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柳山褚,怒嘆其不爭

057:柳山褚,怒嘆其不爭

秦佑年啞然失笑,一個打不過,兩個不敢打,相隔幾步距離,拳打空氣,唾沫星子都噴到對方臉上了。

王鼎鼎金句頻出,罵人不帶髒字,讓玉鼎宮兩位大真人無從下口去反駁,即使有空隙怒發罵上一兩句,又被他逮住機會滔滔不絕,著實惱人。

孫闕真人,玉泉真人對看一眼,他們一把年紀了,卻被一個晚輩叫囂的指著鼻子罵的狗血噴頭,委實丟盡了顏面,臉色如彩虹變幻,赤橙黃綠青藍紫,精彩至極。

孫闕真人怒急攻心,冷冷看了眼那黃衣小王八蛋,怎麼看怎麼不爽,牙齒磨的「咯咯」響,雙拳握的「咔咔」響,臉色陰沉如水,怒哼一聲,拂袖離去,快步走進內殿。

身著素白長衫,頭頂青翠玉釵的玉泉真人神態莊嚴,從桌底拿出一個新茶杯,倒上新茶,一口喝完,外翻雙袖至平整,做了個暫時停歇的手勢,淡淡說道:「黃衣小王八蛋,今日暫且如此,明日午時再來。老夫說話算話,待會兒便吩咐門下弟子把老夫近年的畫作送去大卧山,只有三副,多了沒有。」

這是他們之間的賭約,玉泉真人原本想著活了一大把年紀,沒去過青樓還沒見過裡面的粉頭?全然不顧孫闕真人的勸阻和王鼎鼎立下賭約,誰知那紅口白牙的小王八蛋唇舌功夫好生厲害,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迅速敗下陣來。

兩位真人被那小王八蛋口若懸河罵的是一文不值,命不如畜牲,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逛窯子浪費銀子。

總而言之,他們是一無是處的人渣,敗類,王八蛋!

這可氣煞了玉泉真人,不過他比孫闕真人還能忍。按照王鼎鼎的話來說,玉泉老王八蛋的烏龜王八術都快臻至化境了,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高手,厲害的緊。

李陰山眉開眼笑放開王鼎鼎,走到秦佑年身側,湊近小聲道:「少主,玉鼎宮內殿有兩個老傢伙武道修為是二品宗師。」

秦佑年嗯了一聲,點點頭道:「文人士子莫不推崇玉鼎宮有百畫千字,去看看能有什麼文章。」

李陰山笑道:「玉鼎宮外面富麗堂皇,裡面擺放陳設簡單,牆上掛的滿是字畫,桌椅板凳上堆積的筆墨紙硯,文人氣息濃厚,一點兒也不像江湖門派。」

秦佑年面露微笑,轉身就走,兩步一停觀牆上字畫,有一點能肯定的便是玉鼎宮的字畫當屬一絕。

李陰山沉默不語,跟在身側。

王鼎鼎轉身見秦佑年來了玉鼎宮,心裡大定,眉開眼笑,踏出幾步坐在茶台前,笑道:「怎麼,不服氣?玉泉老王八蛋不是小爺我說你們,一個能罵的都沒有,實在不行,你把藏在內殿的兩個老王八蛋也叫出來,小爺我一嘴對八排牙也能穩穩勝過你們,信不!」

玉泉真人手一抖,看了眼閑庭逸致觀畫讀字的秦佑年,目光不著痕迹掠過內殿方向,對王鼎鼎皺眉道:「小王八蛋,當真以為老夫不敢動你?」

王鼎鼎挑眉,主動伸出脖頸,再手化掌快速抹過脖頸,挑釁之意十足,沒等玉泉真人反應過來趕緊收回脖子,起身譏諷道:「小爺給過你機會,可你不中用啊。對了,玉泉老王八蛋,你特別像一道名菜酸菜魚——又酸,又菜,又多餘(魚),你不覺得嗎?」

