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王進

第二十章王進

高俅突然聽趙佶這麼一說,人立刻呆傻起來,雖然高俅自己早就有預感,可能這次那趙佶會升自己的官職,但是按照高俅心中所想,不過是升個幾級罷了,充其量再在兵部之中擔當一個閑職,畢竟高俅也明白自己的本事,太大的事情也是幹不了的,自己本身出身就是不好,已然在朝堂之中沒有什麼援手,那些科舉出身的文人們都不大看得起自己這個僅憑着是皇上潛邸時的老人,才得到這個官位,論信任,自己比不上那隨時跟在那官家身邊時時伺候的楊戩,論政績文采,書畫造詣自己比不上那可以說是接收了朝中新黨變法派一切政治勢力,以及自身就有莫大名氣,又有政績在身,門下門生故吏數不勝數的太師蔡京,而且論身體,和兵法造詣,自己也比不過那在西北監軍多年,與無數軍中將領有所聯繫,自己也立有大功,剛也被封為那太尉的童貫,他這個太尉可比殿帥府太尉值錢多了,那西北之軍皆在其麾下掌控,就連那趙佶之前所說的高俅所立的那些功勞,其實也是在童貫手下立得的,饒是如此,那高俅還是對那趙佶將自己加封為殿帥府太尉而感到不敢相信。

高俅知道太尉這一官職自古有之,秦朝以「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並為「三公」。太尉之名最早見於《呂氏春秋》。漢武建元二年後不再設置。西漢早期,設太尉官多半和軍事無關,故帶有虛位性質,不同於丞相、御史大夫等官職。漢武帝時以貴戚為太尉,一變過去由力戰武功之臣充任太尉的慣例,而又和丞相同等,這也和西漢早期有所差別。光武帝建武二十七年,將大司馬改為太尉。東漢時期,以太尉、司徒、司空為三公,太尉管軍事,司徒管民政,司空管監察,分別開府,置僚佐。后曹操撤銷三公制,自任丞相。魏文帝時期曾短暫恢復,后又撤銷。自隋撤銷府與僚佐,便漸次演化成優寵宰相、親王、使相的加官、贈官。直到本朝那太祖皇帝以武人起家,那太尉的職權也就大大的削弱了,不過也極大的官職,那西北的童貫也是太尉,而官家所說的殿帥府太尉之職說起全稱來的話應該是殿前都指揮使司的都指揮使、開府儀同三司,職權與兵部和樞密院相互重疊,雖是有統兵之權,但無調兵的權利,「殿帥府」又叫做「殿司府」。最早為前朝後周世宗柴榮所創,統領殿前軍,是皇帝的衛隊,當時的本朝太祖皇帝就是殿前司都虞候。現在這殿帥府太尉掌管京城的防守與治安以及掌控國家正規軍禁軍,官職為正二品,高於節度使的從二品。元豐改制后,太尉為武散官第一級。將自己一個五品散官之人赫然提拔為朝廷正二品大員,這是讓高俅想都不敢想的。

這時那高俅的腦子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因該幹些什麼,只是兩眼獃滯,渾身顫抖,喘著粗氣的站在那裏,那趙佶見了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那在一旁站着的楊戩看了,心中明了。趕緊一步走上前去,來到那高俅的身邊,用手微微的扯了扯高俅的袖子,然後在高俅耳邊輕聲說道:

「高太尉還在發什麼呆啊!還不快領旨謝恩!」

這高俅得到楊戩的一提醒,這才反應過來,朝一邊的楊戩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之後,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朝那趙佶連連叩首道:

「微臣謝陛下厚恩,不過微臣出身平寒,無有什麼過人的本事,自身也只是在西北軍中立有一些微末的功勞,如果驟然得此高位,這朝堂之上難免有一些閑言碎語,恐怕到時候會毀了陛下的明君的威名!」

這趙佶聽得高俅的一番話覺得不錯,看來這幾年的時間沒有白費,讓高俅去殿帥府擔當太尉之職是正確的,就滿意的點了點頭,先示意那楊戩將高俅扶起,然後就聽那趙佶沉聲說道:

