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信仰之力
老實說，血腥畫面秦牧雲看多了。
平時就喜歡看恐怖片的他，對血腥殘暴的抵抗力相當高。
高到了一個人半夜時分點蠟燭照鏡子都不會動容的地步。
之前弄死了一堆變異樹人，他們臨死前的慘狀秦牧雲都是瞪大了眼睛看，沒有遺留半點細節。
所以，血腥恐怖並不能讓他有多少動容，更別說眼前這點小場面。
但牽涉到自己在意的人或物，就沒辦法繼續淡定了。
這可是他親手孵化出來的食人花，就跟他的孩子一樣。
現在卻被人斬斷了兩條觸手？
不幸中之大幸，這兩條觸手並不是樹人美少女砍下來的。
相反，樹人美少女正在很努力地保護著食人花。
大片矮樹生長出來，將食人花和樹人美少女包裹在裏面，抵禦著大群怪物的攻擊。
這些怪物長得孔武有力，造型猙獰。
豬頭，獠牙，剛鬣，偶蹄類的腿腳，但長了一對人類的手掌。
「這玩意……是野豬人？」
秦牧雲實在找不到比野豬人更貼切的名字了。
看體型，野豬人身材高大，而且肌肉虯結，應該相當有力量。
而且每個野豬人手上都拿着武器，木棒石斧什麼的，雖然粗糙，但也是工具。
野豬人顯然比之前那些只有本能的變異樹人智商更高。
這也很合理，哺乳動物怎麼也比植物智商高。
但這些野豬人是從哪來的？為什麼要攻擊美少女和食人花？
問題很多，但現在並不重要。
野豬人的武器砸在樹人美少女催生出來的矮樹上，漸漸開闢出道路來。
這些野豬人雖然沒有美少女催生植物的神奇力量，但這身蠻力是真的誇張。
見過砍樹利索的，沒見過砸樹也能這麼高效率的。
眼看着野豬人就要破開樹牆，美少女的力量也逐漸枯竭，秦牧雲果斷出手了。
但這一次，他沒有魯莽地伸手去抓這些野豬人。野豬人比樹人體型高大，力量極大，想直接捏死難度不小。
要是運氣不好，還會被野豬獠牙弄傷手掌。
好歹是個神靈，怎麼能直接上手呢？
秦牧雲從昨天拯救護士小姐姐的事件里有了新的靈感，異界萬物都離不開符文能量，而他可以自由操控這些符文，那搞破壞不要太簡單。
只見秦牧雲眼神一凝，這些野豬人體內不斷運轉的符文便全部暴露在他的眼前。
在這數以萬計的龐大符文團中，有一個三叉戟模樣的符文組合。
每個野豬人身上都有，而且在他們揮動武器的時候，這個符文組合便會對應地產生變化。
秦牧雲沒跟他們客氣，心念一動，就將三叉戟符咒從野豬人體內抽取出來。
無需直接接觸，只要秦牧雲能夠看見的符文，都會完全受他控制。
三叉戟符咒被抽出之後，那幾個野豬人就像是破了洞的皮球，迅速地癟下去。
肌肉萎縮，體型變小，武器再也拿不住，咚咚咚地掉到地上。
剛才還氣焰囂張的野豬人全部成了小兒麻痹，身體蜷縮著躺地上，竭盡全力也只能讓身體蠕動起來。
解決掉危險，秦牧雲有點恨鐵不成鋼地對食人花說：「你不會還手么？」
虧這食人花長得這麼恐怖，怎麼遇到野豬人就慫得縮成一團了呢？
按體型算，食人花隨便一根觸手都能橫掃野豬人吧？
秦牧雲的聲音穿過兩界之膜，變得模糊不清，只剩下沉悶的聲響，猶如被敲響的銹鍾。
聲音是聽不清楚，但意思卻表達得很明確。
食人花感受到秦牧雲的怒氣，原本就縮著的身體更加卑微，直接趴在地上。
但在做出這個姿態之後，又向著灰濛濛的天空送出自己的意念。
「不是您讓我不要亂動嗎？」
