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感覺，它好弱昂

「嘶……這是什麼？」

打開木盒，凌風見到盒中之物，倒抽了一口冷氣。

盒子裏靜靜地躺着一截長的極為猙獰的手臂，手臂呈暗紅色，遒勁的肌肉上佈滿著細小的鱗甲，在向下看去，則是五根長長的手指，手指上長著極為尖銳的指甲。

這絕對不會是人類的手臂！

「長話短說，我叫曉曉，來自靈域。這裏是零界，至於那個怪物的名字叫三頭魔蟾屬於變異類，它是這裏本土生物————零獸，零獸是我們靈域的敵人。我的任務就是消滅入侵現實世界的零獸。」

黑衣少女神色凝重地緩緩拿起那個猙獰的手臂，翻轉以後只見手臂的背面貼著一個畫滿詭異符號的符籙。符籙上時不時可見流轉着的光芒，這符籙似乎是為了封印這個長相猙獰的手臂。

「等等，零界？靈域？現實世界？這裏難道不是地球？」

聽到曉曉的話，凌風瞪大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彷彿是早就預料到凌風會是這個反應，曉曉耐心地解釋道：「這裏在不在地球我不知道，但是這裏叫做零界，也就是你聽過的鬼怪故事中的，鬼門關，冥界。零界是一個和你所生活的現實世界，相平行的世界。這裏生活着零獸，現實世界生活着人類和各種生物。兩個世界就像是兩條平行線一樣，平日裏無法相互干擾。但是事無絕對，有些在零界和現實世界之間存在的小空間，會同時和零界還有現實世界相連。小空間也就形成了兩個世界之間的通道，透過通道自然就可以往返兩個世界。當然還有第二種情況，某些特彆強大的零獸也可以在現實世界具現化，甚至還有些，可以強行將現實世界的人或者物強行拉去零界。」

「零獸和現實世界的生物是兩種相反的，無法共存的生命。零獸天生以人類的靈魂，生命為食。據說原來的零界是有類似於人類，以及各種動物的生命體的，但是後來都在戰爭中被零獸消滅，吞噬。導致零界破敗不堪，零界也只剩下零獸。機緣巧合之下，第一頭零獸發現了去往現實世界的方法，零獸對現實世界的入侵，也就此拉開序幕。如今算來零界和現實世界的戰爭，從幾千年前就開始了。」

「這……這怎麼可能？幾千年？這怎麼可能？我們人文初祖離現在也就幾千年的時間，從那個時代就開始了？這……這……」

一時間難以消化這種信息，凌風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事實上也不怪他如此失態，這種說辭讓誰遇到，都不會接受的。如果大街上突然有個人告訴你，這世上有鬼，你會接受？

見到凌風這副驚奇的樣子，曉曉反問道：「那你想想，那些神話傳說，地府閻王，那些醜陋的怪物，鬼怪傳說中的東西哪兒來的。生活才是創作的源泉，如果現實中沒有出現過那些參照物，古人又是如何憑空創作出來那些故事？再說了你不是到零獸了嘛？」

曉曉說着說着，就指了指不遠處正在發狂的三頭魔蟾。

「不對，古代就算了，如果是現代出現的話，那不應該早就傳到網絡上了，鬧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凌風突然想到了什麼，反駁道。

如果真如曉曉所說是這樣，網絡如此發達，只要有一個人見到零獸，發個照片到朋友圈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了？

「至於為啥沒有傳的滿世界都知道，我們靈域的人並不能每次都及時的阻止零獸的入侵，所以並不是所有被襲擊的人都能活下來。還有就是為了不讓現世陷入恐慌，我們靈域救下那些倖存者后，會對他們的記憶進行清除。」

曉曉似乎有些情緒低落，她抬頭望了望天空中的那輪紅月。

「這……這……好吧，我相信了。那你們靈域是怎麼回事？」凌風咂了咂舌頭，深吸了口氣問道。

「靈域呀，靈域就是靈域呀，不過靈域在零界裏邊。」曉曉理所當然道。

「靈域在零界裏邊？」凌風撓了撓陷入混亂的頭。

「對呀，幾千年之前，零界入侵現實世界，第一個發現對抗零獸的方法而擁有靈力的人，我們靈域稱他為先驅者。先驅者帶着人類戰勝了零獸，封閉了絕大多數的通道。然而零界還有大量的零獸存在，它們時不時的入侵現世。再加上擁有靈力的人類，對於普通人來說在某種意義上與零獸相差不大。為了阻止零獸的入侵，且為了維持現世的秩序，先驅者帶着所有擁有靈力的人類在零界建立了靈域，並留下規定，靈域的人只能暗中對付零獸，不得干擾現世。」