話罷,王鼎鼎像是打了勝仗的雄雞,昂首闊步走向秦佑年。

秦佑年駐足一座一人高的銅像前,捏著下巴仔細打量,佛像不是佛像,道尊不是道尊,不知浩然天下拜的是哪門子神?轉頭對李陰山問道:「李老,這銅像鑄的是何許人也?」

李陰山輕聲道:「回少主,孫闕老兒說這銅像是儒聖孔子,只是浩然天下焚書儒道一脈后,便改動了銅像的面貌,成了現在的四不像。」

秦佑年握緊拳頭,長長吐出一口氣,對著銅像三拜,輕聲道:「再來時,孔子銅像不得毀壞。」

李陰山恭敬道:「老奴遵命。」

站在一旁的王鼎鼎,出聲道:「四哥放心,等明天再來時,我便把這銅像臨摹出來,若是缺了一角,就殺十人,看看浩然天下有多少人夠我們殺。」

秦佑年嗯了一聲,孔子銅像讓他觸景生情,元老頭臨走前把瘋丫頭託付給他,秦佑年讓元老頭解了他的卦簽了卻一樁心事,至於解卦的韻意元老頭閉口不言。去觀音山是元老頭獨自一人,那日陰天,身後沒了影子,取回斷劍時至少無牽無掛不孤獨,元老頭也放心瘋丫頭跟著他,深知秦佑年這臭小子說話算數,拿命保證過的,便笑著去赴死。

「回去,修茅房。」

秦佑年露齒一笑,轉身向著門口走去。

王鼎鼎,李陰山快步跟上。

玉泉真人起身,笑著相送秦佑年三人到門口,關上門的剎那間,臉色陰沉如水,眼中不再壓抑那股猶如實質般的冰冷殺意。

黃衣小王八蛋的臉皮比玉鼎宮的地磚都要厚,好賴話都出至他口,好話盡往自己臉上貼,壞話全往別人身上推,比柳山褚那個老王八蛋還不要臉。

玉泉真人詭異一笑,負手走向內殿,心裡暗自想到:「大長老親自動身去小卧山拜訪,若是黃衣小王八蛋所言有虛,定讓他懸吊演武場上百日,每日鞭刑一百,割上六十六刀,刀刀避開要害,再撒上一個時辰結疤,兩個時辰脫疤的極品金瘡葯,日復一日的折磨,好吃好喝供著,始終讓他吊著一口氣,深刻感受什麼叫生不如死。只要人不死,身體不殘缺,即使山主來了又何妨。至於那秦小王八蛋,自然有人去收拾,何需老夫心憂,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也不撒泡尿照照,一條命有幾斤幾兩重。」

始終是涉世未深啊!

———————

蘇姓王朝,京城。

朱胖子掏空家底,找高酋,高首拿了些銀子,豪擲千金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買下了一座府邸,高懸匾額「朱府」。

朱府雖然不大,裡外三通,房屋十幾間,雖然不上那些大門大戶,好歹是自己的家,外面的金窩銀窩再好,遠遠不如自己的狗窩睡的安穩。

至從朱胖子買了府邸,高酋,高首兩人便搬了進去,美其名曰保護大哥。前段時日一合計找了幾位侍女來服侍他們,體會富家富家老夜的奢-靡,豈料侍女早上進的府門,晚上卻被高首眼中冒出的綠光給嚇的半夜翻牆跑了,在圍牆上胡亂蹬腿的模樣,失了往日的淑女矜持。

高酋怒嘆高首不爭氣,「兔子不吃窩邊草。」

誰知高首委屈的說了句,「近水樓台先得月」,把高酋氣了個半死。

一隻信鴿飛進朱府,

朱胖子端坐花園涼亭內煮茶,泡茶,燙茶具,動作慢條斯理,一氣呵成,附庸風雅配上他那兩百斤的體形,顯得不倫不類,鍍上金身也不像個羅漢。

信鴿落在涼亭欄杆上,高酋上前取下信件,放飛信鴿,皺眉看著信件上的內容念道:「天字一等,暗殺刑部尚書鄭公明,完成。天字一等,暗殺錦衣衛百戶孫千秋,百戶趙小剛,千戶田震,完成。天字一等,暗殺靐公府鬼老七,失敗。」

朱胖子倒了三杯茶,依次放好,不緊不慢的說道:「至從和七十二地煞聯繫上后,白大人花了大價錢,前前後後請了五位天字一等殺手,十位天字二等殺手,二十三位天字三等殺手,排除異己,為二皇子爭位肅清道路。我們做的如此明目張胆,絲毫不避開那些人的眼線,太子不為所動,靐公府安靜如湖面,也不知他們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葯?頭疼,我有點懷念在御神機當差的日子了。」

高酋鼓動內力把信件震成粉碎隨風而散開,拍拍手坐下說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白大人老謀深算,布局豈能不留後手?我們只要做好馬前卒就行,操心這些事做甚?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千嬌百媚樓逛逛,裡面的姑娘一個賽一個,似天仙。」

高首屬於山豬不會吃細糠,端起茶杯想一飲而盡,誰知剛泡好的茶水燙嘴,舌頭一陣哆嗦,趕緊皺眉吐出,苦笑道:「大哥,你怎麼喜歡上了這個調調?楊媽媽也不見你多想念,千嬌百媚樓倒是去的挺勤,那裡的雪姨年輕貌美,眼高於頂,似乎看不上大哥啊。」

啪!

