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愈,久別的月光 5唯有她的世界在哭泣

療愈,久別的月光 5唯有她的世界在哭泣

雖然聽墨卿淺說,她的室友都特別好相處,而且特別實在關照她,但云沛辰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特別是最近剛開學,墨卿淺的事情特別多,每次拿完飯盒之後就走了,連和他多說幾句的時間都沒有。

他就只能在墨卿淺下夜自習之後給她打電話,時間依然不能太長,他怕她休息不好。

三菊也就是之前墨卿淺遇見的那個扎著丸子頭的女生,總是打趣墨卿淺:「四妹啊,查崗的又來了?」

用不着墨卿淺說話,二蘭就替她駁斥了回去:「你吃你的東西吧,話這麼多也不怕噎死你!」

三菊狠狠瞪了二蘭一眼,而後又故作可憐地叫剛洗完澡的一竹:「竹姐……二蘭她欺負我。」

而一竹對此早已見怪不怪了,頭都不帶抬的:「要不你倆出去打一架?」

二蘭幸災樂禍地對三菊做了個鬼臉,氣得三菊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大豬蹄子。

見此景,墨卿淺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一竹側過身,輕聲對墨卿淺說了句:「打完了嗎?」

「嗯。」墨卿淺點頭。

「那快去洗澡吧,水溫我已經給你調好了。」

這麼一出看得三菊是瞠目結舌:「竹姐,你這區別對待未免有些太明顯了吧!」

其他人不理解,但墨卿淺知道原因。一竹是寢室長,學校會將寢室里需要特殊關照的人告訴寢室長,毫無意外,7308需要特殊照顧的人就是她。

「謝謝。」墨卿淺對一竹道了謝之後,拿着衣服進到衛生間,打開花灑,溫度剛剛好。

墨卿淺從衛生間出來,就看見三人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四妹,快過來!」二蘭熱情招呼墨卿淺。

墨卿淺擦著頭髮,慢悠悠地走了過去,探望着:「怎麼了?」

「JY明天要來我們學校參加迎新晚會!」三菊拉着墨卿淺的肩膀激動地說。

「你說什麼?」

「你也不敢相信是不是?JY啊,JY,怎麼辦,我今天肯定要失眠了!」

「你能別那麼激動嗎?真沒出息!」二蘭嫌棄地說。

三菊蔑了二蘭一眼:「你把我那九塊九一張的面膜放下,再和我說話。」

「嘿嘿,我用一下又不會死人。」

「我就那一張了,給你三個數,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放下!三,一!」

兩人又開始圍着宿舍追逐,一竹又開始充當兩人的和事佬,誰都沒有注意到,墨卿淺不可置信的眼睛裏滑下的淚水。

到底還是避不開他嗎?她的生活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她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這樣的日子,他就像一顆隕石墜落在她才堪堪平靜的心湖,而後激起驚濤駭浪,從此天翻地覆。

「這個可以不去嗎?」墨卿淺清脆的聲音,在這片吵鬧聲中尤為突出。

「不去?」三菊被墨卿淺的話驚住了,一時間也不再關注她的面膜了,趁著這功夫,二蘭爭分奪秒將面膜牢牢地貼到了自己的臉上。

「為什麼不去啊?那可是JY啊!多少人想見都沒機會見的,而且你不是挺喜歡他的嗎?」

「我沒有!」墨卿淺慌忙否認,那堅決的樣子看得三人都是一愣。

「我沒有喜歡他,從來……都沒有……」她悶聲說了句。

這下三人終於發現墨卿淺的異常。

「你沒事吧?」二蘭遞給墨卿淺一張紙。

墨卿淺之才發現自己又沒出息的淚流滿面。似乎每次提起他,她總免不了會這麼狼狽。為什麼?因為他給她的傷害已經深入骨髓,哪怕只是聽到他的名字,她都會痛徹心扉。

「沒事,」墨卿淺拿過紙巾胡亂地擦了擦,「只是風吹迷了眼。」

三人望了望緊閉的窗戶,沒有拆穿墨卿淺的謊言。

「這個,學校好像要求全校的人都要到,」一竹猶豫說道,「要不我……」

「沒事,我就隨口一說而已,」墨卿淺乾笑,「你們先睡吧,宿舍里有點熱,我出去吹吹風。」

她轉身,剛踏出一步,就踢翻了二蘭的垃圾桶。

「我……」

「沒事,不打緊,」二蘭說着,「反正今天是三菊打掃宿舍。」

墨卿淺低頭說了句「對不起」,逃也似的跑到了天台上。

卻還是一樣的壓抑。

學校為了防止出現一些意外,將天台的四面都圍了一堵五米高的牆,放眼望去,看不見一點亮光。

墨卿淺本想放鬆自己的心情,可此時此景,卻讓她更加難受。

她在圍牆上看見了誰的一副人物素描,是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

說實話,她真的臨近崩潰的邊緣,為什麼,為什麼上天還不肯放過她?為什麼還要讓他出現在她的生活,以任何方式?

