部分是在這個王座之內。

不晉陞到序列2半神，沒有獲得月亮高階神眷，沒有獲得血族途徑權柄的資格，就不能坐在這個王座上。

那這個血族王座應該是月亮賜予，它是月亮女神的眷顧，同時也是控制血族的手段，剩下的權柄應該還在月亮那裏。

周圍的『月亮神眷』，『月華』，序列3的狼人屍體，前二者應該來自黎明互助會，最後的狼人屍體是和狼人途徑交換。

這些東西有助於晉陞，如果格雷德姆當時擁有這道月亮神眷，那他或許可以完成序列2的晉陞……其實是不可能的，那只是一個不願面對真相的借口。

格雷德姆短嘆一聲。

他當時的情況，就算擁有這道神眷，也完全不可能一步晉陞到序列2，因為這道神眷是有載體的。

它的載體是一件非凡物品，並非女神直接賜予，可能和神聖之月一樣，是月亮位格降級前的物品。

這應該是佩徳利的準備。

序列3的狼人可以幫他晉陞到序列3，到時再用這道神眷，嘗試晉陞到序列2。

但他想都不用想。

這是完全不可能成功的。

格雷德姆親身體驗過那種距離感，如今的血族途徑已經徹底降級，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序列2的，甚至序列3都不可能，除非血族收回完整權柄送給主人……

呵呵。

格雷德姆露出嘲諷微笑。

黎明互助會無非是幾個序列2，加上月亮女神也就只有一兩個序列1，就算擁有正神權柄，也就是和死亡寂靜一個級別。

雖然這話是在僭越月亮，但格雷德姆早就背叛了信仰，而且這也是實話。

就算獲得黎明的幫助。

佩徳利也不可能成功晉陞。

這件事他不可能告訴佩徳利，就讓他繼續做夢吧，等他晉陞序列3失敗，到時自己會來看熱鬧的。

月亮神眷對他們偉大的舊日救贖會沒用，神眷是很難進行隔絕的，帶着它就等於時刻向月亮暴露自身的位置。

狼人途徑序列3的屍體也沒必要，他們能來血族偷東西，那就也能去狼人那裏偷東西，所以也沒什麼用處。

那就只剩『月華』了。

這個東西的正式名字應該叫做『月光之水』，是特殊的非凡液體，將正神位格的月光約束在了液體中。

這個東西和神聖之月記錄的月光不同，它是真正意義上的月光，而且是可用喝的液體，是非常珍貴的聖級非凡材料，也可以當做非凡物品使用。

它就在一個瓶子裏。

格雷德姆快步走到瓶子前，為了謹慎還仔細觀察附近是否有非凡物品保護，繞了一圈，又消耗偽裝者斗篷里的記錄，徹底偽裝成佩徳利才敢伸手去拿。

他非常順利地將瓶子拿在手裏，接着立刻跑回光之門，出現在瑟姆尤恩面前，然後把瓶子迅速扔進隔絕皮袋。

瑟姆尤恩立刻再造光之門。

三人從光之門走出，來到了莊園外的樹林中，馬車就在旁邊，莫諾托帶着油畫已經在車裏等待。

在他們行動的時候，莫諾托早就從油畫中帶出人來，隨意碰運氣挖了一個墳，結果只挖出了一個序列4的血族屍體，然後又把人和屍體挪移送回油畫。

行動已經結束。

現在要做的就是收尾工作。

他們可以隨時挪移進油畫，但也需要把油畫安全轉移，這反而是最難的，因為油畫只能留在克頓達克。

亞伯和格雷德姆攜帶贓物進入油畫，莫諾托和瑟姆尤恩開始進行收尾。

他們把馬車從樹林拉出，油畫放在馬車上，駕駛着馬車好像沒事人一樣往前走，其中瑟姆尤恩帶着偽裝者的斗篷，而莫諾托已經徹底無所謂。

主人讓他去西大陸發展。

那北大陸的身份就不再重要，況且他自身擁有改變外貌的能力，也不擔心身份暴露得太過徹底。

馬車飛馳在幽靜小路。

他們的目標就是進入克頓達克城區，只要進入城市街區的範圍內，他們就有辦法可以『憑空消失。』

……

城區邊緣的餐廳里。

列蒂西雅和歌德正在享用晚餐。

在餐廳的燭火中，列蒂西雅的動作優雅，摘下薄紗手套的修長手指捏著勺子，把白色的蘑菇湯，輕輕送進兩瓣紅唇之間。

歌德坐在她的身邊，緊挨着她，二人的餐盤中間擺放着黑夜小本，他們一邊吃，一邊查看蒂娜寫來的信息。

這裏的氛圍輕鬆又愉快。

侍者誤以為他們是年輕夫妻，所以在他們的餐桌上擺放了幾隻蠟燭，還多送了一碗蘑菇湯，一碗湯兩個勺。

只有情侶和夫婦會一起喝湯，但列蒂西雅沒有解釋也沒有拒絕，她非常坦然地接受增餐，該喝就喝，像是不懂其中含義。

歌德了解她的想法。

他和嘉斯艾琳還有可妮娜，都是這種關係，別說一起喝湯，就是咬一口的麵包都能大口吃下去。

尤其是嘉斯艾琳，不管歌德給她什麼東西，她都會張開自己的嘴，把歌德給的東西含進去咽下，不管好不好吃都吃。

更何況歌德也發現了。

列蒂西雅似乎是有意在扮演某個角色，雖然沒有具體的行為，找不到具體證據，但她的的確確是在這樣做。

歌德沒有多說什麼，現在他們每天都在一起待着，就像是在監視似得，列蒂西雅不會離開他半步。

或許假以時日。

她會慢慢習慣和熟悉這個角色。

歌德微微搖頭看向窗外，也不知道他的魔偶是否完成任務，這是第一次他全程不參與，難免會有些擔心。

但根據位置感知的結果看。

他們應該是成功了，莫諾托和亞伯拉赫罕還有格雷德姆，都已經返回達斯群島，而瑟姆尤恩則去了……北區中心的某個地方？

為什麼去那裏？

那裏不是正神教堂和王室所在地嗎？歌德都沒去過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