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十九篇】—琴師凡生

第七章:【十九篇】—琴師凡生

靈月受封三日後正是太后壽辰,宮中瞬時熱鬧起來,靈月也早早起床,束髮打扮。聽說,今晚的壽宴請的便是伶人坊的人,聽說,琴師還是那雲菱。

扶了扶發簪,靈月看著鏡中的人兒,眉目俏麗,櫻唇微抿透著瑩瑩的粉嫩,倒是個標緻人兒。

只可惜,不及那人的柔情惹人愛憐。

「拂月,陪我去宮裡走走吧。」拂月,聰慧的一個丫頭,比靈月長個三歲,自小和靈月一起長大,靈月也待她極好,雖是主僕,卻更似姐妹。

「好。」

靈月起身,拂月緊緊在身側跟著,出了卧房是一條青石小路,兩側皆是花草和小小的溪流,偶有兩處有著假山佇立。左右兩側又各有岔路,一方是建在荷花池中的靈梓亭,另一方是一處桃花院落,靈月無事時便喜歡在那桃花樹旁吹笛起舞,亦或是彈上一曲《長相思》。

走出曦寶宮,便可看到宮女太監們來往穿梭,見著靈月都恭敬行禮,得到應允才繼續手中的事。

走了些許,忽的看見兩支伶人隊伍。

這是怎麼回事,往年不都是伶人坊的伶人,怎麼又多了一支?

「拂月,為何有兩隊伶人?」

拂月微微一笑,很是耐心的說道,「公主這幾日跟著元伊學武去了,自然不知。伶人坊,公主是認得的,而另一隊則是今年新成的一個坊,名為素人閣。聽說素人閣有一名舞姬和一名琴師很是出名,都高過了過去的雲菱琴師,也不知是何許人也竟有如此魅力。皇上為了體察民情,也為了讓太後娘娘開心,就將兩個坊的人都請來了。」

舞姬,琴師?

我倒想看看,是如何模樣的人名聲竟然能蓋過雲菱。

習武是那日見過澤軒手上的紅豆后才決定的,她不想給父親帶來麻煩,也不願每次都不能保護自己。她懂,沒有父親母親和澤軒,還有皇上的保護,過去的她根本就不能夠那麼為所欲為,任性調皮。她需要強大,需要自保。需要父親,母親不再擔心自己。

走著走著,竟然不自覺的向著東宮的方向,如今破了那層關係,她也不便走動了。剛轉向移步寧和宮,想著去找太后她老人家聊天,倒是看見太子與雲菱姑娘從東宮出來。

當真是,郎才女貌呢。

兩人也看到了靈月的身影,便走到了靈月跟前,雲菱因是靈月和澤軒打小的玩伴,便特許不必向靈月與澤軒行禮。

可如今看這雲菱的眼神,這特許怕是得廢了。

「月兒,近日可還安好?」

不知為何,靈月總覺著雲菱看她的眼神多了什麼,不似過去純凈無瑕。

如此看來,雲菱姐怕是早就對澤軒有了心思,只是我愚鈍,未曾看出。

靈月微微一笑,定定的看著面前的雲菱,「自是好的,不知雲菱姑娘這是要與太子去往何處?」

一句雲菱姑娘愣是將兩人叫得懵了,澤軒不禁皺眉,「靈月,怎生如此喚雲菱?」

瞧著面前男子微露的厲色,靈月笑了,笑得洒脫,「我喚錯了嗎?你不是也沒有喚做雲菱姐?當真是喚的親近,我還要去找皇奶奶,就不陪你們了。」

隨著靈月的離開,雲菱心中思緒萬千,過去單純的靈月,變得伶牙俐齒,變得聰慧了。

獨自一人歡喜了這麼些年,此時才發覺,自己多像個痴女,門當戶對又如何,權勢滔天又當如何,什麼都換不來。

拂月跟在靈月身側,當然能感受到自家主子的情緒,「靈月,這太子殿下竟然如此傷你,你忍得下這氣?」

微微擺了擺首,靈月轉而美目看著身側擔心自己的拂月,笑道,「不存在什麼忍不忍,有時候不能只看一面,此事太子殿下固然有錯,而我也犯了甚是愚蠢的錯。」

「靈月,我總感覺你變了好多,你好像長大了。」不似過去刁蠻任性,不問是非,也不似過去純良不懂世事。

靈月一邊走著,心裡一片混亂,變了,確實是變了。

蘇靈月,蘇靈月,相府千金,皇帝義女,可謂是萬千寵愛於一身,可為何心中卻是空了。

至寧和宮門前時,竟然有悠悠的琴聲入耳,靈月便停了步子,那琴聲正是靈月最喜的《長相思》。

這琴聲勾人心弦,動人心魄,何人能彈出如此佳音?莫不是雲菱?不對,方才見過雲菱。

那,便是素人閣的人了。

伴著琴聲走進寧和宮,玉指抵在唇上,示意旁人不要行禮,擾了那撫琴之人。

殿內皇太后閉目卧在那軟榻上,身旁的貼身侍女紫沫見靈月蓮步微移,似怕驚了那殿中的人,便在皇太后耳邊說了什麼,而後就見著皇太后眉目睜了開來。

靈月見皇太后睜了眼,立刻抵唇,眨了眨眼,示意皇太后莫要出聲。

靈月一直站在那撫琴之人的身後,未見其面目,曲畢靈月方才走向那人。

「草民見過公主殿下。」

靈月伸手扶起面前的白衣男子,不覺竟被眼前之人的容貌驚住了。

這人就像是九天之上的謫仙一般,出淤泥而不染,一襲白衣飄飄,眉目純秀,眼中似有一汪清潭,三千髮絲僅用一青色髮帶束起,周身也泛著淡淡的竹香。

「敢問公子名諱?」

那人微微福身道,「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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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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