高酋一巴掌拍在高首的後腦勺上,笑道:「咱大哥是那始亂終棄的人?別瞎說,大哥是公務繁忙,先立業再成家。」

朱胖子聽的一雙小眼眯成了一條縫,「還是二弟最懂我啊。」

高首吃痛,面露委屈,摸著後腦勺,嘀咕一聲,「我可聽說大哥在千嬌百媚樓通宵達蛋,日上三竿,讓芊芊姑娘直翻白眼,口吐白沫,要不是雪姨意識到不對勁強行破門而入,芊芊姑娘真要香消玉殞了。因為大哥的強悍,床榻地板搖,被很多胭脂樓里的姑娘花魁視為頭號公敵,不待見大哥了,都說大哥花百兩銀子,玩出了千兩銀子的花樣。」

啪!

高酋抬手又打了一巴掌,沉吟道:「三弟說的有道理,大哥,要不把楊媽媽接過來?再這樣下去,我和三弟跟你同去胭脂樓混了個臉熟,怕是以後連個能逛的胭脂樓都沒了。」

高首雙手捂著後腦勺,起身對高酋怒道:「二哥,我說的有道理你為啥打我?」

高酋尷尬一笑,「打順手了。」

誰讓他是自己的親哥哥呢,高首嘆息一聲,坐的離高酋遠了些,伸出筆直的手臂丈量一下,夠不著,才委屈道:「好吧,下次注意了啊。」

高酋嗯了一聲。

唉。

朱胖子苦笑道:「我早就給楊媽媽寫過書信,一直沒收到楊媽媽的回信。難道真如那些人口中所說的,粉頭無情,戲子無義!可憐我的一番真情,付諸東流了啊。」

高酋,高首兩人眼前一亮,長長的哦了一聲,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大哥不養精蓄銳,勤逛窯子是這個原因,懂了。

等茶涼了些,朱胖子一飲而盡,放下茶杯說道:「二弟,三弟,可有四弟和五弟的消息?」

高酋搖搖頭,說道:「浩然天下封山,派去的斥候打探不到任何消息,不過從太白山山下的村子里打探到四弟和五弟曾在那個村子差點大打出手,具體情況不知。」

朱胖子想了想,說道:「聽白大人的口吻來看,我們不用擔心四弟和五弟的安危。倒是小紅薯想念四弟,也不知他們多久來京城,著實是個頭疼事。」

高首深有體會,點頭道:「不錯,小紅薯天天拼了命的練功,就是等四弟回來誇誇他,拉著我陪練,小紅薯還小,我又不能使出內力,怕傷著他。而且小紅薯只管出劍,不懂收力,未開封的鐵劍打在身上很疼的,每天都是如此。」

高酋附和道:「雪前輩囑咐過我們,小紅薯剛修鍊出內力,讓我們閑暇之餘多陪小紅薯練練。不覺寺的悟通小和尚倒是經常偷偷跑出寺廟,帶上烤好的紅薯去找小紅薯,寵溺的緊。並且那悟通小和尚仗著自己童子身,頂風尿十丈,非拉著我去房頂一較高下,坑了我不少銀子,口口聲聲說我佛慈悲,儼然就是一酒肉和尚。」

朱胖子驀然嘆息道:「等四弟來京城就好了,小紅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我們捨不得傷他,只有四弟能讓小紅薯乖巧懂事。對了,肖女魔頭可有動靜?」

高酋搖了搖頭,說道:「她來看過小紅薯三次,平日里不出府門。」

高首眼珠子一轉,小聲說道:「聽說肖大魔女把四弟給那個了,還讓四弟扶牆而出。」

朱胖子趕緊出言阻止道:「別瞎說,肖女魔頭豈能看上四弟?」

朱胖子的兩顆大金牙鑲嵌了四五次,罪灰禍首都是肖女魔頭,下手沒個輕重,打人只打臉,朱胖子從心裡畏懼她。

高酋,高首齊齊點頭,一本正經道:「能!」

官方吐槽:(吐槽一下作者吧,寫的什麼玩意兒,這是,一天天的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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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劍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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