「無功而賞是不對,但是有功不賞更是不對,你既然立有軍功,當然就得有賞賜,至於賞賜的多少那就由朕來決定,他們憑什麼插嘴,這賞罰之事當由朕一人而決,這殿帥府掌控全國八十萬禁軍,以及京師的防守與治安,實乃大宋重中之重,只有交於朕放心的人手中,朕才安心,這大宋軍權,那童貫掌控西北邊軍,而你掌控內地禁軍,與分守各方的節度使,而民政之事則由蔡京等人所掌,爾等三人皆是由朕提拔,這職位交於你等,朕才能放心!」

這高俅聽得那趙佶近乎感慨的話語,自己也是激動不已,連忙朝趙佶躬身行了一禮然後揚聲說道:

「微臣必不辜負陛下的信任!」

這趙佶聽罷滿意的點了點頭,接着這趙佶又說道:

「此去殿帥府,你可要好好的當差,那殿帥府中大多都是武人出身,可能會看不起你,你要捨得殺雞警猴,要將他們壓服,不過那殿帥府中人又多為禁軍中人,乃是世襲之職,背後的勢力相互錯節,你選人的時候要小心,要不然到時候朕也不好保你,好了你退下吧,記得兩日後去殿帥府!」

說完那趙佶擺手示意高俅退下,那高俅稱了一聲是,然後在小黃門的帶領之下,經過幾道關卡,最終出了大宋皇城,此時那天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又開始下雪了,那冷風卷著細碎的雪花,打在人臉上直生疼,冷風也拚命的往衣服縫隙里灌,直吹得人從骨子裏發冷,但是現在那高俅卻心頭一片火熱。

正月初十正是吉日良辰,那高俅一早就穿戴整齊,將前日新發下的官服穿了,拿着那吏部所發只文書,到殿帥府報道,這高俅坐了那殿帥府的大堂,所有一應合屬公吏衙將,都軍監軍,馬步人等,盡來參拜,各呈手本,開報花名,這高俅正拿着花名冊一個個的點着,心中卻思量這前兩日官家和自己所說的話,那就是殺雞警猴,原本高俅想着自己新來,不好一開始就痛下狠手,自己雖為上官,但是也要與下屬同僚和睦才是,不過剛剛點花名冊是,高俅卻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這些下屬,雖然表面上對自己必恭必敬,但是實際上卻對自己不屑一顧,從他們那些蔑視的眼神當中看出,他們是瞧不起自己的,他們唯一懼怕的不過是自己身上的這身官服,以及頭頂的官帽罷了。

這高俅一下子就熄了和這群手下要交好的心思,高俅明白自己是要殺雞警猴了,要不然還真就壓他們這些常年在京城中的武人不住,這高俅心中正在想拿哪一人開刀的時候,忽然那花名冊上報到了八十萬禁軍教頭王進的名字,而這王進卻正好沒有來,那高俅忙詢問,那手下之人回答說這王進在半月之前,已有病狀在官,患病未痊,不曾入衙門管事。王進、王進,高俅忽然覺得這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忙在花名冊上關於那王進一人的資料仔細的看了起來,只見上面寫着:王進,京城隆升武館武師、都軍教頭王升獨子,未曾婚配,元符元年遴選入殿帥府禁軍,大觀元年升為八十萬禁軍教頭,這高俅的食指在那王進的資料邊上慢慢的劃過,當看到京城隆升武館武師王升獨子這一條的時候,手指猛然用力,那指甲將冊子劃破了還不自知,那高俅的眼睛之中忽然閃出一道寒光,站在高俅身邊的一名幕僚,就忽然覺得一股寒氣避來,使得自己寒毛倒束,這高俅心中暗道:王進對不起了,就是你了,誰讓你是王升的兒子,當年那一棍之仇也與你脫不了干係,這今日你就當一當這被殺的雞給堂下的這些猴子看一看吧!想到這裏,那高俅大怒,喝道:

「胡說!既有手本呈來,卻不是那廝抗拒官府,搪塞上官!此人即系推病在家,快與我拿來。」

隨即差人到王進家來,捉拿王進。那手下的人領命,就安排人去找那王進,而高俅看着那手下出去,不由的發出哼哼的冷笑,兩眼之中閃著寒光。

正月初十,天氣寒冷,雖然只是下午,這天空已然是有些發暗了,天空中的太陽雖然沒有被雲層遮住,但是顏色卻有些發白,在空中射出的陽光卻沒有一絲的熱氣,那冷風呼嘯而過,原本熱鬧的大街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但是那八十萬禁軍教頭王進家院子的門口,卻仍然有兩個牌軍在那裏守門,雖然這兩人找了一個避風的地方,尋了一炭盆烤火,可是仍舊冷的不住的哆嗦,不時的跺腳搓手,在原地來回跑動,就是不肯回去歇息,仍舊固執的守着王家的院門,任誰來了都要贊這兩人一句忠於職守。但是那王家的主人卻不這麼認為。

此時那王家的主人王進正苦惱不已,本來今日那王進正在家中養病,忽然就被幾個同僚叫去拜見新的長官,可剛一到大堂,那新的長官就對自己表現出濃厚的敵意,在貶損了自己一頓之後,就要施以重刑,虧得諸位同僚求情,才免遭毒打,這時候那王進才發現這自己的新長官,居然是與自己有大仇的當年街上的混混,最喜歡蹴踞的高二,高俅。這下那王進心中就明白高俅為何要刁難自己了。

說起來這高俅也不是外人,也可算得上是王進的師兄,當年同在隆升武館,王進父親王升手下習武,可壞就壞在,那元符元年京城遴選禁軍,作為那禁軍下屬的隆升武館也有一個推薦直入殿帥府的名額,當時那希望最大的就是高俅與王進,而那高俅的希望最大,王進因為年紀小些,所以有些麻煩,這本該是兩人共同競爭的,可是那時王進的父親,隆升武館武師,同時也是都軍教頭的王升卻起了私心,想讓自己的兒子進入殿帥府,於是就在教習的時候,下了黑手,在棍棒對練的時候,使了暗勁,一棒把高俅打倒,讓高俅在床上躺了三四個月將息不起,錯過了遴選時間,讓王進順利的進了殿帥府,本來這已經算是大仇了,可是還有更狠的,由於那王升使了暗勁出手又重了一些,使得高俅傷了腎脈,絕了子嗣,這下可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原本王家都是禁軍之人,本不怕高俅這個混混,但是沒有想到,風水輪流轉,王進自己苦熬多年,也不過才當個八十萬禁軍教頭,論官職不過六品,而那個混混高俅現在卻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殿帥府的太尉,正二品大員,這高俅如今發跡了,會放過自己嗎!今天還只是開始,還有更壞的會在後面,尤其是高俅為了防止自己逃跑,特地安排了兩個牌軍在門口看守,看了絕對是要自己的性命了。

想到這裏,那王進心中有了決斷,那王進找來自己的老母親商量一番之後,決定連夜出逃,到延安府老種經略相公處尋一條生路,這母子兩人商議之後就收檢了一番,那王進先用計策將兩個守門的牌軍騙走之後,等到第二日五更時分,那王進扶老母上馬,自己挑了一擔子東西,就趁天色未明,無人察覺的時候,混出了城去。那王進騙那兩個牌軍離開,是說自己因為生病,許下酸棗門外岳廟裏香願,一早要去燒炷頭香。所以安排牌軍張牌當晚先去分付廟祝,教他來日早些開廟門,等他來燒炷頭香,等那張牌走後,在王進臨走之前又安排那李牌去買三牲煮熟,而後那王進才離開,而那兩個牌軍買了福物煮熟,在廟等到巳牌,也不見來。李牌心焦,走回到家中尋時,見鎖了門,兩頭無路。這二人知道事情不對,連忙詢問了守門的軍漢,得知王進出城的方向,兩人連忙前去追趕,想那王進老母年紀大了,騎不得快馬,走了好一會也沒走多遠,居然叫那兩個牌軍給追上了,這李牌見了猛衝過去,然後大喝一聲:

「王進不要跑!」話音未落,那李牌就揮拳朝王進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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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亂反正在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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