說到這裏曉曉神色肅穆，顯然對於那個先驅者她是極為崇敬。

「這樣說，這個先驅者還真是偉大，聲名不顯。現世都沒聽過這樣的故事，你們靈域的人也是偉大，默默的守護人類。」凌風點了點頭，讚歎道。

「先不說這個，現在不是緬懷的時候，我該如何獲得力量？」

「靈域的人口數量遠遠不及現世，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力量去消滅零獸。這個是臂鎧是從靈域創始之初傳承下來的器，據說它可以用作打開人體潛藏力量的鑰匙，可是想要開啟潛力就必須要得到它的認可，得不到認可使用還會遭到極為嚴重的反噬，千年以來有許多人嘗試使用，卻從未有人成功過。為了防止有人擅用受到傷害，也為了防止臂鎧的能力在歲月侵蝕中流失。靈域的大人物合力用這個符籙將它塵封千年。」

曉曉將猙獰的手臂立起來遞給凌風，接到手中凌風這才發現手臂的末端是中空的，這猙獰的手臂赫然是一件可穿戴的臂鎧。

「戴上它就可以獲得阻止那怪物的力量嗎？」

凌風摩挲着手中猙獰粗糙的臂鎧，漸漸地他眼神有些空洞。恍惚之間他彷彿來到一個黑暗的空間，意識在其中徜徉，在那空間的深處似乎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在呼喚着他的名字。他努力的想要去靠近那個呼喚他的存在，靠近了，在黑暗中他極力遠眺。一個渾身長滿黑色鱗甲的怪物在黑暗中緩緩地抬起頭，露出一張痛苦扭曲的臉。看到這張臉，凌風嚇出一身冷汗，瞬間清醒過來。

「喂！你剛剛在想什麼？」

曉曉看到愣神的凌風，在一邊呼喚道。

「沒……沒什麼……」

凌風深吸了一口氣，甩甩頭，再度看向手中的臂鎧，然而什麼也沒能看到。

「你剛剛說一旦失敗，就會產生很嚴重的後果，比死還難受？具體是什麼後果？」凌風轉移話題道。

「據資料記載，使用者得不到它的認可輕則會被抽取大量的生命力，重則就會變成不可名狀的怪物。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老實說我並不看好你，在靈域我的家鄉，很多普通人失敗，也有很多被人看好的天才想要嘗試，卻落得生不如死的下場。你失敗的幾率很大很大，我只是第一次看到普通人能夠掙脫定身咒，並且因為你想要救人的決心，而異想天開地覺得你有一絲絲機會。好了，該說的多說了，選擇權在你。」

雖然察覺到凌風的異樣，曉曉卻沒有多想，只當是凌風在心裏做某些割捨抉擇。

凌風捧著臂鎧，看向漫天煙塵，還有在那邊蓄勢待發的三頭魔蟾，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又一幅畫面…………

「哥哥，教我功課！」

可愛的小丫頭仰起頭，微笑着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在挽住少年的手臂，將他拉向桌邊。

「哥哥，嗚嗚嗚嗚，疼不疼呀？」

小丫頭紅着眼睛跪坐在地上，一旁的少年挽起褲腿，右腿上有着一道咬痕。

少年用佈滿抓痕的手指，輕輕的擦拭小丫頭的眼角流出的淚水，咧嘴一笑：「不疼，不疼，下回再有大狗欺負你，我一定幫你好好修理它。」

黑夜的星空下，廊橋智商少年少女並肩而坐，少女依偎著少年，抬頭望着天上的星星，黯然道：「哥哥，我聽別人說，人死了以後會變成天上的星星，那你說爸爸媽媽會看着我們嗎？」

少年抬起手輕輕地撫了下少女的腦袋，神色溫柔道：「當然呀，他們一直在天上看着，所以我們一定要活的好好的！」

聽到少年的話語，少女一下子變得神采飛揚，小眼睛亮的像天空中的星星，她站起身來，原地一躍認真點頭道：「嗯！」

……………………………………

「哥哥一定會照顧好你的，說到做到！等著呀，哥哥馬上來了！」

凌風「唰！」地睜開眼睛，眼神極其堅定，毫不猶豫地將貼在臂鎧上的符籙揭下，剎那間，一股彷彿來自遠古時代的蒼茫氣息襲來，臂鎧上燃起了熾烈的火焰，瞬間從臂鎧蔓延至凌風全身，幾欲將凌風吞噬。無法的想像的痛苦將凌風折磨地雙手撐地，趴在地上。汗水還未曾流出，已經被盡數蒸干，火焰之中凌風嘶吼著將右手伸進了那造型猙獰的臂鎧里。

伸進去的同時臂鎧驟然縮緊，死死地將凌風的手臂箍住，然後在火焰之中臂鎧越來越亮，片刻以後就化成液體狀，沿着凌風的手臂向上流動，似乎是要將整條手臂吞噬。

痛苦淹沒了凌風的理智，他用好像包裹着熔岩的右臂狠狠地砸向地面，頓時熾烈的火焰向周圍猛然散開。

然而僅僅是這樣無異於杯水車薪，根本沒辦法釋放手臂中的力量。痛苦的感覺愈演愈烈，眼看就要完全吞噬凌風的意志。一旦意志被吞噬，他就會像曉曉所看過的那些資料中記載的先人一樣，變成不可名狀的怪物。