好委屈的樣子。
秦牧雲無語，昨天好像真的說過。
當時他怕食人花傷害樹人美少女，又怕他在灰山上胡吃海塞將樹林給吃掉，就讓他不要亂動。
誰想到，食人花對他的命令遵守得這麼嚴謹，連命都快沒了，依舊不敢對這些野豬人動手。
造物主的命令，難道還能凌駕於生命本能之上嗎？
秦牧雲沉默片刻，對食人花說：「以後，誰威脅到你的性命，儘管反抗。」
聽到秦牧雲的新命令，食人花的觸手都舒展出來，每一根尖刺都露出危險的鋒芒。
旁邊的野豬人跟他相比，就像是待宰的小羔羊一樣。
食人花伸出觸手，張開大嘴咬住一隻野豬人，三兩口就撕成碎片，然後吐在地上。
秦牧雲說得沒錯，食人花的實力遠比這些野豬人強大，真動起手來，再多一倍的野豬人都是送菜。
秦牧雲任由食人花發泄心中的怒火，順便將昨天剩下的肥料倒出一小半，扔到異世界。
觸手都斷了兩根，這食人花是該補一補。
這邊剛完事，秦牧雲卻又聽到了別的聲音。
是那位樹人美少女，再一次跪在畸手雕像前，以最謙卑的姿態，將腦袋叩在地上。
「偉大的神靈，請再一次庇佑我的族人，我願意為你奉獻一切。」
符文力量施展，一叢矮木迅速生長，鮮紅的果實結滿枝頭。
透支的力量讓她臉色發白，身體都開始顫抖。
自從獲得重生之後，這美少女天天都會向雕像祈禱，感謝秦牧雲賜予她食物。
但這一次，似乎有點不一樣。
樹人美少女以最虔誠的姿態，祈求神靈的幫助，並將自己最喜歡的食物獻上作為祭品。
不是平安喜樂的感恩，而是事關生死的祈求，樹人美少女的情緒正在劇烈波動。
秦牧雲也從她的情緒中感受到許多細節。
這群野豬人將之前逃跑的變異樹人抓住了，就困在山腳下。
這些野豬人也是被其他變異生物從原本生活的地方趕出來的，路過灰山外圍遇到了那些零散的變異樹人。
野豬人的智慧要比變異樹人高，很快推測出附近有適宜居住的地方，便驅逐這些變異樹人帶路，終於找到了灰山。
天然的山洞，豐茂的樹林，還有天然的黑水湖。
或許在秦牧雲看來這地方很貧瘠，但在野豬人看來這簡直是夢寐以求的棲息地。
當下野豬人就衝上山，準備將這個地方霸佔下來，然後就遇到了樹人美少女和食人花。
爭地盤從來都是血腥的，要不是秦牧雲及時出手，樹人美少女和食人花恐怕都會變成野豬人的晚餐。
野豬可是什麼都吃的。
雖然大半青壯野豬人已經被秦牧雲廢了，但山腳下依舊有數十隻野豬人，而變異樹人俘虜則只有十個不到。
樹人美少女智慧已經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別，自然明白靠自己的力量無法解救族人。
唯一的辦法，就是向神靈求助。
願望無比強烈，遠遠超過了之前任何一次祈禱。
秦牧雲本來也沒想過不管，在這個扭曲的世界裏面，這位美少女就是唯一的光，就像是沙耶之歌裏面的沙耶。
但秦牧雲沒想到的是，隨着美少女的虔誠祈禱，她的體內似乎生出一道光芒，沒入到那畸手雕像之中。
與符文不同，這是一道純粹的光，秦牧雲甚至不好用顏色來形容。
與複雜無比，需要慢慢摸索的符文不同。
這光在沒入雕像之後就與秦牧雲建立了聯繫，而秦牧雲也明白了這光芒是什麼東西。
這是願力，香火，又或者叫信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