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阿釋是我的私心
這裡只是三千世界中的一個,是渺小到妖魔都不會入侵的位面。
而白釋能夠來到這裡,只是因為主人的靈魂碎片。
等任務完成,她離開之後,所有關於她的記憶,會在所有人的回憶中清除。
不會有人記得她的。
神不會允許。
「你會不在嗎?」權嗔看著白釋,金色的眸光微微發亮。
許久。
「不會哦,我會一直陪著權嗔的。」白釋對著權嗔笑,唇紅齒白。
大概是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權嗔微微勾唇,看上去心情頗好。
「我也不會。」
不會忘記你。
權嗔在心裡默默補充道。
……
夜風微涼,如同一曲悠遠的歌。
不知怎得,白釋就熱了眼眶。
從前,她還是一隻白虎的時候,主人總是笑著對她說:「阿釋化形后,應該很適合白衣。」
白釋不懂什麼是適合。
只是她知道了,主人喜歡她穿白衣。
可是,她現在已經化形了,也穿了主人最愛的白衣,但是主人卻看不到了。
想到這裡,白釋往前走快了幾步,不想讓權嗔看到自己現在的淚眼。
落下權嗔幾步之後,白釋才發現,主人似乎一直都沒有跟上來。
不知怎得,白釋目光微怔,猛地轉身。
在看到身後情形的那一剎那,白釋的淚水奪眶而出。
權嗔金色的瞳孔散發著淡淡的光暈,他看著白釋,眸光溫柔得不像樣。
那不是這個世界上的權嗔會有的眼神。
那是她的主人——無妄天君看她的目光。
「白衣果然襯我的阿釋。」
權嗔看著白釋,嘴角掛著溫柔的笑意,眉眼間的寵愛能夠將她溺斃。
「主……主人?」白釋眼睛瞪得很大,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的聲音顫抖,想要靠近卻又不敢。
權嗔輕笑,神情無奈又寵溺:「在呢。」
只是兩個字,白釋的眼淚瞬間決堤。
「主人——」
白釋喊著,撲到了權嗔的懷裡。
她毫無形象地嚎啕大哭,將頭埋在權嗔的脖頸,眼淚沾濕了他的衣裳。
「主人!阿、阿釋好想你,嗚嗚嗚……」
她緊緊地抱著權嗔的脖頸,好像一鬆手權嗔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她聽到主人悶笑,聲音裡帶著無盡的溫柔與慈悲。
「阿釋,你是我的私心。」
從前,權嗔對白釋說,每個人都有私心,即使是神也會偏袒。
那時候,白釋想問權嗔,主人也會偏袒嗎?
公允如無妄天君,也會有私心嗎?
現在,她聽到了主人的答案。
阿釋,你是我的私心。
白釋泣不成聲。
她想問的事情很多。
想問主人當年的曦橈大戰到底發生了什麼,想問主人為什麼不帶她一起去參戰,想問主人為什麼靈魂盡散,也想問主人為什麼又會出現在這裡。
很多很多,白釋都想問。
但是現在,她只知道抱著權嗔哭。
哭得狠了,浸透了權嗔胸膛大片襯衫,權嗔毫不嫌棄,只是溫柔地摸著白釋的頭。
那是權嗔安撫白釋時的習慣。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白釋的哭聲終於小了之後,權嗔才溫柔地開口。
「辛苦阿釋了,」說完,權嗔眼眸中的金光黯淡,權嗔的唇角落了下去,「我的時間到了。」
什麼時間?!
白釋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鬆開權嗔,瞪大了眼睛看向權嗔。
權嗔溫眸如水,修長的指骨落在了她的臉頰。
「阿釋乖,好好吃飯。」
說完,白釋來不及去抓,權嗔眸中的金光散去,緩緩地闔上了眼睛。
權嗔整個人如同昏睡過去一般,倒在了白釋懷裡。
「主人!主人!你醒醒啊,你不要阿釋了嗎?!主人!」
白釋不敢動懷裡的權嗔,只能不停地喊著,手足無措。
「糖糖!糖糖你快看看主人啊!」
終於想起識海里的黎糖,白釋急忙喚出她,讓她查看主人的情況。
黎糖從剛才就一直沒有說話,現在被白釋喚出,檢查權嗔的情況。
「嗯?」黎糖有些訝異地出聲。
「怎麼了?主人他出什麼事了?」白釋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沒、沒什麼,」黎糖吞吞吐吐地回答,「權嗔應該是被人下了葯。」
「下藥?」白釋的臉色沉了下來,看上去有些冷。
「嗯,應該是類似於顯現原形的葯,這一世的權嗔身上有無妄的碎片,所以短暫地維持了『神』的狀態。」
「短暫維持……是什麼意思?」白釋愣怔地問道。
黎糖嘆了口氣,還是很殘忍地告訴她事實:「無妄天君的神力如果長期附加在凡人身上,凡人根本無法承受,所以,能夠出現這幾分鐘,已經是現在作為凡人的權嗔最大的承受限度了。」
「也就是說,剛才的情景,不會再出現在權嗔身上了。」
白釋很笨拙。
但是她聽懂了黎糖的意思。
剛才主人的現身,只是權嗔服用了藥物之後的巧合而已。
再也不會出現了。
白釋茫然地看著懷裡的權嗔,眉頭緊皺,似乎是在做著什麼噩夢。
神的力量原本就不是凡人可以承受的,更何況是遠古上神。
「等他再醒過來,就沒事了,他也不會記得剛才的事情。」
黎糖這樣說著,眉頭微微皺起:「不過,我比較在意的是,凡界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藥物……」
「有,」不知什麼時候,白釋已經止住了眼淚,神色凌厲,「你還記不記得,我在校園附近感知到的那團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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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嗔醒過來的時候,頭很疼。
他皺著眉撐起身子,才發現這不是自己家的床。
「權嗔,你醒啦!」
還沒來得及回憶昨晚發生了什麼,身邊一個興奮的聲音傳來,權嗔猛地看到了他身邊的少女。
白釋躺在權嗔身邊,一隻手抱著他的手臂,眼巴巴地看著他。
權嗔的臉瞬間像是充了血,甩開白釋的手,整個人幾乎是彈出了白釋幾米遠的地方。
他先是看了一眼白釋身上沒有脫下來的衣服,又蹙眉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都在。
「你……」
想要說什麼,卻只感覺氣血倒流,耳尖紅得發燙。
「我?」白釋歪著頭,不明所以地看著權嗔。
她怎麼了嘛?
看著白釋那張迷茫的臉,權嗔莫名有些生氣。
「女孩子不可以隨便和陌生男人睡在一起!」
幸好是他,如果是其他男人……
權嗔眼中有一絲戾氣閃過。
想殺人。
白釋眨眨眼:「可是權嗔不是陌生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