「竟然會這樣？這分明比資料記載中的情況還要可怕。這樣下去必然會失敗！不行，我得幫幫他！」

看着凌風痛苦的樣子，感受着那可怕的溫度，擁有寒冰能力的曉曉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她搖了搖頭，按住腹部，步履蹣跚地走了過去。

勉強凝聚起來一絲絲寒流握住了凌風的右臂，頓時一股白氣，從他們倆握手的地方散發出來。猶如將水潑到融化的岩漿中，瞬間汽化。

曉曉強忍傷勢，將寒冷的靈力，注入到凌風的右臂內，頓時凌風右臂內狂暴的力量似乎是找到了宣洩的出口就欲鑽入曉曉經脈內。

本就傷勢嚴重的曉曉，根本無力對抗，勉強抵抗一下以後，狂暴的力量鑽入，曉曉的手臂溫度以一種極為恐怖的速度升高，經脈之中微弱的寒屬性靈力在這狂暴的力量面前無異於杯水車薪，曉曉的手臂眼看就要自燃。

就在這時，那注入凌風右臂內的微弱靈力似乎起到了效果，意識模糊的凌風感覺到一股熟悉的寒流，清醒過來。看到因為幫助自己而陷入危急的曉曉，他爆喝一聲。

「給我回來！」

左手握拳一拳砸在地面上，散開的火焰驟然反卷，向他的體內斂去。

與此同時曉曉只感覺一股巨大的吸力從凌風的身上襲來，經脈之中鑽入的狂暴力量盡數被收回，這還不算完，連帶着她體內殘餘的寒屬性靈力都被吸了過去。

接着一股強烈的勁氣伴着，火焰和寒流碰撞產生的白色水蒸氣爆散開來，曉曉被推的跌坐在地上。

「這是失敗了？還是成功了？還有，我怎麼一點兒力量都感覺不到了？」

曉曉注視着那白色水蒸氣，看着自己的雙手，感受着自身的狀態，神色變得慌張起來。

剛剛那股吸力似乎將她所有的力量吸干，而且不是一般意義上吸干，以往她靈力，消耗以後還可以源源不斷的產生，如今卻一點兒感覺沒有了。就像是被截斷了源頭。

片刻以後，水蒸氣隨風散去，一道身影緩緩的浮現出來，此時的凌風衣袖已經被燒毀，裸露的右臂變成赤紅色，手臂上有着密密麻麻的黑色咒文，手指變大變粗，指頭上長著尖銳的指甲。

「融為一體了？這是成功了？」

顧不得仔細檢查自身的情況，曉曉打量著凌風的右臂，此時凌風的右臂變得和臂鎧一模一樣，然而臂鎧卻消失了，這兩者似乎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凌風將完全變了樣的右臂抬起，看了又看，再重複了幾次握拳，鬆開的動作，一愣一愣道：「我成功了？」

剛剛那種無法言說的痛苦，他已經不想再記起，今天之前，他絕對想不到世上還有這麼讓人感覺痛苦的事。他只記得模模糊糊中似乎是曉曉幫了他一下。

想到這裏，他擔憂的看了看曉曉。

曉曉搖搖頭算是回應，然後指了指遠處還在聚集能量的三頭魔蟾。

凌風立即會意，微微一笑道：「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成功的，但是成功以後，我有一種感覺。」

「什麼感覺？」曉曉疑惑的撓了撓頭。

只見凌風抬起赤紅色的右手作抓握狀，火焰緩緩的從右手上開始燃起，凌風再抬起左手作橫抹狀，火焰一寸寸向左燃過，起初還看不出來什麼，抹過一米后，才可以看出來似乎是一柄火焰長刀，只是這柄刀……很大。

抹完，收回左手，只見凌風的右手中握著一柄足足有二點五長的，二十公分寬的火焰大砍刀。

凌風將火焰大砍刀，斜抗在肩上，望向曉曉道：「我感覺呀，它好弱昂。」

說完凌風開始奔跑起來，他竟是拖刀而走，十多米的加速過後，只見一道身影拔地而起，將火焰大砍刀高高的舉過頭頂，一刀狠狠地向著三頭魔蟾砍了過去。

熾烈的火焰從刀身暴射而出，砍在那三顆黑色的能量球上，失去眼睛的三頭魔蟾，只感覺一股無法抵抗的高溫襲來，綠油油的皮膚瞬間變得焦糊，猝不及防的它想要將能量球提前爆發，然而沒有機會了。

熾烈的火焰將能量球吞噬，然後余勢不減地將三頭魔蟾龐大的身軀也吞噬進去…………

凌風背對着被火焰吞噬的三頭魔蟾落地，火焰砍刀收回，赤紅色的手臂也恢復原狀。

片刻以後，火焰散去，三頭魔蟾那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