她的心不是鋼鐵,不是石頭,只是一塊承受不住任何打擊的碎玻璃,不需要他的出現,哪怕只是他的名字,都能讓她潰不成軍。

她其實並沒有這麼脆弱不堪,那樣艱難黑暗的日子,她都咬牙撐過來了,怎麼現在就不行了呢?

墨卿淺屏住呼吸,用發抖的手,輕輕撫上了牆壁上,她心心念念卻不敢面對的少年的冰冷麵容。

只這一下,翻滾洶湧的苦澀鋪天蓋地,死死淹沒了她的心。她仿若置身於寒冷幽深的海底,瑟瑟發抖,快要窒息。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不知名的鳥鳴,墨卿淺蹲在地上,用手緊緊抵住了牙關,唯恐那一聲聲痛苦不堪的哀吟,會不小心落入誰的耳朵,引得厭煩與嫌棄。

墨卿淺回到宿舍后,三人都上了床,她這才鬆了口氣,揉了揉紅腫的眼睛,還好,沒有人見到她這樣的樣子。

她剛準備關燈,就看見桌子上正冒着熱氣的熱水,一旁還有一張便利貼,上面寫着——記得把頭髮吹乾,把水喝了再睡,被子記得蓋好,當心生病。

是一竹的筆跡。

墨卿淺心頭一暖,對一竹的床鋪輕聲說了句:「謝謝。」而後從書架最角落裏拿出一個盒子,將便利貼小心地放到盒子裏。盒子裏全是不同的便利貼,有慕冰凡和慕冰安寫的;也有雲沛辰寫的;但更多的還是將夜離的。有她寫的將夜離的那張——我的太陽,願你安好;也有每天將夜離無處不在的——小卿卿,今天有喜歡我多一點點嗎?有她從沒有告訴過他的回答——沒有。是的,沒有,她真的真的無法再喜歡他多一點點,她一整顆心滿滿當當都是他,還能怎麼再多喜歡他呢?

可是啊,她再不能喜歡他了,因為他拋棄了她,將她滿眼滿心的喜歡視若無物。她收不回對他的滿腔愛意,但也無法說服自己繼續,就只能這樣,任由自己卡在海里,浮不上去也沉不下來。

這一夜,墨卿淺沒有像她所料的那樣失眠,她睡著了,沒有吃安眠藥就睡著了,而且睡得很安穩。她又夢見了那棵飄香的槐花樹,只是這次再不見那些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少年,只有她自己默默注視着,眼前靜靜佇立的槐花樹。什麼都沒有想,有風襲來,吹落幾朵槐花迷了她的眼,忽有人對她說:「小卿卿,我會娶你回家的,你一定要等着我!」

可是她等不了了,她真的已經沒有時間可以再等下去了,她累了,真的,很累很累了。

墨卿淺是在滿臉淚痕中醒來的,心中無限悲哀。她總是不敢輕易入睡,唯恐避之不及的回憶在睡夢中來襲,擊碎她假裝的平靜。

夜晚,在晚會開始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候,三菊就拉着一竹和墨卿淺衝進了演播廳。墨卿淺本想讓她們不要這麼着急,時間還早,而且她根本還沒有做好要見他的準備。

可進入演播廳才發現,早已是人山人海了,甚至有的人手中還拿着燈牌。

「還好,我讓二蘭先去給咱佔了個位,不然啊,咱就當長頸鹿吧!」三菊慶幸地說道。

經過九牛二虎之力,三人總算是擠到了二蘭搶的位置上,還沒坐下,就聽見二蘭邀功的聲音:「我可是晚飯都沒吃才搶到了這麼好的寶座啊!」

確實是個好座,中間第一排,看得得有多清楚。

夜晚七點,在墨卿淺坐立不安中,晚會開始了。校領導隨意說了幾句,而後在萬千歡呼吶喊中,將夜離終於登場。

舞台的燈太過耀眼,墨卿淺沒敢抬頭看,她只將圍巾拉的遮住了大半張臉。

她只聽見他熟悉的歌聲:

天氣陰沉得讓人好難過

我只能蜷縮在角落

望着天空

繁星不再閃爍

心裏的夢落空

虛無的世界

大雨沖刷我的臉

定格的時間

我該如何找回從前

枯萎的笑靨

是你空洞的雙眼

看着我走遠

我說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

一輩子卻那樣遙遠

你說沒關係

這是你早已預見的結局

卻不肯放棄

因為我而已

我多想帶你回到我的時空

將過去一切都變成美夢

星星不再隕落

我們牽手漫步在整條銀河

我會摘下最亮的星星

送你當聘禮

十里紅妝

萬分心意

你是我唯一

驀然回首

卻發現

早已不見了你的蹤跡

你像是被世界藏在了某個角落裏

迷路的你

有沒有人照亮你前行

漆黑的夜晚

不要再害怕孤單

也不要再為我哭泣

我見不到你

抱不了你

安慰不了你

是我咎由自取

別懷疑自己

請把我埋葬在回憶里

任灰塵掩埋也不要再提起

我愛你

……

她只感受到自己的眼淚,像是不要錢似的拚命往下掉,怎麼努力壓制都沒有用。

周圍是一片祥和熱鬧之景,唯有她的世界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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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滿目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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